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受血仪式（1/1）
“最后我告知了你的父亲，露露怀孕了。他看起来高兴坏了，并表示会为此负责，我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然后告知了他露露的真实身份后，他的反应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这也算是我最后的试探，假若你父亲得知露露是纯净圣女，而产生了半分恐惧或者逃避，恐怕我拼上性命也要将你的父亲击杀掉。”
“但你的父亲只是视若无睹，表示自己不是信徒，不清楚圣女意味着什么，还问我：就因为这样你是来劝退我的吗？”
说到这里，英格索尔似乎好像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哈哈了一笑，似乎他对琥珀感到了一丝满意。
“我最后只是告诉他：我是来帮你们的。露露怀有身孕，她不愿意把孩子下掉，留在教会将必死无疑，我希望你能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带她远走高飞，你做得到吗？”
“结果你父亲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句我愿意。恐怕他当时都没想到，后面会带来怎样毁灭性的迫害。”
“和你父亲见面后的次日晚上，我便把露露带离出了教会，到了和琥珀约定的地方，你父亲琥珀也辞退了佣兵团长一职，两人正式开启了私奔。三天后，我在教会中谎报了圣女失踪，只是希望教会在一无所获之下，最终能放过露露，另寻一个纯净圣女。”
“可我却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啊...”
“什么事情？”
塞亚斯寻思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后面才生出这等变卦。
“那就是纯净圣女的纯净宝珠，你无法想象教会对宝珠的执着，他们不在意能不能找回露露，只是一定要找到纯净宝珠。而纯净圣女只有死亡后，才能取出纯净宝珠。可我居然忘却了这一点。”
“当初四大主教达成了共识，向世人隐瞒了圣女失踪一事，他们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查出是你父亲琥珀·飞山将你母亲所带走的。”
“确定方向后将你父亲冠上极恶之名，编造出绑架的罪行，然后便是与帝国势力联手共同缉拿你父亲归案，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明白。因为这起事件，我受到内部调查，后来便是以失职之责被派遣至此处。”
英格索尔表情看上十分悲痛，他悔恨自己忘记了关于纯净宝珠这么重要的事情，可塞亚斯只是想到，假若老祭司一开始便意识到宝珠的事情，他到底是会坚持让母亲下掉自己，还是说他依然选择逆天而行呢？
想到这些，塞亚斯不禁很想问出口，很想知道英格索尔会怎么做，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假如我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为了保全你父母和你的性命，我尽量会拖延出更多的时间，只有这样你们一家三口的生存机会才能再提高几分。”
英格索尔似乎看出了塞亚斯的疑惑，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塞亚斯对英格索尔感到无尽的感激，但是即便当初能拖延更多的时间，恐怕结局也很难改变。
纯净宝珠是女神三色堇留存于世的力量本质，纯净圣女既然不愿意履行圣女的职责，那么教会也要势必让圣女把纯净宝珠交出来。
可是作为圣女也只有死亡才能提取宝珠出来，那么这对圣女来说，这从一开始就是无解的禁锢。
塞亚斯可以想象到，如果一个不愿意当圣女的少女，当她真正成为了纯净圣女那一刻，那么她的命运在这一瞬间是变得何等绝望啊，而这份绝望亦即是永恒。
想到这里，塞亚斯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一种悲愤气概怒从心生，为什么教会能作出如此恶行，非要牺牲掉这些从小就成长在教会当中，受尽洗脑的无知少女不可？
这一刻，塞亚斯已经彻底粉碎掉对教会的一切好感，也舍弃掉自己信徒的身份。
察觉到塞亚斯的心情，英格索尔便作出了安慰：“塞亚斯啊，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早就做好了安排。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纯净圣女，世人便失去了抵御天灾的能力，三色堇女神的信仰也随之崩塌，人类的命运也将陷入万劫不复当中啊...”
老祭司言下之意透露出一种无奈，塞亚斯也明白到他的意思，无非就是牺牲小数的，求全大部分的人类。
可即便这样，教会所犯下的罪行，也就可以被原谅么？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么？”
“如果你是说关于纯净圣女的传统的话，那么是的。”
“一直如此，那便是对的么？...”
塞亚斯看起来只是自言自语，但英格索尔没有正面回应他这个问题，只是接着上一个问题的话说下去。
“但是如果你说的是受血仪式，那么并不是一直如此的。受血仪式，是从圣女失去聆听女神三色堇的能力之后，才诞生出来的。”
听到这里塞亚斯不禁收拾起刚才的心情，竖起了耳朵，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过去的纯净圣女拥有向女神三色堇聆听的能力，当纯净圣女大限将至之时，必定能选出一位最为适合的继任者。所以，自从某位纯净圣女再也无法聆听女神的声音后，只能用受血仪式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找到继任者。”
“那么，这是从多久以前就开始的事？受血仪式。”
“大概已经是有百余年了吧，我今年109岁，当我还是一名少年修士的时候，受血仪式也早已存在。”
“以前我从来不曾质疑过，教会的所有运作和抉择。直到十七年前，是你的母亲露露，让我重新意识到女神三色堇，和教会的教条其实是两码事。”
“有什么区别吗？我还是有些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以后你会明白的。说起来教会已经不再是理想中的教会了，从受血仪式这一存在诞生开始，教会所信仰的恐怕已经不是女神三色堇...”
“什么意思？教会不信仰三色堇女神，那还信仰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才想明白的。提出受血仪式的那个主教，他利用女神的名义，已经将三色堇教牢牢控制住上百年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他名为史利丹·黑心。当我年少时，刚刚加入三色堇教成为修士时，他已经是一名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