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上朝（1/1）

凌晨十分，四更光景，李宽睡得正香，忽然听见一阵咆哮从前厅传来，吼道：“李宽呢，李宽小子在哪儿？还不起来跟我去上朝么？”

府中众人都被惊动，连着李宽都被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瞧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也不用多想，晴雯儿只披了件外衣就跑进来，着急道：“王爷，程大将军突然闯进来，说是要喊你一起去上朝呢！”

李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迎了出去，就见程咬金一身朝服穿戴整齐，领着下人大马金刀在前厅坐定，一见了他就着急道：“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再不去可就要迟了！”

直到这会儿李宽都没搞清楚情况，摇了摇头才奇怪道：“程伯伯，咱要去干什么啊？”

程咬金大眼一瞪，怒道：“你是一点消息都没听见，非要等着陛下下旨宣你么？前两天朝上议定了对北地将士论功行赏的章程，今天朝上要向群臣宣告，中书省早已传出消息，所有朝臣无故不得缺席，你竟然还睡得着！”

原来如此，这会儿稍微醒了瞌睡，才听懂程咬金的意思。

本身他李宽不过是个闲散文职，虽然有参与朝会的资格，却不是每次常朝都要现身，加上之前他为着那块地的事儿一直避而不见，只发动一众盟友抛头露面，自己也不参与朝会，故而朝堂上一些规矩还没有弄得十分清楚。

这一次朝廷对北地将士论功行赏，乃是开年以来第一要紧的事情，朝堂上的人早已得到风声，谁也不会缺席，或许是李宽从来没有上过朝，连中书省和他的顶头上司工部都把他给忘了，要不是程咬金惦记着，只怕他还要错过这一场大事。

这么要紧的事情李宽自然不能不去，只得吩咐众人招待程咬金稍坐，自己则是忙着去洗漱了一番，为了表示对朝政的尊重，还专门点起一路熏香，将那一套崭新的四品官服熏得香气扑鼻，这才喊来老王，请他准备马车。

老王自然知道李宽第一次上朝的要紧性，不敢怠慢，专门挑了两匹骏马在套上，自己也收拾得干净利落，毕竟这可是李宽真正意义上与文武百官第一次正式见面，可不能丢了王府的脸。

程咬金等了半天，糕饼都吃了半碟，才瞧见李宽收拾整齐出来，不由得催促道：“你小子穿件衣服，比娘们儿梳妆打扮都麻烦，还好我来得早，不然肯定是要耽误了！”

李宽瞧着外面四更过半的天色，哭笑不得，道：“原来上朝这么早啊？”

程咬金一瞪眼，道：“你是懒散惯了，连这朝会的时辰都不知道，常朝五更天就开始，咱们要是慢点儿只怕还要迟到，你当还早么？”

铁马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时间两辆马车在路上粼粼前行，李宽再马车的摇晃中裹紧了外衣，靠朝一边迷迷糊糊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没办法，他今天实在是起得太早了，平时这个时候，搞不好他还在灯红酒绿呢。

李宽和程咬金不紧不慢，朱雀门外的众人却已经翘首以盼，他们都知道今天要封赏北地的将士，满朝文武只要在京中的都必须到场，楚王李宽躲着不上朝这么久，今天不来也得来，绝对是躲不过去了，不知道到时候他敢不敢再提划地的事情。

长孙无忌也抱着个手炉，笑眯眯地看向空荡的朱雀大街，先前他已经安排程咬金去把李宽抓来上朝，今天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以什么形象出场，第一次上朝的他又会高出什么鬼名堂来。

然而知道宫门开启，群臣进入皇宫，都没有瞧见李宽的身影，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嘀咕，怀疑李宽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当缩头乌龟？

正在众人议论时，程咬金总算拉着一脸瞌睡的李宽赶到，一见长孙无忌就叹道：“这小子实在是太能磨蹭，差点就赶不上了，还好我早有预料，足足早起了半个时辰去等他！”

这会儿谁都顾不上跟他寒暄，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宽的身上，然而李宽实在是还没睡醒，眯着眼睛在回廊附近找了跟柱子往上一靠，这就神游天外，梦会周公去了，完全顾不上周围的嘀咕声，只叫众人看得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在做什么高深莫测的举动。

不多时太极殿殿门开启，朝臣门顺着东西两条走廊鱼贯而入，分别找到自己的位置跪坐，只有李宽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儿，长孙无忌瞧着他无奈，只得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在文官中后位置坐定，旁边就是魏征。

这会儿李世民也大步从屏风后走来，李宽这才瞧见这太极殿的位置的确非常有趣，群臣们从朱雀门进入皇宫，李世民则是从禁宫的两仪门出来，两边人就像碰头一样在太极殿相遇，而太极殿就是分隔皇城与禁宫的殿宇。

别人不管李宽这么好奇，他们在朝堂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就听鸿胪寺的人先出列，道：“陛下，日前大食国与新罗国为在宴会上的席位，已经几次向鸿胪寺提起抗议，都认为自己不能坐在下首，请陛下定夺！”

就这种小事？李宽听得一头雾水，还以为这群大臣在这大唐的权力中心会说起什么左右天下气数的要紧事，接果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小国在宴席上的座位？

他却不知道，几千年的封建行政系统运行下来，自然有一套复杂而精密的规律，今天这种召集殿上人的常朝，处理的就是日常行政系统积累的琐事，真正一句话灭掉一个小国的朝会，是单独召见极少数人的内朝，有权力参与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出来。

况且，大食国跟新罗争席位也不是什么小事，而是两国国体和国力的显示，其中“大食国”是唐朝对他们的称呼，在李宽知道的历史上，它有另一个名字，叫作“阿拉伯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