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计审讯得口供（1/1）
“方总，郭总，识时务者为俊杰，都到这份上了，你俩就把细节都招了吧。”高成杰坐在椅子上盯着它们二人客气的说道。
“好好的，我们招什么呀？”方自强先回答道。
一旁的郭龙清虽然害怕的低着头，但也跟着搭腔道，“是呀，我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抓了。”
“啪”的一声，高成杰用力一拍桌子，厉声道，“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今天临时停工，下午突然召开管理层会议，是去摸鱼吗？”
方郭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整个人都一哆嗦，嘴上仍不忘狡辩。
方自强看着高成杰眼神闪烁的说道，“就是普通的工厂管理会议，我们每个月都开的。”
“是的，是的，就是例会而已。”郭龙清也连忙说道。
“我看你两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现在可是再提醒你们一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条聚众冲击国家机关，致使国家机关工作无法进行，造成严重损失的，对首要分子，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高成杰二人仍在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有意搬出刑法下一剂猛药。
果然，二人吓的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又抬起头看着高成杰，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生怕说错一个字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高成杰见这招敲山震虎颇有成效，接着抽丝剥茧敲碎两人的心理防线道，“骆总可真不地道，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脚底抹油躲得没影了，做起甩手掌柜，让你两冲在前头卖命。这搞到好处了是骆总拿，坐牢你们两去，是这样没错吧？”
方自强郭龙清二人一言不发，尤其是郭龙清此时头都快埋道桌子底下去了，方自强则用被拷住的双手颤抖的捂着脸，心理似乎在做着强烈的博弈。
高成杰看到此番场景，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是时候要让专业人员登场了，于是转向武彪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接下来交给他了。
武彪心领神会，站起来沉声道，“方总、郭总，我先自我介绍下，我是淮陵县公安局政委武彪，我身边这位是淮陵县委书记的秘书，就我和高秘书的身份，要是手里没有充足的证据，是段不可能贸然请二位过来的。淮江化工是个大企业，二位在淮陵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不想落得个身陷囹圄臭名昭著的地步，况且，事情到这个地步，二位的计划很明显是没有机会实施，已经直接哑火。只要二位把细节交代清楚，我和高秘书代表公安和县委，保证会向上边申请对二位从宽处理。就这种情况，心里还有什么顾虑吗？”
武彪一套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的组合拳下来，方自强和郭龙清二人，早已经溃不成军的瘫坐在审讯椅上。
高成杰死盯着二人，又猛的一拍桌子，厉声说道，“还不说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说，我全都说。”
“我也说，我也说，什么都说。”
瘫坐着的两人，被高成杰这一吓，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边往上爬边痛哭流涕的连连表示要招供，全然没有半点千人大厂领头羊叱咤风云的样子，
武彪看到二人这番模样，对后边的几位陪审警察一挥手又指了指狼狈不堪的二人，让他们将人带去录笔录。
带人都出去后，武彪对高成杰心悦诚服的说道，“成杰老弟，你还真有两下子。”说完又伸出手指了指手上的表盘，然后竖起大拇指笑道，“八分钟，哈哈哈哈……八分钟，绝了，辛亏你没到咱公安这边来，不然你就是下一个鬼见愁，哈哈哈哈，哪个犯人敢不叫声活阎王。”
高成杰不好意思的伸手摸摸后脑勺道，“哎呀，彪子哥，你就别拿我说笑了，我这不是想快点把事情办完嘛，所以才剑走偏锋班门弄斧了两下，一下子乱碰给碰对了。况且，刚刚那两人这么快招了，主要还是因为彪子哥这个公安大政委在这里压场子。”
虽然高成杰知道，武彪是实实在在的夸他，这一番操作是的确让他折服，但他断不可这时候接下话来称大，那非但无功可表还的当个没轻没重不知天高地厚的过，职场也好官场也好，最忌讳在实力不足有无后台合影实力时，张扬不知收敛，这时的野心外漏不懂谦虚就是死路一条。两世为人，高成杰对此深信不疑。
武彪见高成杰不抢功，还顺手抬高了他一把，心里也是一阵得意，没有哪个领导不认为自己能力超群的，武彪也不例外。只是他也越发对高成杰感起兴趣来了，因为陈江海的缘故之前虽说和他关系也并不差，只是毕竟级别差在这里，所以并未太过于把高成杰放在眼里，可这短短一两个小时，高成杰沉着冷静顾大局有勇有谋张弛有度的做事风格，让他着实眼前一亮，使得武彪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
两人坐在审讯室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二三十分钟之后，一位民警就拿着口供过来。
根据方自强和郭龙清口供所述，此事完全就是由骆秉坤指使，总体思路和细则，三人一共一起开了三次小会，一次在他家里，两次在淮江化工的总经理办公室。
高成杰和武彪看完供词，心底的石头也落了地，高成杰连忙对武彪道，“武政委，我先个老板汇报下情况。”
武彪道，“行，你去吧，只是，老弟，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叫彪子哥。”说完笑着用食指点了点高成杰。
高成杰笑道，“好，彪子哥，我先打个电话。”
武彪笑着点了点头后，高成杰就拿出手机给陈江海打了电话过去，大致说了下抓捕的过程，又拿出方郭二人已经画押的口供，一字一句的念着陈江海听。
陈江海听完，在电话那端大笑道，“成杰，你做的很好，骆秉坤那边就交给我吧，他插翅难飞，你辛苦了，回头我再好好表扬你。”
“老板，这事我只是打打下手，主要是武政委压阵把控全局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拿到口供。”高成杰适时在领导面前替武彪表功道。
其实这个话，高成杰不说，陈江海也会记武彪一功，高成杰说了，陈江海也不会真的忽略掉高成杰所做的一切。领导都心如明镜，但就是这句看起来无用的废话，就轻轻松松拉拢了武彪，也让陈江海觉得高成杰打工面前不独揽，可堪大用。
武彪也由这件事之前的对高成杰的关系不错，到事后的刮目相看，及至现在心里感情又更近了一步，他听后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
陈江海笑着回道，“行行行，你们两个都不错，回头我叫你俩一起喝酒。”
这种突然发生毫无预警的千人群体事件，一旦处理不当会有什么后果，身为淮陵县委书记的陈江海，再明白不过了，如今高成杰在这么短时间内处理掉了这个定时炸弹，陈江海内心的开心程度不言而喻。
“好，那我和武政委等着老板请客。”高成杰嘿嘿笑道。
“嗯，成杰，这是虽然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后续的事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功亏一篑，”陈江海不失时机地提醒道。
“好，我立马去执行，保证完成任务。我现在就让方自强和郭龙清挨个给各班组主管打电话，让他们通知所有工人取消明天的行动。”高成杰有理有条的说道。
“行，去安排吧。”陈江海沉声道。
结束通话后，高成杰将电话内容转述给了武彪后，武彪立即道，“成杰，咱两现在兵分两路，我安排方自强，你安排郭龙清，争取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人通知到位。”
高成杰轻嗯了一声后，就开始各自行动去了，这也是为什么高成杰提出要十分钟之内将二人审完的原因，因为再晚乡下的人就都睡了，要再通知难度就要加大。
陈江海挂完电话后，半躺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虽说现在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但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仍心有余悸。若不是高成杰出手，真的等到明天爆发大规模群体性事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一千个人，几十台卡车围在县政府，会发生什么可怖的事情，这真不好说。
这事说是骆秉坤的手笔，也就能骗骗外人，一个镇上的厂长，即使业绩再好，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搞出千人围堵县政府这种事情。陈江海比谁都清楚，这事是谁在背后捣鬼。
黄波，除了他，整个淮陵县还有谁敢这么对着陈江海斗。
陈江海是三年前走马上任的淮陵县委书记，在此前大家都以为会是县长黄波要更进一步，没想到被陈江海空降摘了桃子，作为在淮陵县耕耘多年的老人，利益和关系网遍布全县，自然不能让陈江海一家独大。
这三年来，两人明争暗斗势同水火，早就是政府院内民众坊间公开的秘密。两人互掐脖子这么多年，你来我往的，但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直到，几周以前，淮江化工的污水直排，导致云江水库大量鱼类死亡后，被群众举报到各大媒体曝光，引起社会震动。
陈江海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在对环保局长李立伟撤职查办后，又勒令淮江绿化限时停产整改。
这一下踩了黄波的尾巴，让他在市常委大会上直接撂狠话说，以后再也不管淮江化工的烂摊子，这些屎就留着党委自己去擦。
想到这里，虽然已经能很明确幕后主使就是黄波，但陈江海还是很纳闷，这黄波怎么会在事情这么明朗，无力回天的情况下，还不管不顾的作这么大个妖，难不成就是为了捞他小舅子李立伟吗？
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黄波暗暗推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