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掌柜人选（1/1）

各方面准备到位，李宽的办事效率就十分惊人，收到卢家回应的第三天头上，他就辗转在东西两市盘下了两间门脸铺子，面积不大，除去高大的柜台以外大概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在场，却也够用，毕竟票号服务的目标本身就是少数，不用搞得跟酒楼一样宾客盈门。

那边墨家拿到李宽画好的汇票模板以后，也加班加点将叠加印刷所用的几块雕版雕刻完毕，在田襄子的一力主持之下先印出了第一批共两千张空白汇票，用以应付今年的票号运转应该绰绰有余。

一切准备就绪，票号的铺面也开始进行装修，李宽这边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这票号掌柜的人选。

跟其他生意不同，票号的掌柜拥有整个票号中最大的权力，任何一张空白汇票，只要经过掌柜正确填写并且加盖印章，无论多大的面额票号都需要全额兑现，故而这位掌柜的必须是李宽自己的心腹，又要精明有耐心，这就让有些为难。

事到如今，身边堪用的人其实不少，只不过大家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干，无法分身兼任这票号的掌柜，像是尚鹰镇守北地的商贸往来，阎立本深耕地方谋求仕途发展，墨家一众门人都在工地上忙得热火朝天，其他朝中的盟友更是身居要职，不能轻易离开。

在李宽的设想中，管家王老其实是最好的选择，这位老管家服侍了两位楚王，忠心耿耿，几十年来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异心，也没有做错一点一滴的事情，忠心耿耿，心思缜密，要说出任票号掌柜，实在是不二人选。

然而老管家毕竟年事已高，加上总揽王府中大小事务实在脱不开身，加上他那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去做区区一个票号掌柜就有些大材小用，李宽犹豫纠结了许久，始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只得将目光转向别人。

然而这一找就是两三天没有合适的人选，直急得李宽头发都薅掉了几撮，这天午饭后，晴雯儿看他着急上火，特地给他泡了桑茶，蒸了酥梨，服侍他吃些点心放松心情，就见王小二一脸兴奋地进来，回禀道：“王爷，卢家的车队已经到了城外五十里，大概明天就能进城了！”

李宽一见王小二，眼中就是亮起一道光，自己日思夜想，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心念一动，李宽这就招呼王小二过来，笑道：“卢家人办事，没有我不放心的，小二过来，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没好好问问，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王小二不知道李宽的用意，但一向能揣摩李宽的心思，闻言便恭顺答道：“启禀王爷，小二今年二月刚满的十八。”

李宽闻言点头，暗想这小子岁数倒是不大，平时做事倒也稳重踏实，许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吩咐，他就能想在前面帮自己安排妥当，着实给自己省了不少心思，是个能做事的人物。

况且这个王小二虽然不是楚王府里的老人，却也是跟着尚鹰许久的小厮，别的不说，如今尚鹰在李宽手下做事，王小二对李宽自然也是忠心耿耿，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宽对他也没有什么戒心，只当是个小兄弟一样带在身边，如今手头缺人，倒也可以考虑让他试试。

一念至此，李宽就吩咐晴雯儿道：“你去拿一套笔墨纸砚过来，我要试试我家小二兄弟的文采。”

王小二一个小厮出身，哪有什么文采，闻言就愣在原地，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老王倒是猜到了李宽的心思，见状就对他笑道：“你别慌，有多大的本事，都露出来就好，王爷这是给你谋出路呢！”

说话间，晴雯儿已经拿了文房四宝过来，又亲自上手磨了不浓不淡的墨汁，李宽一指王小二，道：“你来，写几个数字给我瞧瞧。”

王小二不明就里，倒是知道按照李宽的吩咐做事不要多问，闻言小心翼翼走上前，抓起笔在纸上比划了半天，才落笔随便写了几个汉字数字。

只看他抓笔的动作，李宽就确定他会写字，再一看纸上那几个汉字，虽然没什么笔力章法，但好歹写得横平竖直，头头是道，一眼看上去倒也清爽，不像是不通文墨的粗人所能写就，一时间叫李宽都有些惊奇。

王小二紧张挠头，道：“以前跟着尚老爷的时候，偶尔也帮着他写写账本，不知被老爷骂了多少次，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才好。”

李宽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很不错！好小子，我不单不嫌弃你，还挺欣赏你这一笔字，如今我这边筹办票号，正缺一位信得过的掌柜，你小子既然能读能写，就先去试试吧！”

天大的馅饼砸的王小二头脑一晕，怎么写几个字的功夫，自己就从一个跑腿的小厮摇身一变，成了王爷新开票号的掌柜的了？突如其来的消息叫他一时间思绪都有些迟滞，只站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晴雯儿见他这副模样捂嘴直笑，老管家也捋着胡须点头。

也不愧是看惯了眼色的王小二，一时发懵之后就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李宽心中的想法，可机会来了他就要牢牢抓住，当即两腿一屈跪倒在李宽面前，磕头犹如捣蒜一般，口中不住道：“小的多谢王爷赏识，多谢王爷！”

李宽笑着上前将他扶起，笑道：“不是我赏识你，是你自己差事干得好，该到你出头的时候了。我这票号的掌柜不要文豪，不要巨贾，专要一个忠心肯办事的人。先前你还羡慕阎立本出仕当官，如今我也给你谋个差事干干！”

王小二闻言愈发感激涕零，一方面是感恩李宽对自己的提拔，一方面也是感念李宽对自己的信任，试问要不是李宽这般不拘一格降人才，他这样一个跑腿的小厮，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