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危机暗伏(1/1)
第二日凌晨,太阳还羞躲在夜幕后,天地间仍是一片黑压压,只隐约能瞧见些房屋的轮廓。通宵未眠的路以临坐在书房书案前,在听到远处传来的第一声鸡鸣后,立刻站了起来,拿起外袍便朝屋外走去。
刚踏出房门,路饮桓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路以临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已经跟着自己奔波好几天的路饮桓,想了想后说道:“去休息,让饮歌来。”
他转身望向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语气中满是平静下的肃杀:“接下来的时间,会有一场艰难的硬仗要打,我需要你和饮歌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
路饮桓自当不会质疑路以临的任何决定,他默默行了礼后又无声无息的退入了夜色中。
路以临在原地等了几息,路饮歌便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个前段时间还因路以临生命垂危而哭兮兮的高大汉子,现已又恢复了常人熟知的路大将军座下第一高手的风范。目光坚毅锐利,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询问路以临到底是何安排,只是坚定的守在他身后,给予可以豁出生命的绝对信任。
路以临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入夜色中,路饮歌握紧腰间的剑紧跟其后。
很快便再也捕捉不到两人的身影。
鬼魅一般的躲过街边巡游的队伍,悄无声息翻过皇宫城墙,一路直奔寒云殿。
皇宫之大,即使用上轻功跑也需得费上些时辰,一炷香过后,两人终于一路避开守卫来到了寒云殿外。
寒云殿作为皇帝的寝宫,自然是守卫格外森严,且个个都是身手不凡。这寒云殿守卫的人都是皇帝心腹,路以临本也没打算能真正避开这里面的人,他们防的是宫中安插的眼线。
因此,两人规规矩矩的从寒云殿大门走了进去。
他们能清晰感觉到,在他们一只脚踏进门槛的瞬间,便有数十双眼睛森冷的锁定了他们。庭院中央总督的身形正杨柏一样立在那里,一手时时刻刻放在腰间的刀柄上,脸上戴着遮蔽眉眼的面具,在柔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厉的光芒。
路以临徐徐步入,对上总督冰冷试探的目光,他微微颔首致意。总督心领神会,回了揖礼后转身走向紧闭的房门口,看了眼透过窗纸露出的柔柔烛光,这才放心的敲了敲门。
待听到里面传来了应声,总督这才用他沙哑的嗓音说道:“主上,路将军求见。”
以他过人的耳力,只听见里面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有脚步声朝门口走来,他错了错身,将庭院中路以临的身影显现出来。
“咔吱”细微的开门声响起,御前总管的老脸出现在了门口,他迎着月色朝院中一看,果然是路将军,连忙恭敬的退在一旁,把路让了出来:“路将军,露重,还请进吧。”
“是。”路以临沉沉的应道,大步迈进了房门。
门重新关上了,屋外众人自觉的散开了一圈,直到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这个凌晨,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那烛光在黑暗里始终摇曳着。
这是一场长达一两个时辰的对话,除了寒云殿在场的众人,没有人知道这对君臣在这一日凌晨暗中见了面;而除了这对君臣,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北安国的保护神路将军今日因旧伤复发卧病在家,没有参与早朝。而新上任的皇帝过于劳累睡过了头,早朝去的晚了些。
众人一边关心着路将军的身体状况,一边调侃着他们北安的新皇帝到底还是稚嫩了些。
有些人仿佛从这表面的平静中察觉到了风雨欲来之势,可无论怎样旁敲侧击明察暗访都毫无头绪,只能莫名的焦灼着。
而某些拥有野兽般直觉之人,更是嗅到了这动荡不安的气味,都默默收紧自己的爪牙,只要一有异动波及到自己,便立刻重击出拳重伤敌人。
北安,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平静的腥风血雨中。
然而这种氛围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在这局势下泰然自若的褚羲禾。
“真是有趣的局面啊,不愧是路家人,这行事作风本王颇为满意。”褚羲禾站在书房里,听着暗卫精细入微的报道,脸上那始终恰到好处的笑容募的放大了,较之日常的温和模样多了几分爽朗和狡黠。
心情莫名愉悦的他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热茶,那动作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显然对北安如今这危机四伏的局势分外满意。
或许他的骨子里便是危险的,寻求把握生死之间的刺激,否则他也不会蛰伏二十多年,暗中搜罗到了大半个朝堂的罪证。
再清明繁荣的国家,掩藏在光明下的灰暗都是存在的,庙堂之上尤盛。
他此时此刻的愉悦明显得连暗卫都感觉到了。
王爷又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了,暗卫面无表情的腹诽着。
褚羲禾兀自高兴了一会儿,余光却突然瞄到了桌上摆放着的玉瓶,他嘴角的笑容下意识收敛了一些。
玉瓶里面的血液早已不在,只剩余残留的几滴留在瓶身和瓶底。
他那晚从路长槐房中离开便直奔密室,将一整瓶血液都倾倒在了剑身之上,可那“一次”剑却半分反应也无,折腾了好几天也没有动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错了人?
可回想起“一次”剑的一次次异常,都与这人有解不开的联系,难不成天底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想到这里,褚羲禾先前愉悦的心情渐渐沉寂下来,他拿起桌上空着的玉瓶在指尖把玩着,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心思。
“先生最近都做了什么?”
相较于之前诡异的兴奋,此时此刻褚羲禾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他最近除了在暗室捣鼓“一次”剑,还要处理路以临那一番行动给自家势力造成的部分影响,倒是没什么时间去路长槐面前晃悠。
暗卫每日除了观察各个目标人物和各国情况,最主要的人员竟都是在路长槐周围潜伏着,因此作为暗卫头头,他自然是清楚路长槐的一举一动的。
更何况,这位被交代特别留意的先生,行为举止也着实有些怪异单调。
“先生这几日一直在屋中待着。”说完,他觉得可能还不足以表达出那种怪异感,便又补充道:“片刻未出。”
褚羲禾把玩玉瓶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甚至瞪大了眼,面上浮现出无比真实的惊讶感。
闭门不出这么久?褚羲禾颇为“无辜”的心想难道是他先前放了他血的缘故?就这么一小瓶不至于吧?而且都过去这么几天了。
可是……看那人明显身体不好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做过分了?
他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将玉瓶往桌上随意一丢,紧接着悠悠起身,负手往屋外走去。
“走,去瞧瞧我们这位有趣的先生。”
如果不是他较平日懒散的步伐多了几分急切,紧跟在他身后的暗卫或许会相信他只是单纯的“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