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赴会(1/1)
这句话应该指的是时间、地点。
王老有点担心,李宽一个人去会不会出什么岔子。李宽猜测,应该是对这长安城里十二道令牌的持有者的身份进行的一种保密和保护,让王老放心就好。
他之前见过天策府办事,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再说这些令牌的持有者中,还有他和长孙无忌这样的达官贵人,应该不会有危险。
但是开会说话,这些人不就互相见到了吗?还保什么密?难道是搞利益小团体?如果是平日有摩擦或者斗争的人,现实里见面了,不会社会性死亡吗?
打个比方,比如他和侯君集,或者是和太子,私下里见面了会不会尴尬?
李宽有点迷惑天策府令牌会议,但是明日去了便能知晓,决定明日一早让阎立本先去兵部打探一下几女的消息,然后自己一个人去赴约。
而与此同时,处在兵部地牢大狱,寒意森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和血腥味。
这地方和大理寺诏狱可以说不相上下。
胖胖的老鸨子刚被用过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披散着,被两个兵丁骂骂咧咧架着推进了监牢里,老鸨子跪在地上哭哭泣泣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贱婢就是个寻常生意人,怎么可能和反贼有勾结!官老爷,你们抓错人了!”
“闭嘴!再敢高声喧哗,按照企图窜供大刑处置!”兵丁抖动手中鞭子,吓唬的老鸨子浑身发抖,跪坐在干草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同处一间牢房的花魁几女连忙上前低声安慰。
槐香和红袖,阮香凝三个人坐在角落里,红袖很紧张,牢牢的抓着槐香的手,小声说道:“小姐,你说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怕了啊?”阮香凝在旁边嗤之以鼻。
槐香倒是冷静沉着,自问她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而且除了询问过李宽,皇帝李世民的动态,她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这个秘密。
槐香抱着红袖,假装安慰,实则小声说道:“我猜不是。否则主人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在这里也没有见到主人,说明不是冲我们来的。”
在黑暗中红袖的眼睛一亮,觉得槐香分析的有道理,如果她们这一行人真的被发现了,那么主人尚鹰应该也会被抓,但是并未见到。
这群人里如果说真的有反贼,那就是槐香,阮香凝还有红袖。
也难怪兵部说宜春院藏有前隋反贼,最担心的其实这三女。
阮香凝也假装互相宽慰,靠了过来:“要是审讯轮到我们,就像老鸨子一样,咬死牙不承认就是了。”
她又靠在墙上,看着小小窜入寒风的窗口,凄美的笑道:“不过,你们要是觉得李宽会来救咱们,估计是白日做梦了,他不过是个会点诗词的寻欢客罢了……”
阮香凝在心底不是很瞧得起李宽。她觉得李宽不过是含着金汤勺出身,仗着身份在长安为所欲为罢了,能哄哄女人开心的小白脸,仅此而已。
槐香和红袖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天空逐渐发白,心中却和阮香凝看法不一样,她们都坚信,李宽此时正在外面奔走,会早点来解救她们……
阎立本一大早就在兵部门口了,但是兵部森严,没有相关文书手谕根本无法进入,急的他在门口团团转,恰好看见一个蓄着大胡子抱着头盔正换班的人出来。
恰好就是昨夜领兵去查封宜春院的那个将领。
阎立本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微微一笑:“这位军爷,好巧不巧,又见面了。”
若是碰到寻常人,遇见昨夜收拾自己的人,怕是隔天见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就是阎立本的妙处了,他深知官场之道,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好记恨的,万一哪一天阵营发生了变换,说不定就是知己同僚。
那军汉也拱了拱手,爽朗笑道:“是昨夜楚王身边长史,还真是巧了。”
军汉打了个招呼就要走,阎立本亦步亦趋:“这位大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可是刚下值?不如一起用个早点,前面不远天香楼我看就不错。”
阎立本微微一笑,拉着这军汉的手,袖子一抖,一枚金叶子就利落的落在了军汉的手心里。
军汉见阎立本示好,又离开兵部了,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小声道:“不敢当,卑职贺兰楚石,既然这样,那恭敬不如从命。”
贺兰楚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十几岁就随着侯君集南征北战,他就是单纯热爱打仗,对于这些党争什么的也不是很在乎,男子汉大丈夫,当在马上建功立业,上面命令什么的,他就怎么做,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对楚王爷李宽已经长史阎立本并没有什么恶意。
阎立本特意找了个说话方便的雅间,这贺兰楚石倒也是个好相与的,就把狱中的情况倒了出来,说昨夜抓了人,作为嫌疑匪首的老鸨子受了鞭刑,但是没问出来什么。
据说贺兰楚石说,是侯君集亲自监刑,这会都稍作休息了,下面可能会对宜春院那些跑堂的小厮用刑,侯君集大人也是怜香惜玉,觉得从前面这些人身上审不出来,最后再给这些花魁用刑……
阎立本心里啐了一口,这侯君集摆明想搂草打兔子,看还能不能挖出李宽身上的瑕疵来,好小题大做,这一步棋走的是又快又狠。
不过知晓诸位花魁,小小,槐香,红袖还没事,阎立本探得了这个消息,又和贺兰楚石说了几句好话,拉近了些关系,免不了后面听消息还得找贺兰楚石,分开,就匆匆回了府上报信。
李宽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稍安,一切都来得及,看着马上到了午时,就准备好马,一个人骑着马出了长安东门。
长安东门是朝着渭南,商洛的方向,人并不多,积雪的官道上只有零零星星赶路的行人和马车,李宽裹着狐裘心说:长安东门,午时三刻,见树则停,遇水而达。
但是路两边都是空荡荡的,一颗树都没有……要不是见识过麦铁杖有多靠谱,否则李宽这会已经开始骂天骂地了。
好不容终于看到了一颗大的枯榆树孤零零的耸立在路边,李宽让马停下来,四处观望,看周围有没有河流,但是之前下的雪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什么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