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得胜凯旋(1/1)
而就在童书领旨退下的同时,在漠城的唐亦安,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刑场一角,好整以暇地听着顾夫人口不择言的谩骂。
彼时,她正被反手五花大绑,素来高昂的头颅被其中一位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的刽子手恶狠狠地压在石板上,另一位刽子手则是站在一侧行云流水地将大刀磨得锋利。
百姓全部齐聚在刑场之下,不断朝上面丢着锋利的石子,一下又一下,砸在顾夫人本该被顾长春精心呵护的细腻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道口子,往外渗着骇人的鲜血,随即又慢慢凝固成血痂,接着又被新的石子的尖角划开。
顾夫人挨得痛多了,原本丢失的脑子仿佛才后知后觉回来。她瞪大双眼望着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唐亦安,整个人因为恐惧与愤恨难以克制地不断发抖:“唐亦安,你是故意的!”
如果她对时间的感知没有因为精神的错乱而发生错误的话,这场堪称酷刑的虐待,大抵发生了数个时辰有余,直到现在,顾夫人已经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已经神情恍惚,还是终于恢复了清醒。
原来,那磨刀的刽子手故意延缓时辰,是唐亦安的授意。他就是想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原本爱戴自己的父老乡亲,因为她做的事情,开始厌弃她,甚至想要她死。
他想要她知道,她的死是众望所归。
顾夫人缓缓闭了闭眼,虽说她早就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败露,她就会在漠城永无立足之地,但是她还是没想到,一切会来得那么快。
一切明明都在她的掌握之下,都是因为唐亦安!如果没有他的妻子绑架她的丈夫和孩子,又或者如果没有他为了所谓的江南百姓,一定要来漠城坏她的好事,一切都会是天衣无缝的。
顾夫人心中忿忿间,男人清朗的嗓音倏然入耳。
“顾夫人终于发现了。”唐亦安闲庭信步走至顾夫人身前,挥挥手名刽子手停止磨刀,歇歇已经有些酸软的手腕后,俯身拉进自己与顾夫人之间的距离,好让她看清楚自己眼底难以掩饰的恶意,“我还以为,蠢事做尽的顾夫人也只能知晓一些蠢事的逻辑,发觉不了这些。”
他可不是什么大好人,换句话说,能在末世里“混出头”的那些人,大抵都不是什么没有原则能力,而只有善心与怜悯心的好人。
在他眼中,顾夫人此前与其他人一起为难萧静婉,便已然是他的敌人,再加上如今甚至通敌叛国,便更是罪加一等,只是让她受这点折磨,已然是因为刚刚大婚,不能太过残忍,要为婉婉积福。
“你!”
顾夫人瞳孔猛然收缩,但在唐亦安浓重的恶意之下,心底涌上难以言喻的恐惧将她整个人包裹,顾夫人只觉得自己被困住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张了张口,却再难说出别的话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亦安施施然起身。
随即手握大刀的刽子手在群众们的欢呼之下来到她的身后,随即颈间一凉,一颗人头落地,带着殷红的鲜血,缓缓从刑场上滚落,来到前排的百姓面前,碰到其中一人的布鞋后,终于停止。
那人却嫌恶的缩了缩脚,看到自己鞋尖的一抹红色,蹙眉啐了一口,骂一句“晦气”。
大抵顾夫人也不曾想到,自己从闺中到及笄后,被自己身为商贾的父亲与夫君捧在手心宠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倒是令人唏嘘。
只不过百姓转念一想,这一切不过是顾夫人咎由自取,如若她暗中勾结北冥人之事并未东窗事发,让唐亦安找到把柄从而即使控制漠城,来了一场瓮中捉鳖,漠城的百姓大抵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他们又只觉得顾夫人罪有应得。
摇头啧了一声,又笑了一句那被顾夫人的鲜血染红了鞋面的小子,便四散而去,继续自己的生活。
毕竟在他们眼中,唐亦安这几日已经驻军漠城,大抵日后便也会在漠城长驻军。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处理完顾夫人,又让人秘密搜查漠城,再三确认童书并没有藏匿在漠城之中之后,唐亦安便打算率军南上,回到江南,而只留下吴霖行率领部分军队管理漠城秩序。
他与萧静婉新婚燕尔,正式情难自禁之时,却被北冥国的军队生生扰了好兴致,现在终于将他们处理完,唐亦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见到正在大后方管理军营的萧静婉了。
离别之日,不知是哪个百姓听闻风吹草动之后通知全城,百姓们纷纷夹道相送,有些感性的眼底甚至有了隐隐泪意。
这一切,都与他们最初来时不一样了。
而兰镇的百姓知晓唐家军即将回到江南之后,也纷纷夹道欢迎,倒是让唐亦安看得哭笑不得,不自觉在心底嘀咕为何江南与漠城的百姓就连表达谢意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其实,因他的这场胜仗,兰镇百姓彻底信服唐家军。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开始以唐亦安为荣,以自己是唐家军庇佑下的兰镇百姓为豪,一时间,唐亦安的威望树立,风头无限。
但这一切,刚刚回到柳家,才与萧静婉相见的唐亦安自然不会知晓。
他正在柳家长辈以及均叔、付爷二人的祝贺下一杯又一杯地灌酒,看得萧静婉开始心疼,指尖稍稍用力,按住唐亦安的手腕,轻轻摇摇头:“唐大哥,你喝得有些多了,你看看你,脸都红了。”
“婉婉,我高兴。”唐亦安只是傻笑,看着爱人的脸,眼底是止不住的缱绻柔情,“我距离我们之间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只不过虽然这么说着,唐亦安却再也没有给自己倒酒,看得五付恨铁不成钢,笑着骂了句“耳根子软”。
谁料,唐亦安却像是猛然清醒了一瞬,郑重其事地对五付道:“付爷,婉婉说得都对,她不让我喝酒,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只要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