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狐妖案（38）（1/1）

严朗捋了捋花白胡子，沉吟道，“这个人不但没有伤害小鱼之意，而且还出手相助，二公子想知道此人是敌还是友？”

安墨离不得不说严老头很聪明，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思，“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严朗颔首，“与小鱼这丫头相处的这段时间，老夫感觉得出她为人单纯，或许她也只是被人利用。”

“我担心这个人就在她的身边，所以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严朗微眯着眼，“所以二公子留老夫下来，是想老夫再给小鱼施一次祝由术？”

被猜中心思的安墨离有些不自在，这就是他不愿看到严朗的原因，面对他老有一种被看光光的感觉。

严朗笑了笑，“这也不是不可以，二公子的药也服了一段时间，该开始下个阶段的治疗了。”

安墨离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他咬咬牙，道，“悉听尊便。”

得到满意的回答，严朗心情大好，就连眼角的褶子都笑成了朵花。

膳桌上，叶小鱼拼命地往碗里夹菜，生怕少吃一点，待会会饿着。

她边吃边还用眼角去瞅安墨离，最近安墨离也太奇怪了，不仅来膳厅跟他们一起用膳，还时不时地拿眼瞅着她，还以为她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线，想到待会还要被他继续审问，叶小鱼的脸上露出了苦相。

她的表情已被安墨离尽收眼底，知道她为待会要继续回忆之事烦恼，不过他并没打算告诉她他已经取消了计划，就让她继续苦恼，以报这段时间监视他喝药之仇。

安墨离才刚有了种爽快之感，牢狱传来了消息，圆净在牢狱里服毒自尽了。

叶小鱼马上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精神十足地看向安墨离，“大人，我们马上就去看看吧？”

安墨离起身，叶小鱼立刻紧跟在后头，生怕安墨离反悔。

他们来到牢狱时，圆净的尸体已经被平放在地上，他的双目紧闭，嘴角残留着黑色的血迹，叶小鱼靠近时，明显闻到一股腥臭味，她打开他的嘴，口里的腥臭味更浓，用银针一探，针身变黑，叶小鱼又检查了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并没有其他伤口，于是便道，“确是中毒而死。”

安墨离想起了庄月、明青和曹员外的死，“是何种毒？”

叶小鱼摇了摇头，“不是常见的毒药，若是的话，不可能闻不出来。”

安墨离问过狱吏，圆净回到牢狱后，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有特别地注意，没想到送饭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了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值班的狱吏是他亲自筛选出来的，洛易一一询问过他们，他们都并无嫌疑，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圆净的身上本来就藏有毒药，但圆净死了，就无人指证阳公公的罪行，这么看来，阳公公的嫌疑也很大。

安墨离正在思索，却看到叶小鱼正在解开圆净的衣衫，不由大骇，“叶小鱼，你在干什么？”

叶小鱼理所当然地道，“在找东西。”

安墨离大概也猜到她在找鬼面蝴蝶，但圆净的身体里若有鬼面蝴蝶，它早就飞出来了，但他如何也说不出蝴蝶二字，只得看着叶小鱼继续扒圆净的衣衫。

看到圆净的腹部完整，叶小鱼终于死了心，才要把他的衣衫拉上去，手肘却碰到了圆净的下体，叶小鱼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的小手往下摸了摸，这一幕让安墨离忍不住道，“叶小鱼，不要太过份了。”

叶小鱼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却将圆净的裤子扒了下来，安墨离的脸上已经挂不住，叶小鱼的声音响起，“大人快看，圆净是个阉人。”

阉人？

安墨离回过神，目光投到了叶小鱼所指之处，圆净的子孙根已经不在，确是个被去了势的阉人。

叶小鱼这会正在仔细地观察，“切口整齐，不像是自宫，应该是用专门去势的工具切下的，伤口愈合得不错，按理也有些年头，不过具体是几年，就看不出来了。”

安墨离有些疑惑，难不成圆净的身份并非那么简单？

他想到有些地方还未解释得通，一是圆净是如何摇身变成灵福寺的主持？他又是从哪里弄出银两，大肆修缮灵福寺？还有那些密道，也不是光凭灵福寺的几个僧人就能挖得出来，圆净死了，这些都成了谜。

国君催着结案，安墨离正要去东宫，却收到了太子的信函，上面只有“不忘初衷”四个字，太子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让他继续再查下去。

真凶既已抓到，对死者也算是有了交代，若再顺着圆净是阉人的这条线查下去，就离扰乱朝纲的罪名不远，安墨离权衡再三，只得将狐妖一案就此了结。

顾琮因杀了人，被判秋后处决，龙四被判充军，阳公公虽侥幸逃脱罪名，但已遭国君猜疑，从佥书降为奉御，顾老也因义子的罪行，自请退回赠地，决定在顾琮被处决后，带着沈凝竹回老家。

这样的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这一切既已结束，安墨离便不再去多想。

洛易长松一口气，只要他家大人不继续查下去，他就大可放心，但叶小鱼却在一旁唉声叹气。

洛易听不下去了，便道，“小鱼姑娘，案子都结了，死者也有了个交代，你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叶小鱼一声长叹，“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宗案子鬼面蝴蝶都没有再出现。”

“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就盼着鬼面蝴蝶出来，那么恶心的场面见一次恶心一次，你看着不难受，大人看着也难受啊，为了大人，你就不该盼着它出现。”

叶小鱼自然不能说明真正的原因，只得道，“它若不再出现，我要上哪找它。”

“不就是你上次要去的那个戊地吗？不过你可不要再动这个心思，害大人挨冷公子误会，在京城不是挺好的嘛，好吃好喝，还有死尸给你验，离开这，你到哪找那么好的东家。”洛易苦口婆心地道。

叶小鱼连连点头，“放心吧，洛大哥，我保证绝不连累大人。”

看叶小鱼态度认真，洛易才停止了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