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灰老鼠（1/1）

酒馆里是消息传播交换的中心，各地结伴而来的修士在这喝酒聊天，谈论这次宗门招人的攻略，还有些不学无术者打听着本地的八卦。

“这次招人，各宗门招几个弟子？”

“上阳宗，玄灵宗，百花宗这些大宗门只招五名弟子，其他小宗门名额不定，有些招十名，有些招二十名。”

“我只想去大宗门，不想去小宗门。”

“我想去百花宗，百花宗弟子个个是美娇娘，若是进去，我就成为唯一的男弟子，美娇娘还不是任我挑选。”

“滚，百花宗只收美貌女弟子，不收你这糙汉子。”

“万一呢，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宗主对我一见倾心，把我收为唯一男弟子......”

“你从酒馆西侧小门出去，那里有一个恭桶，撒泡尿就可以看清你的样貌了。”

“噗......”林瑶本在酒馆门口摆着丹药摊子，边赚灵石边打探消息，听到这些修士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几天林瑶的微雨丹药卖的十分火热，虽然已经恢复成与其他药铺一样的价格，但是还是很多人光顾。

因为之前买了微雨丹药的人发现，微雨丹药比其他丹药的效果会好一点，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来买了。

林瑶信心十足，她明白微雨丹药为什么比其他丹药药效好，这是因为丹药中间，自己加上的一圈纹路对丹药有加持的作用，是她从一本已经失传的古籍《丹纹》中学习的。

虽说对于基础的丹药加持作用不大，但服用后还是能看见效果。

对稀有的丹药加持作用较大，比如还魂丹，一般的还魂丹只能唤醒沉睡许久的人，而加了丹纹的还魂丹能活死人，肉白骨。

丹药铺的火热程度连林笙杜谷炎光顾了几次，因为林瑶和小苹果都戴着面纱，所以没有被认出来。

小苹果见两人与林瑶交谈十分拘谨尊敬，笑得肚子疼，“看看他们两个对小姐恭敬的样子，真是出了口恶气。”

林瑶笑着摇了摇头，这几天她除了修炼，就是向小苹果询问自己家族的情况，为了但是遇见族人能够不露馅。

林家家族在山城算大宗族，族里出了几个优秀的修仙者，其中有一个在上阳宗的地位非常高，于是林家决定把天赋最好的林笙也送进上阳宗，有人关照，修炼会容易许多。

至于林瑶，没人提起族中的长老根本想不起这个人，因她相貌丑陋，根骨平庸，又无父无母，对于家族只是个累赘，没有人会为她打点，她只能靠自己。

林瑶特地在酒馆旁卖丹药，除了人比较多，还有就是为了打听上阳宗收徒的标准，如果没有准确的信息，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经过几天的道听途说，她收集到一些上阳宗的信息，其中一条令她喜出望外，上阳宗的云起仙人便是七魂六魄少了一魂！

云起仙人定是七哥哥没错了，想到能与七哥哥相认，林瑶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

上阳宗收徒不重视修为重视心性，因此许多金丹期的修士想进上阳宗却不能进，而一些练气期的修士因道心坚定得以拜入上阳宗。

林瑶自认为她的修为属于中等水平，但是论心性，很少人能做到像她一般坚定。

林瑶听见酒楼里的人插科打诨，正伸头往里看，忽然吃了一惊，只见一身材瘦削，弯腰驼背，门牙突出的男子东张西望地从酒馆门口走出来，他样貌在一群酒鬼中再寻常不过，但林瑶却一眼发现了他身上不寻常之处——他的腰间别着的是由鲛人皮制成的腰带！

林瑶慌忙将丹药铺托给小苹果管理，随后悄悄地跟在男人身后。

鲛人一族都会在海面上行走，因此林瑶步伐轻盈，根本不用担心会被男人发现。

男人好似在闲逛，一会去花店调戏老板娘，一会到赌坊露上两手，一会儿又到兵器铺挑选兵器，问了也不买，活像个二流子，终于，就在林瑶跟累了之时，他一闪身，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中。

林瑶突然变得紧张，她握紧双拳，眉头蹙起，又气愤又激动。她明白，鲛人一族虽善于制衣，但不会用自己的族人的皮作为原材料，男人身上的腰带，只可能是有人将鲛人杀了之后剥皮制作的。

男人走到一处院落前，打开两扇黑溜溜的大门，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关了门。

林瑶轻松一跃就跳到了墙上，令她吃惊的是，她的妹妹林笙和杜谷炎居然在院内，她轻轻走到屋檐上，俯下身，耳朵贴着屋顶倾听。

“灰老鼠，东西有货吗？”

“上好的货，小姐看看，保准贵人见了欢喜。”

“这事很重要，你可别拿次品糊弄我。”

“姑奶奶我哪敢，我们都交易这么多次了。”

屋里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木盒展开的声音。

“哇，这件衣服真好看。”林笙惊叹到，旁边的杜谷炎也啧啧称奇，尽管他们家是龙城第二大家族，也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精绝的衣服。

这件玉蓝色沙绸裳通身闪着幻彩的光芒，就如同阳光散落在海面上的颜色，若轻轻晃动衣物，会带起点点的光斑，如同黑夜里闪烁的星星，还散发着海盐和玫瑰的香味。

林笙看见它都呆住了，若不是今日族长带来百万块灵石，是为了挑选一件礼物送给在上阳宗的长老打点关系，她真想将这衣服据为己有。

而趴在屋顶上的林瑶透过缝隙看见这衣服，全身血液几乎凝固，眼前闪着点点金光，身子不断发抖，这衣裳，眼熟的很！

与此同时，灰老鼠说到：“这件鲛人衣，是用那位已经陨落的鲛人族圣女的皮制作而成，服装上的点点星光是用鱼鳞研磨成粉后浸泡而成，穿上它便能刀枪不入，平时还能滋养血脉，提升修为。”

灰老鼠又拿出一个土色圆球：“若你买了，这个球送你。”

林笙接过球，仔细端详：“这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也许是香丸之类的东西，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吗？”

林笙听后，随意地把圆球丢在桌上，转头看向灰老鼠：“这件衣服多少灵石？”

“八百万块灵石。”灰老鼠道。

“成交。”林笙爽快到，比她预想地价格还要低。

灰老鼠嘴巴动了动，有点懊悔报价低了，不过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不能太贪，否则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况且林笙是他的财主，经常在他那儿购买美人泪。

灰老鼠接过林笙的钥匙，打算通宵去她说的宅院地下挖灵石，以便尽快转移阵地，林瑶刚要起身跟踪，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胳膊。

林瑶吓了一跳，差点叫出身，那人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林瑶定睛一看，居然是顾南星，顾南星做嘘声状，手指立在两片唇间。

梅花落雪，林瑶想起那天顾南星使用真言术的场景。

不过顾南星没有对她用真言术。

月光打在顾南星脸上，显得他既妖艳又纯洁，他定定看了林瑶一会儿，缓缓俯下身，凑到林瑶耳边说：“此人金丹后期，你跟着他恐有危险，我跟着他，你在这里守着这对道侣，打听他们打算做什么。到时我回来后交换情报。”

虽好奇顾南星为什么会和她一样跟到这里，但林瑶还是点点头，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她还是相信顾南星的为人。

没想顾南星凑的太近，林瑶点头时不小心擦到了他的脸颊，两人都僵住了。

半晌，顾南星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瑶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三队队长说过的话，感叹道顾南星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止步于金丹后期未免可惜。

此时，屋中一男一女的对话再次吸引林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