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收服（1/1）
两口肉进了肚子，黑狼的心神也稍稍稳定了些，想着今天自己虽然栽了跟头，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看样子眼前这人并不打算为难自己，甚至还对自己十分客气，似乎意有所图，就想试探他的章程，才含糊道：“你们这么厉害，是大唐的府兵么？”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要饶了你的性命。”
黑狼一滞，随即低头道：“我是你的手下败将，生死都在你掌握之中，没有资格问。”
尚鹰满意点头，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不假，不过这生死嘛，还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其一，这些年你杀人越货，应该早就活够本了，吾辈人替天行道，手刃了你和你手下的狼崽子也是顺应天道。”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只见黑狼低着头不敢说话，才继续道：“其二么，我打听过了，你之前并没有劫杀过大唐的商队，这次是初犯未遂，我们汉人的老祖宗说过，‘不教而诛是为虐’，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你愿意改么？”
生死摆在面前选，正常人都会选择求生，跟何况这会儿黑狼要选的，不单是他自己的生死，还是手下一众小弟的性命，才叫他不得不叹道：“有活路，我自然是愿意活的。”
尚鹰闻言满意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死，我一念就让你几十颗人头落地，你想活，我就能让你比之前活得更好！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哪怕当马匪，也该有些上进心，像你之前那样跟踪尾随能有什么气候，要抢就大大方方上去抢嘛！”
有那么一瞬间，黑狼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烟气熏坏了脑子，才会听见这么跳脱不可思议的话语，要不然就是这羊肉里的确被做了手脚，才会叫眼前这人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一时间便愣在原地，手中的羊腿都掉在地上。
尚鹰见他这般模样，就笑道：“你别奇怪，我家祖上也是占山为王的，只不过比起你们北地草原，中原的山大王就要厉害的多。我实在是看中你的心眼，又看不上你的作为，这才有心点化你，叫你知道这拦路抢劫的勾当该怎么做。”
黑狼还是没反应过来，结巴道：“你、你的意思是，还让我，出去，抢？”
尚鹰认真点头：“对啊，你不出去抢，难道跟你的狼崽子们饿死在草原上么？只不过抢和抢也有不同，像你那种小打小闹的，迟早要把命填进去，其实落了下乘；要是按照我的意思，今后这草原上的商队个个都是你家长工，人人都要给你这地主一份好处。”
这是黑狼当了一辈子马匪也没敢想的事情，毕竟这北地草原也不是法外之地，不过是唐军攻破了突厥，这会儿草原无主，他黑狼做事才敢这么嚣张，放在平时，他顶多也就是抢些落单或者人少的商队，怎么敢让草原上所有的商队都自愿给他交钱？
尚鹰见他一脸茫然，就知道这小子眼界还很狭窄，才道：“你既然要活，就得跟我，跟了我，我就给你钱，给你兵器，给你骏马，帮助你组织起一批人马来，由你来‘保护’草原上的商队，自然，那些商队受了你的‘保护’，当然要有所表达。”
这么说来，黑狼总算是有点明白了，这不就是敲诈嘛，他之前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他是锁定了目标才下手，尚鹰的意思是让所有商队都畏惧他而主动给予好处，他不是不想，只是这样所需要的势力不是他一个马匪所能有，闹大了搞不好会招惹大唐的天兵过来镇压。
然而尚鹰费了这么大功夫拿下他，肯定不是跟他闹着玩，黑狼心念飞转，一时觉得眼前这人要么疯得厉害，要么深不可测，才试着问道：“您老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我不过是个给人跑腿的奔波命，还比不上你这今后的无冕王来得自在。我家大掌柜远在中原长安，当然，他今后也是你家大掌柜了，你却还不配知道他的身份，只要乖乖替他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
尚鹰这么说，相当于是替李宽找了个手下，倒也轻车熟路，毕竟武德年间，他们这些盘踞各方的军阀，就是互相兼并，彼此融合的，赢家把败者收入麾下，可能对李宽都有些难以理解，可对尚鹰来说，这是利益最大化的解决方案。
黑狼听尚鹰这么说，也畏惧于他背后的势力，倒不是他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而是他真的见过尚鹰的府兵铠甲、连弩和神酒，这些东西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没有足够的势力撑腰，持有这些东西根本是惹祸！
尚鹰见他意动，又进一步道：“如今颉利可汗落败，北地草原已经纳入大唐囊中，你若继续单干，迟早惹来天兵讨伐，若是弃暗投明，跟着我们大掌柜干，天兵不但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方便你。”
“什么？”黑狼这次是真的惊了，怎么也想不到尚鹰背后那位大掌柜竟然能驱使大唐的天兵，这怎么可能！一念至此，他愈发恐惧，一想起自己之前竟然打这人的主意，就觉得后怕不已，冷汗都浸湿了衣裳。
尚鹰微笑不语，以李宽现在的实力，直接干涉府兵做不到，通过朝中几位大将提供一点方便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李宽如今如日中天，势头无双，现在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他今后做不到。
“怎么样，想通了没有？”
黑狼浑身一颤，这就拜倒，道：“安诺盘陁愿意为大掌柜做事！感谢大掌柜不杀之恩！”
“安诺盘陁”是黑狼的本名，报出本名就意味着他彻底降伏，才听尚鹰道：“很好，这样一来，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这边替大掌柜吩咐你两句话，第一，抢钱抢东西可以，不许随便杀人，你若滥杀无辜，大掌柜第一个不饶你。”
“第二，今后不得骚扰大唐的商队，还要多加保护，至于其他诸国，随你采摘，尤其是高句丽，见了就抢他们一个盆光碗净，一缕丝、一寸布都不要留给他们！”
黑狼大声允诺，尚鹰这就招来账房先生，准备给李宽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