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演讲（1/1）

听说李宽要开课，几位老师都把手头的课程暂且搁置，带着学生们集中过来，连着行动不方便的名誉院长袁天罡都被惊动，摇着他的轮椅赶来旁观。

李宽倒也十分大方，见人来齐了就轻咳一声，道：“咱们这学院也办起来大半个月了，想来各位同学对自己所学的课程已经有了初步了解，这些课程或许符合你们的想象，或许不符合，不过我今天看来，整体还是好的，就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们说说。”

学生们闻言交头接耳，每个人的心态各有不同，其中孙思邈的学生收获最大，虽然刚被开膛破肚的猴子吓吐了，可他们对医学的兴趣愈发浓厚；李泰的学生虽然灰头土脸，但一个个也是好奇兴奋；李淳风的学生则有些迷茫，这些天都不知道自己学会了什么。

至于李靖的学生，这会儿还在喘粗气呢。

李宽看着学生的各色表现，笑道：“你们或许自己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办这个学院，教你们学这些道理，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对你们来说，是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多学会一门本事，今后就多一条选择的道路；而对我来说，则是为着改变这个世界——”

说着话李宽伸手指向四方，叹道：“我时常感觉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并不完美，很多东西原本应该有，却没有，而那些不应该存在的事物，又存在很多。归根到底，便是有知的人太少，无知的人太多，浑浑噩噩地活，浑浑噩噩地做，就叫这个世界也混沌起来了。”

“我知道，要做出改变一定很难，对你们来说，跟老师学本事，改变自己很难，对我来说，改变这个世界很难，可是万事开头难，哪有事情是简简单单就做成了的？只要认准了自己的方向没错，就勇敢地走下去吧，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我与诸君共勉之。”

他没有讲高深莫测的大道理，而是用平凡的话语将自己的心意跟众人分享，几位老师都是人中龙凤，自然懂得并且实践过李宽所说的道理，他们每一个人都为了改变这个世界付出过自己的努力，并且如今还在为之奋斗。

学生们则更多是受到鼓励，窃窃私语道：“我这些天的确跟着孙神医学了不少道理，现在也会配一两副药了！”

“越王带我们做那些实验，虽然危险些，却也挺有趣，很多以前我不明白的东西，如今都知道它的道理了！”

“我报了兵法课，如今却在这里像牲口一样绕圈跑，昨天我爹还说，来上学本事没长，饭量见长，要是学不到真东西就回家算了，不过听楚王这么一说，我想再坚持看看。”

“我也是，李道长讲的东西我根本听不懂，不过既然别人能听懂，证明李道长讲的没错，是我天资愚钝，就只好希望勤能补拙了……”

听着学生们的话语，李宽脸上也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他知道，学院的老师并不完美适合每一个学生，学生们也不一定个个都能出人头地，可只要他们肯坚持一段时间，收获的东西就足够打开他们的眼界，到时候就算学不出头，也比一无所知是好很多的。

“好了，都回去接着学吧，要懂得珍惜学习的机会，千万不要浪费了老师们的苦心！”

学生们纷纷称是，在老师的带领下各自回教室学习，只有袁天罡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宽，笑道：“能听楚王说这番话，是这些小娃娃命里的福气，楚王是否有空，来我这儿喝杯茶？”

李宽跟袁天罡接触不多，正想多跟他聊聊，这就欣然答应，亲自推着袁天罡的轮椅，回到了他平时待的书楼，两人在堆积如山的竹简和纸张之中，泡起两杯清茶。

袁天罡窝在轮椅里，脸上戴着万年不变的黑纱，连喝茶也不解下，就叫李宽愈发好奇，不知道这位几乎是大唐历史上最神秘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似乎能窥探李宽的内心一般，袁天罡飘渺的声音响起：“楚王不必好奇，这黑纱原本是老夫自己见不得人，才拿来遮丑的。老夫一生泄露天机太多，已遭天谴，周身上下的皮肉毛发都所剩无几，实在骇人的很。”

像泥菩萨一样？李宽依旧好奇，却不好再提这事儿，只能转移话题道：“袁道长之前说‘命里的福气’，难道福气这种东西也是能看见的么？”

袁天罡似乎笑了笑，道：“各人的命是有定数的，有的人命数贵重，有的人命数低贱，此乃先天所定；可随着后天作为，贵人也会沦为低贱，贱命也有富贵的机缘，那些娃娃能进到这个学院，能聆听楚王教诲，就是得了福缘，有了改变的机会。”

咦，似乎也不是很玄嘛……李宽心里想着，又听袁天罡笑道：“世人都以为数术是玄学，其实不是，数术不过是上揆天道下质人情的工具，人人都能学会，只是要学得精了，就会像我这样，被困在天机之中，无法自拔。”

连续被说中心事，李宽实在不敢再胡思乱想，只又请教了袁天罡几个简单的命理知识，听了个一知半解，就出言告辞，袁天罡也不挽留，这就目送李宽离开。

片刻之后，李淳风的身影从书楼阴暗处浮现，道：“师兄，楚王已经出宫了。”

袁天罡没有动作，只飘忽道：“那楚王的命数当真古怪，哪怕当面都无法算出他的因果，明明之前算定他短寿，他如今却活得好好的，甚至连气数都有改变，实在是怪哉！”

李淳风知道袁天罡的本事，如果连他都看不穿李宽，那天底下就没人能办到了，才问道：“有什么变化么？”

袁天罡微微抬起头，遥遥看向李宽离开的方向，声音像青烟一般飘散在空气中：“他身上隐约有帝王之气，整个人的命格已经跟之前不同。”

“这！”李淳风洞悉天机，心中骇然，又听袁天罡道：“他身上有不少古怪，你仔细盯着他，依旧留在他身边，伺机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