第5章 餐桌前漫游（1/1）

第二天早上，织田秀的半边脸还红肿着。在赵铁衣的陪伴下，来到餐桌前。

“餐桌？”织田秀似乎忘记了红肿的脸，饶有兴致的看着桌子上的早餐，煮熟的黄玉米，长油条，温热的豆浆。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涌上心头，“铁衣姐姐，这种用餐的方式感觉很新颖啊。”织田秀咬了一口玉米，问：“为什么现在的人们都觉得不时髦而摒弃了呢？”

“是啊，一个人的营养和能量，用一颗白色的快餐丸就解决了，还能选择满汉全席的任意口味，是不是很快捷。”赵铁衣回答道，“这不过也就是最近十几年的事情，人体摄入的能量可以进行精准的配比，蛋白质也都能化学合成，从前地里需要生长一年才能变成粮食的庄稼，如今在工厂里不足一个小时就生产出来了，但有时候，我们这些经历了这种时代更迭的人，有时候更愿意选择从前的方式，在吃饱的同时还能坐着聊聊天，有人说是仪式，有人说是陋俗，但似乎这才是生活。”赵铁衣选了一个蒸红薯递给织田秀，这样吃饭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守门的老头张高秋在工厂附近的村庄里换来了这些食物，当地的村民宁愿生活艰苦却依然还保持着耕种粮食的习惯，“至于所谓的时髦，不过是对旧事物忘记得太快，对新事物还没有来得及理解的那些人的奇怪错觉。”

“以前还没有这样吃过早餐，和爸爸生活的那些时候，他认为认为连吃饭都是在浪费精力。”织田秀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红薯，迫不及待的啃了起来，刚刚触达嘴边的时候，忍不住“嘶”的一声，碰到肿着的脸了，但还是继续小口的尝试，这味道，和玉米胶囊完全是两种感受，这种感受，爽！

看着赵铁衣自顾自的桌子上尝试着每一种食物，他转头和身边的朋友聊着，中途韩光被范畴叫走，似乎是去商量事情。

片刻后，韩光回来依旧坐在赵铁衣的旁边，继续吃着剩下的早餐，对赵铁衣说：“看来你得迟一点去沙特未来城了，还有个忙需要请你帮我。”

“你是舍不得这么快就分开吧。”赵铁衣笑着说，“韩大才子博古通今，有机会给你帮忙的事可不多。”

“真的，很重要的事。”韩光很认真，“在一处地宫里，我们找到了一颗十分完整的北京人头盖骨，如果就这样打包带走了，还不知道啥时候又想起了才倒腾出来开始研究，刚好你离开前去看一下，这样完整的头盖骨对你研究人类的进化和起源想必很有帮助。”

“我看你是想和我单独研究生命的起源吧。”赵铁衣故意曲解，“这我可不去，我的任务不包括这个。”

这时，织田秀忽然一脸天真的望着赵铁衣，韩光慌忙往嘴里塞包子，忘记还有个孩子在旁边。

织田秀说：“我觉得我的任务有矛盾。”

赵铁衣脸微红，试探着问：“有什么矛盾？”

“矛盾很大。”织田秀斜眼看了一下鄂伦春，“那个饭桶饭大队长的任务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保护日末岛，但是我的任务却是将日末岛沉入海底，这个……既保护又破坏，冲突了。”

鄂伦春侧着耳朵听，这是有点道理，确实不太正常，但他没有说话。

织田秀注意到了鄂伦春的生态，踢了他一脚，鄂伦春回过神来，张望着，说：“啊，什么？没听清。”

“虽然这个任务是我爸爸的遗志。”织田秀昂着头，他没有任何头绪，实在想不到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组织，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爸爸会接受这样的任务。“但如果某种情况下这是一种必要的选择的话，我会执行到底。”

“小妹妹，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任务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拒绝，接受后反悔也是可以的。”赵铁衣说，“但有时候，只有在全部完成任务之后才能完全清楚其中的意义。我们只是这个组织的一份子，我们做力所能及而且认为有意义的事，有时候就某件事情来讲，是否荒诞或者简单，疑惑困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件事情被自己完成之后，充满了意义，感觉到了活着的价值。”

看着小女孩昂着头的天真面庞上的疑惑，这哪是什么好奇，这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迷茫，赵铁衣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也许到时候你就知道啦。任何人接受的任何任务都允许在任何时候放弃，只是任务会一直存在，总有人接过手去完成剩余的部分，我们的前辈做了很好的榜样，很少有人放弃自己的任务，即便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赵铁衣抚摸着织田秀的头发，摩挲了几下，小孩还小，这些话说得越多反而越深沉，于是转头问鄂伦春，“春哥，那你接下来做什么呢？”

“去织田锦秘密基地的地下室。”鄂伦春后仰着身子，用右手撑着若有所思的脑袋，“给织田秀找到那个废物贝壳！”

“不是废物，是宠物贝壳。”织田秀提高了声音，“它叫千年贝。铁衣姐姐，你知道北极吗？”

“知道。”看着织田锦，赵铁衣温柔的拉着织田秀的手。

“那北极远不远？哪里真的有万年冰川吗？”织田秀认真地问赵铁衣。

赵铁衣的另一种手也搭过来，对织田秀的疑惑婉转地解答。手指无意拂过织田秀脉搏的时候，她的心率、脉搏的频率跳动异于常人，她植入了人工智能芯片！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就可以储存人类五千年文明的文字说明，她又岂能不知道北极的冰川，在十年前就完全融化了。

但面前的女孩眼神清澈，神情激动，自己知道的答案，和别人认真给你解答一个答案，这不就好比一口吞掉玉米胶囊，和悠闲地啃完一根玉米棒呢？

“谢谢铁衣姐姐。”和赵铁衣讨论完北极的诸多趣事后，织田秀歪着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甜蜜的笑，转头就换上另一幅面孔。“我问你的时候，你就知道瞎糊弄。”说完，踢了鄂伦春一脚。

“喂，你再踢我，我就不带你找废物贝了。”鄂伦春拉开板凳，准备离开早餐桌，实在是没完没了，昨晚织田秀第二枪对准范畴的时候，鄂伦春一脚踢飞了织田秀，然后就被追着报复了一早上！

“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啊。”韩光环抱着手，坐在赵铁衣身旁，看着织田秀和鄂伦春追打着远去。

“但我却无法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曾经经受过怎样的绝望和无助。”赵铁衣挨着韩光，头缓缓靠在他的肩上。“我拿到北京人头骨资料后，再去沙特未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