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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网 > 我在西山基地工作的那十年 > 第8章 决定

第8章 决定(1/1)

我翻看着老程递来的文件,上面很详细地写着关于“水晶毒气”的信息。

那个大叔,叫王士赫。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差。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面之缘竟然会成为最后一面,在列车上热闹地跟我们聊天的大叔,就那么凄惨地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臂和大脑都被切割开进行了研究。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且很残酷。

我无心再看那份文件,趴在桌上,那几具尸体的惨状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从一个赋闲在家的大学生,到一个切割尸体的“刽子手”,这一瞬间就犹如失足坠入万丈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我脊背发凉,浑身冰冷,像是染了风寒那样在桌子上喘着粗气。

“第一天上班就让你干这种差事……”老程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基地真是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啊。”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看开一点吧,至少你以后不会再怕了。”老程耸了耸肩说道,“你要知道现在还有不少干员没接触到这种事情,相比之下,你是幸运的。”

“我是幸运的?”我提高声音反问道。

“当然了。因为在西山基地工作,不可能永远安全的。”老程叹了口气,“总有人会因为第一次见到自己理解不了的东西而彻底崩溃的,如果你能挺下这几天,以后应该会好很多。”

我不做回答,脑袋仍旧一团乱麻。

见状,老程也不再啰嗦,我们俩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熬完最后的时间。

时间迫近中午,正是下班的时间。

“到点儿下班了。”老程说道,他很利索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夹着文件夹离开了座位。

“能走了?”我问道。

“当然。”他笑了笑说道,一副职场老油条的样子,“这里可没有人一直盯着你,只要自己精神阈值是正常的,那么一切行为都是有意义的,包括下班。”

“好吧。”我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老程已经抬脚窜出去了。

“跑得真快。”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悠悠地往外面走,刚到门前,就看见老程那张大脸怼在我眼前。

他眼睛一眯,眼角的鱼尾纹皱成一本字典。

“你饿不?”他隐约地笑着,我也能隐约察觉到他的笑。

我刚刚就吃了一块面包,过了4、5个小时,当然很饿。

我没有掩饰地点了点头。

“有家爆肚,吃不?”他邀请我一起去吃“晚饭”,算是前辈对后辈的一点好处,一点鼓励。

“可以。”

“走吧,我请你。”

……

我迷茫地看着窗外,老程一颗接着一颗地抽着烟,往北京市区驶去的这条路上,他已经抽了快半包烟,车里面弥漫着香烟的味道。

很呛,但我能忍受。

“你抽烟不?”似乎是看我一直看向窗外,老程故意找了个话题。

“不抽。”

“你爸多大?”

“快50了。”

“你爸抽不?”

“嗯。”

“抽啥烟?”

“硬中。”

“给你爸买几条好烟吧?”

“我妈讨厌他抽烟。”

“嗯嗯,也是哈。”

“您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你家庭怎么样。”

“还行吧,不算富裕,但挺安稳的,我爸是体制内的。”

“哦,那就好。”老程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夹着烟屁股,“等你赚了钱,一定要多回家看看,像我这么大的老人那,不在乎你们赚多少钱,就是担心你们生活的不好,总想见见你们。”

“嗯,师父您家……”我扭头看着他。

“女儿。”

“上高三,今年高考。”他呼出一团白烟,一提起女儿,脸上就浮现出愁容。

“那马上了呀。”

“可不咋地。”他说道,“咱按着美国时间,一天天过,一天到晚看不见我女儿,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我只能让她自己在外面吃饭。”

“诶,这营养……应该也不行,我也管不到她的生活,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啧。”

听得出来,老程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女儿的前途上。

“您爱人呢,没在一起?”

“前几年得了癌症,走了。”

“……”我揉了揉眉骨。

“都不容易啊,”老程自顾自地开导着自己,似乎并不希望把气氛搞得这么僵。

“好在我有一份月薪10w多的工作,能够我女儿一个不错的生活条件,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如果他们也遇到和我一样的处境,可能就挺不过来了。”

“是啊……”我低声应和着。

“我女儿也很懂事儿,她知道我作息时间不正常,回来的时候总是轻手轻脚,从来没吵醒过我。”他的眉头舒展了,仿佛女儿的笑容就出现在眼前,“她学习成绩也很好,再努努力能考上清华北大,她总是安慰我,跟我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每次她这样说,我都能看见……”

老程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说了这么多,小李。”

我坐直身子。

“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份工作,给我带来了许多,我在西山基地里找到了唯一的意义就是养活我女儿,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老程语重心长地说道,“咱格局不大,上升不到什么民族、社会的事情,但只要我女儿开心了,我就开心。”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小李,西山基地,是一个随时都会要人命的地方,你可能走在路上,都会死得不明不白,换句话讲,你在西山基地工作的时间是有限的。”他嘬了一口烟屁股,小手指一弹,把烟屁股顺着车窗弹了出去。

“你会死,我们都会死,或者崩溃、消失?”老程的话字字刻入我心,“但一定不是在今天,因为我们活着出来了。”

“师父,这话不兴说呀。”

话题愈发沉重。

“我还有女儿在家里,我才不能死呢……小李,我希望你能在工作中找到意义……基地能给你的意义。”老程叹了口气,

我看着老程,他一改那种大大咧咧地样子,神情严肃而庄重。

“我会试着找的。”

“如果你觉得你无法适应现在的工作、生活,你还有机会退出,基地会把你关于西山基地的记忆删除,然后让你在那个公司,叫什么来着?”

“高诚?”

“对,在那个公司里面当一个小职员。”

“最晚是什么时候?”

“什么?”

“我有思考的时间吗?”

“明天。”

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有最后一个晚上去决定,要不要离开西山基地。

“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还是在成为一个行走在生死线上的研究员?”我心中纠结着,二者无疑存在着巨大的区别,但它们背后的风险,也显而易见。

是为了家庭,老老实实在北京生活,还是在西山基地,在生死边缘徘徊?

我不知道,我需要思考。

老程把车停在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店铺的招牌在日月的洗礼之下,已然露出了木质的内心,斑驳、漫漶不清的字迹隐隐约约写着“有家爆肚”四个字儿。

“还真TM叫这个名字!”

“别看这家店破,但是味道好。”老程轻车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跟老板有说有笑。

老程点了八份爆肚,新鲜的水爆肚配着麻酱和香菜,简单,却好吃。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心里似乎没有那么纠结了,我大口大口地吃着,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架势。

“慢点吃,这玩意儿干,别噎着。”

他话虽这么说,可吃得比我都快。

他吃饱了饭靠在椅背上,用牙签清理口腔。

“师父你不爱喝酒吗?”我问道。

“喝酒?”他摇了摇头,“抽烟可以,抽烟精神,酒不行,喝了酒脑袋不清醒,我不太喜欢。”

我点了点头。

“还有,基地是禁酒的,在工作的时候不要喝。”老程说道,“你要是喜欢喝酒可遭殃了。”

“我不爱喝。”

“那挺好的,烟酒都别碰,最好了。”说着,他又点上了一支烟。

“刚才那会儿,食堂。”老程翘起二郎腿,笑着瞅着我吃饭,“你是怎么发现阈值监测装置的异常的?你不会一直盯着那玩意儿吧。”

我坦诚地摇了摇头。

“在发现那东西变色之前,我就有一种……怎么说呢,强烈的预感?”

“预感。”老程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什么样的预感?跟我说说?”

“说不上来,像是有点犯恶心,脑袋发涨,然后我就看见项链变颜色了。”

“牛逼。”

“嗯?”

“你还是第一个,能在广播预警之前就意识到危险的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除了你和我,不要告诉别人。”

“这事儿很重要吗?”

我不解地问道。

“不清楚,或许对于你和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有可能对基地来说很重要。”

“那不是好事儿吗?”

“那也是对基地来说的,而不是你。”他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熄灭,“不要说出去。”

沉默。

我与老程对坐了半晌后,他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坐正身子。

“小李,手机关机,说个事情。”

……

离开小店之后,我与老程分别了,他家就在后面的小区,我也就不麻烦他送我回去了。

我朝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临近盛夏,正午的阳光强烈,北京的气候干热,我走在路上像是一块被前后炙烤的鸡胸肉,但如此热烈的阳光,并不能驱散我心中的寒意。

是退出西山基地,成为一个身居北京的小职员?还是留在基地,做一个研究员?

大学毕业之后的这两年,我身上那作为年轻人本应有的冲劲也被社会消磨殆尽了,成为一个公司职员,收入固定、生活安稳,有时间还能陪陪父母,给他们养老,这看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我内心动摇了,或者说,本就不曾坚固地守着什么念头。

进入地铁站、坐进车厢,我似乎对我如何回到家并没有多深的印象,这会儿正是午后,外面车水马龙,人声吵闹,或者,对于北京来说,一切本应是热闹的吧。

这样却显得我独居在租房中更加落寞。

于是乎,那个问题再一次摆在我的眼前。

我握着手机,没有打开它,我现在很想拨通家里的电话,问问父母的意见,在我求职的时候,他们总是给我提出很多的建议,有些是有用的,有些则是过时的,但我此时此刻,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我只是想听到爸妈的声音,得到一些安慰罢了。

我点亮屏幕,这是我刚买的苹果第四代手机,那时候价格不菲。

要不要打?

我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犹豫不决,我知道很可能当我听到爸妈的声音时,我就会打退堂鼓,退出基地,从此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遭遇重大决定的时候,我总是会因为父母的安慰,而变得软弱,短暂的得过且过,不止一次地害了我。

我摩挲着手里那小小的砖块,内心仍旧纠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什么也没做,就这样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

一直坐着,直到日头向西。

“tmd!”我忽然脱口骂道,声音很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回想起上午的一幕幕场景,那潮湿燥热的防护面罩似乎仍旧扣在我的面门上,令我呼吸不畅,视线模糊。

手指尖传来金属切割肉体的感觉,我不止一次回忆起那一截手臂的断面,完全硅化的肌肉组织与内脏,一种诡异的感觉从我的大脑传遍了全身,哪怕没开空调,屋子里依旧是冰冷无比。

这时候,我才幡然醒悟。

“这不是一个世界!”

西山基地下面埋藏的东西,可能会颠覆我现有的世界观。

“把氨基酸里面的碳元素替代为硅元素!”

这听起来完全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活生生地在我眼前上演了,而且让我成为了亲历者。

我心跳有些快,胸口的水晶项链随着心跳闪烁着浅橙色的光。

良久,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怎么了儿子?”

“妈?”

我的声音有些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出什么事儿了吗?”

瞒不过她。

“没什么,就是给你打个电话。”

“在北京压力太大了吗?”母亲的声音很温柔,“别累着自己,要按时吃饭,多休息,要不然明天我过去,帮你先适应适应,到了新地方,总要有一段磨合期的嘛。”

“不用了,妈。”

“唉,你总是这么说,哪一次不是受了伤找安慰,妈都清楚。”

我的喉结动了动,竭力抑制住要呼之欲出的情感。

“真没事。”

“有什么事儿就说,妈都听着呢。”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我克制住了以往难以克制的情绪。

“爸不是爱抽烟吗,我买几条烟寄回去。”

“买什么买!”我妈不出意外地愠怒道,“天天让你爸抽烟,早晚得抽出事儿来!钱留着自己花,别给他买烟!”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眼泪也从眼角流了下来。

“那,给你买束花吧。”

凡仙随心我在精神病院五年后,举世无敌梦回水浒之人间正道是沧桑带着系统闯拉斯维加斯穿越养成:我要做大佬末世书穿之小炮灰努力活着逆袭:纵横都市手握道藏,仙人请我当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