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有味道的令牌（1/1）

这一次北地剿匪大获成功，整个北地的势力划分都因此一战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残存的马匪被这一次浩劫吓破了胆，要么就地解散各回各家，要么争相并入黑狼的势力以求自保，剩下的散兵游勇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别说抢劫，就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其实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黑狼想得那么夸张，也不是李宽神通广大到能够调动驻扎北地的府兵，李宽所做的，只是向齐州总管徐世绩提供了一份情报，告诉他悍匪们即将进行械斗，让他安排府兵进行剿灭，这种知己知彼的战斗，徐世绩自然义不容辞，早早下达了军令，命令驻地将领埋伏。

当然，李宽为了保护黑狼，还是替他说了句话，只说他是自己安排的诱饵，专门挑起马匪门争斗的，徐世绩问琴弦而知雅意，并不多问，只吩咐兵将们不要动最中心的那队马匪。

驻扎北地的兵将也不是傻子，接到军令就知道处于包围中心的黑狼一群人很可能跟徐世绩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别说这次不会动他们，今后见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这就辗转对线了尚鹰向黑狼许诺的，“府兵会在看不见的地方进行配合”。

这种事情对黑狼来说，几乎无法想象也不能理解，但是对已经稍微理解朝堂规则的李宽来说，并不算太难办到，其中的要义就是不要把话说明，不要把事讲透，相信各层执行者的智慧，以实现潜规则的顺利执行。

不管背后的人怎么运筹帷幄，黑狼看见的结果就是，府兵配合自己灭掉了绝大部分同行和竞争对手，为自己统一北地的黑道势力做出来巨大的帮助和贡献，如今黑狼已经不再仇视府兵，反而将其当作盟友一般看待，他手下的一种狼崽子亦复如是。

经此一役，黑狼在草原上已经再没有值得重视的对手，做起事情来就愈发肆无忌惮，而行走于北地的商队也大多听说了黑狼的事迹，面对他的打劫就不再敢于反抗，只敢低头配合，任由黑狼打劫。

好在黑狼得了尚鹰的吩咐，手段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残忍，首先他不打劫大唐来的商队，只要能拿出大唐官府发放的路引和文牒就一应放行，其次对于别国的商队，他也只打劫对方所持货物的十分之一，遇上特别懂事主动交纳过路费的，也能高抬贵手放过。

于是身处北地的商人们就突然发现，虽然草原上冒出了黑狼这股强大无敌的马匪势力，可他们的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却直线下降，甚至遇到不开眼的小毛贼抢劫，他们还能像黑狼寻求帮助，如此一来黑狼就在某种程度上成了草原上的保护者，甚至得到了一些商人的信任。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顺从黑狼的地下统治，难免还会有商队进行无畏的反击，这一天早上，黑狼就遇上了一个硬茬子，对方分明晓得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规矩，却还是抵死不肯服软，做出了自卫的姿态。

要是以前的黑狼，早就将对方杀人灭口，可如今的他已经洗心革面，受到尚鹰和长安大掌柜的照顾，不再杀人越货，故而他只安排了一支小队，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摸进了对方的营地之中，将熟睡中的众人一一拿下。

事实证明，不是谁都有尚鹰那样的魄力和决断，这一队与黑狼为敌的商队，显然没有相应的觉悟和实力，明知自己被黑狼盯上，却还敢大摇大摆在草原上暗影扎寨，甚至连个守夜的哨兵都没有安排，才会被黑狼一举拿下，直到落入黑狼手中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众商人被狼崽子们捆在一处，牛油火把的火光中黑狼缓缓现身，只一扫众人，就低沉开口：“我先前说过，若是乖乖配合，只要你们一成货物，若是抵抗，就要洗劫你们一切所有，谁是商队的掌柜，站出来说话！”

闻言就有一个瘦小的商人凑超前来，一脸猥琐地笑道：“黑狼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根本没想到你会对我们动手，恐怕是底下的人说话没说清楚，我是大唐人，听闻，你老人家从来不对大唐人下手的。”

黑狼闻言眼珠子一转，冷笑道：“你是大唐人？那你的路引和文牒在哪里？”

那人依旧唯唯诺诺，只说文书都在自己包袱里，狼崽子上前一搜，果然搜出来大唐官府发放的路引，只是黑狼一瞧，就发现事情不对，这人手上的路引最后一次落款，乃是“武德四年”，算下来已经是十年前的文书，还不晓得现在的守卫承不承认。

一念至此，黑狼又问道：“其他人的路引和文牒又在哪里？”

那人闻言变了脸色，连声道：“黑狼老大，我们在外行商，难免要跟外国人打交道，要是他们愿意同行，我们也愿意行个方便，这队伍中并不全是大唐人，难道这就不合规矩了么？”

这种情况黑狼自然清楚，但只要是大唐人主导的商队，他也乐得放过，只是眼前这人说话不尽不实，到处都是漏洞，实在叫人疑心，故而黑狼一声令下“搜！”。

狼崽子们就拿着刀，开始翻找所有人的包裹，试图找出他们的身份凭证。

不找不知道，一找连黑狼都被吓一跳，这个商队之中，除了自称大掌柜那人是不明不白的大唐人，其余一众人等都是来自新罗百济，竟没有一个唐人，更有一个满脸阴沉的，翻遍了所有的包袱都没有找到他的身份凭证。

黑狼这就下令将那人带上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可能听说我不杀人，但大爷我手上人命债不少，做事比较干净，没留下什么活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给我如实招来，实话实说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叫你人头分家。”

那人却硬气得很，闻言也不答话，只阴沉着脸，似乎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黑狼见状一怒嘴，就有几个狼崽子涌上前去将他按翻在地，不顾他的挣扎将他全身扒了个精光，又仔细搜索他的随身物品。

一搜不要紧，这就有一个狼崽子在此人裤裆里，找到一块镀金的令牌，上面铸有汉文曰：“对卢渊使，见如亲临”。

“你奶奶的！除了他，都给我宰了！”黑狼捏着鼻子提溜着那块令牌，这可真是一块有味道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