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小插曲(1/1)
“不愧是先生,看看这一路走来的人,可都瞧呆了。”褚羲禾看着身旁之人戏谑的打趣着,那笑意直达眼底,显然是真的觉得这种场面很是有趣。
路长槐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应道:“王爷过誉,您天人之资,在下自愧不如。”
知道自己在路长槐这里得不到什么好脸色,褚羲禾也不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果断的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先生可知本王与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何处?”
路长槐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联想到褚羲禾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他心里隐隐有了个不太妙的猜测,面上却似随意的问道:“难道不是王府初见?”
褚羲禾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先生刚进城那日。”
路长槐没有说话,呼吸频率也没有丝毫变化,伞面遮挡下褚羲禾不知他的神色,便继续道:“那日本王有事,约了人在第一楼,看着先生出现在那条街,也看着先生入的楼。”
“初见时本王便惊叹世间还有如此奇妙之人,不见其真容却已醉了人三分,连本王的佩剑都格外激动。”
重点明显在最后一句。
路长槐隐藏在阴影中的双眼浮现出了了然,这样一来便能串的通了。
自己当日初进城,行走在阳光下,自是肆无忌惮让灵力行走全身隔绝烈阳照射,而正好这九王在附近,又正好他那日带了“一次”剑出行,所以“一次”剑感应到了自己的灵力,出现异常,引得九王将注意力落到了自己身上……
搞了半天,原来如今这局面竟是他自找的。
路长槐心中无奈苦笑。
他瞄了瞄身旁的褚羲禾,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九王的目光就快把自己戳出个洞了,他不用看那双眼睛便知道,里面定是毫不加掩饰的试探怀疑。
这是在逼他承认“一次”剑的异常与自己有关啊。
呵,小屁孩儿,还嫩了点,本老祖的身份岂是那么容易找出来的?
路长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应道:“那看来在下和王爷甚是有缘。”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好了这九王发火的准备,没想到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连那方才咄咄逼人的视线也收了回去。
“没错,确实是不小的缘分。”
竟好似对于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丝毫不愤怒的样子。
路长槐心中微微惊讶,不得不赞叹,这九王虽然脑子有病,但确实好心性。
足够耐心,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忍常时不可忍,暗中蛰伏,只等时机致命一击。也足够虚伪,为达目的可以随时放下自己的身段,时而真诚亲切,时而高高在上,时而不加遮掩。
他如今重返世间,这日子是偷来的,他最不愿的便是再与比等人打交道,费心又费力啊。
正沉思着,褚羲禾的脚步已经在一处停了下来,路长槐思绪被打断,只好跟着停了下来。
抬头往旁一看,竟是一座酒楼。
樊怡楼。
褚羲禾含着笑,见人朝自己看来,便解释道:“这里的饭菜还算不错,本王出来前还未用过午膳,现在可得祭祭自己的五脏庙,想来先生也该饿了,便带你来了。”
说到这儿,褚羲禾突然想到路长槐似乎跟第一楼有着什么关系,连忙接着说道:“第一楼地处京都最繁华的街段,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适合此等情形前往,这里虽然人也不少,但总归清静些。”
路长槐皱了皱眉,觉得这九王有些莫名,这种事有什么需要跟他解释的?
他微微回头看向了王府的方向,心中暗暗计算他们如今所处位置与王府府邸间的距离。
通过上次剑鸣的大概方位来看,他们应当已经远远脱离被封状态下“一次”剑所能探查到的范围。
路长槐终于松了口气,立刻解开体内对灵力的桎梏,灵力游走间顿觉通身舒畅,烈阳给他带来的热缚感瞬时便消失殆尽,好不痛快。
“先生?”褚羲禾还在等待着他应答。
路长槐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褚羲禾这才满意的走向酒楼。
路长槐跟在他身后三步距离,却在刚刚踏出步子时愣了愣──他感应到酒楼里有一股气息正在疾速向他们靠近,照这个速度,绝对会在他们进门的时候与之相冲突。
褚羲禾不是世人所知的那般病弱,其深不可测,自然可以躲开,可自己这个“普通人”就……
褚羲禾衔着浅浅笑容,优雅从容的走在前方,还在为这小小的得偿所愿所窃喜,却在下一秒神色一肃,快速侧身向一旁躲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酒楼内疾步而出,头戴斗笠不见其容貌,步伐间衔卷着阵阵刺骨凉风。
褚羲禾还没来得及猜测此人的身份,便听得旁边一声闷响,夹杂着几不可闻的闷哼声。他脸色猛地一变,回头看去,果然见人已经被撞开好几步远,摔在地上,就连手中的纸伞也掉落在了远处。
奔出那人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人,他停了停,伸出手似乎是下意识想要去拉一把,却在下一刻不知想起了什么猛地收回手,匆匆看了眼地上的路长槐,转身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褚羲禾暗自咒骂了一顿自己的大意,连忙上前几步将人扶起,视线在人身上巡视了好几番,又捏了捏肩臂骨肉,确定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路长槐刚刚可是硬憋着以肉身遭了这一撞击,现在头还有点晕乎,他站在原地缓了缓,轻轻推开扶着他的褚羲禾,指了指远处的纸伞,轻声道:“烦请王爷替在下拾一下,这日头晒得在下有些难受。”
褚羲禾看了看纸伞,又看了看静立的路长槐,发现这人的脸色竟又苍白了几分,额头还隐有冷汗。他很确定方才那一撞没对此人造成太大伤害,所以这脸色如此之差,难道那一开始所言不能晒太阳是真的?
他一面思考猜疑着,一面快步去将纸伞捡起,递回路长槐手中。
还好,这伞质量不错,竟没被摔坏。
路长槐将伞小心的收好,拿在手中,看向身侧的褚羲禾,四目相对之下,他难得的对褚羲禾缓和了神色。
“劳王爷关心了,在下并无大碍。”
“那……那便进去吧。”褚羲禾有些惊讶,对于这细微变化诡异的还有些受宠若惊,真是他娘的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