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之客(1/1)
这样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几日,路长槐正懒散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在京都过了鬼节再离开,意外便先来临了。
“路将军?您到此来是……?”这时,路长槐耳朵清晰的听到了楼下客栈门口传来了云老板略显疑惑的声音。
第一楼共有五层,一楼用食,二三楼住宿加用食,四五楼供客谈事或阅书,设有茶间和书房各几许,奇珍异宝、孤篇绝本更是数不胜数,这也是第一楼如此出名的另一原因。
路府就设在京都,府中什么不比这酒楼里舒坦?为何还要来这里消遣?
路长槐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偷摸听着。
“劳烦老板,天字房一日,在下有些私事要解决,愿重金相付。”路以临开口便直言要天字房,众人心底一惊,云老板更是眼神变了一瞬。
云老板定定的看了会儿路以临,到底还是从柜台下摸出了一块天字房的木牌,递了过去。
众目睽睽,他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不能轻举妄动。
路以临接过木牌,道了声谢,转身便朝楼上走去。路饮桓自觉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柜台上,而后紧随其后。
云老板端坐在柜台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明明灭灭情绪翻涌,最后归于平静。
房间里偷听着的路长槐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翻身坐起,一双剑眉紧紧蹙起。
路以临怎么会出现在这客栈里?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
这是知道了自己救了路以临,所以找了过来?不,这个绝不可能,先不说那些人那晚根本没看清他,单就他撒的药他就有绝对的自信。
难道当时路家周围还有别的势力在暗处,他被看到了?
这更不可能,方圆百里,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他的感知。
那么,又或者是听说了自己半月多前进城之事,从而怀疑自己是那下毒之人,所以来查探来了?
不,这也不对。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路家的人不会让家主以身犯险亲自诱敌。
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们这另类的举动其实与自己无关?
这句话说出来连他的脚趾头都不会相信。
诡异的直觉告诉他,这次路以临他们的到来绝对与自己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如果不趁早溜的话,被卷入这场乱斗中是迟早的事。
他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房门口,听着门外那不疾不徐的步伐渐渐靠近,在经过他房门口的时候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走过。
虽然那停顿只有很短很短,但路长槐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心渐渐沉了沉。
这相当于变着法的印证了他的猜测,他们此来果然与自己有关!虽不知到底是所为何事找上的自己,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对他来说都将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思绪不过转瞬间,他听得门外步伐掠过自己房门后,在旁边的房间停了下来。
天字房之间没有紧挨在一起,但相隔也不远,呈三角之势。
路长槐郁闷的揉了揉额头,想不到自己千躲万躲还是被人注意到了,而且这人还是自家人,倒是叫他有些不知到底怎样解决才好。
平日里倒还好,可如今北安局势动荡,各方势力都定将会重重防卫,说不定在北安暗处已被安置了无数双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轻举妄动的人。
只等最后那片激起风浪的落叶。
以他的能力想要避开各方势力的人悄无声息溜走,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今不知为何路家的人会注意到自己,如果自己强行脱身了,不知会不会对路家造成什么影响?
还真是天意弄人,他游山玩水得好好的非要跑回来,回来就回来吧,怎么就恰好赶上这些烂事了呢?
果真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而隔壁路以临和路饮桓进入房间后,路饮桓张了张口似乎要询问什么,路以临却快速伸手制止了,他闭上眼耳朵动了动,似乎在仔细的听着什么。
自然是听隔壁路长槐的动静。
只是他却注定要一无所获。
路长槐醒时的心跳微弱得除非贴肤感受或凑近细听,否则什么也听不见。而只要他想,他随时也能没有呼吸。
他早猜测他会听声查探,从他们进这层楼开始他便停止了呼吸,所以他这一番动作自是什么也听不到。
以为隔壁之人并未待在房间里的路以临神情稍微放松了些许,大步走过坐在了桌前,对一旁站着的路饮桓说道:
“三门传来消息,九王说的那个人,是于半月多前突然来到京都的神秘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住进了第一楼的天字房,也就是在我们隔壁。”
隔壁正光明正大偷听的路长槐瞳孔微微收缩:
传说中体弱多病的九王?那九王为何会注意到他?每日来京都的外客如此之多,又为何就盯上了他?他又到底对路以临说了什么让他们非要找到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时隔壁又传来了二人的对话声。
“那家主这次亲自来这里是要……”路饮桓恍然大悟,但他依旧猜不到家主亲自前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暂时没别的办法,我们先寻个机会将人请回府去,这可是九王开出的筹码!”说着,路以临冷峻的脸上浮起了寒气四溢的冷笑,“我们从不主动参与朝中纷争,那背后之人却动到路家头上来了,所图想必甚大。我们在朝堂中安插的眼线不多,也没什么时间去等三门细细查探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此人我们不知其身世品行,也不知九王要他为何,若他无辜,此番请人回去后,还得多留意些九王府的动向,免得使无辜之人遭受无妄之灾。”
“……待到晚上再行动吧。”路以临叹了口气。
筹码又是什么东西?
隔壁的路长槐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此时已经阴沉得可以溢水了。
他这兀自幽怨着,路饮桓却已心领神会了路以临的意思,于是不再多问,安静的立在一旁。
路长槐悄无声息的回到床边,瘫了上去,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咬牙切齿。
算算时间,离七月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只有每当七月半鬼门开,阳间阴气最足的那几日他才能够于实体魂体间随意转换,才能做很多现在做不了的事。
这一月他先按兵不动,就探探这些背后搅乱风云的人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否则以现如今北安动荡的暗流,只要自己有了一个小失误被察觉到了异常,接下来面临的绝对是各种接踵而来的麻烦。
他可以潇洒脱身,但路家呢,他真的能做到坐视不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他还能给所有人都下药?
还真是没得选啊。
也不知那九王在打算什么?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让路家的人来找他,算是掐着他软肋了,打又打不得,避又不敢避。
而就在他左思右想无可奈何的时候,不放心的云老板,已经端着为隔壁准备好的酒水和吃食,上了楼来。
路长槐内心郁闷,准备喝两口小酒安慰自己一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却发现重量不对,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好像喝完了。
“……”路长槐看着手中的空酒壶,迷之沉默。
早不没,晚不没,这个时候你没了,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这种神奇的巧合难道真是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