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沉入水底（1/1）

绑走李宽的自然的渊盖苏文，这会儿来给他披上狐裘也自然是韩贞姬。

一被李宽道破身份，韩贞姬心里就是一慌，不敢说话，又听李宽说道：“韩姑娘，我知道是你，既然你在这里，我便知道是谁对我下黑手了！”

韩贞姬闻言更慌，却听李宽一时放软了口气，道：“先前你来我府中，我只当你是被渊盖苏文胁迫，有心救你脱离魔爪，这才同意将你留下。几日相处下来，我相信你不是坏人，哪怕做错了事，也是被人蛊惑的，而非出自本心。”

他这话说得韩贞姬也有些动容，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瞧见了李宽对府中众人的平等，瞧见了李宽对街边老妇的怜悯，也真切的感受到李宽对自己的敬重，这就叫原本打算舍身换取情报的她对李宽多少有些好感。

人生下来没有善恶，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后天浸染，韩贞姬一个妙龄女子，甘愿舍弃自身来帮助渊盖苏文，不过是被他口中那些家国大义所迷惑，可是来长安的日子不长，她却的确感受到大唐并不是一个邪恶的国度，并不是渊盖苏文口中的恶狼，李宽也不是荒淫无度的纨绔子弟，反而要比高句丽那些达官显贵善良了不知多少。

李宽听得出韩贞姬呼吸急促，这就接着说道：“你们现在绑了我，迟早会惊动城中守军，到时候东窗事发，你们又有多少高手，能与大唐兵将对抗？如果你还顾念这几日的情分，就悄悄放了我，既是救我，也是救了你自己！”

韩贞姬闻言也有些动摇，一番纠结后还是咬牙道：“楚王的为人我已经清楚，只是家国大义在前，我不能为区区儿女私情，坏了主人的大事。你若与我有情，不如等到了高句丽，到了我的家，再与我重续前缘吧！”

“好好好！韩贞姬，你果然一片衷心，不枉我对你的栽培！等我从楚王口中问出神酒的方子，自然会成全你们的情缘！”

渊盖苏文的声音骤然响起，李宽闻言便大声骂道：“渊盖苏文，你这个卑鄙小人！单挑打不过我，竟然叫人来偷袭！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行径！”

渊盖苏文闻言也不生气，上前两步扯去李宽眼前的黑布，居高临下瞧着自己的俘虏，笑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成王败寇’，如今你是我的阶下囚，谁胜谁败已经有了分晓。”

李宽抬头看向渊盖苏文，道：“你能靠卑鄙手段胜过我，还能胜得过大唐王师么？身为高句丽使节，公然在长安绑架大唐的王爷，难道你不怕陛下的怒火，不怕大唐的兵刃，不顾高句丽的死活了么？”

渊盖苏文淡淡一笑，道：“怕，我自然怕，所以我才来请楚王。只要有了楚王的神酒相助，高句丽与大唐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楚王先前说出的配方，我瞧着不太真切，不过这不重要，等楚王到了高句丽，自然会酿出神酒的。”

李宽闻言笑道：“你当长安的守军是摆设么，明知我失踪了，还能放你们走？”

渊盖苏文也笑，道：“这个不劳楚王操心，我早有安排。我的人在护城河边上留了小路，我们从水路离开长安，不会有人发现，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河北道，再有一天就能顺着辽河进入渤海，到时候海阔凭鱼跃，谁也追不上我们，只需三四天的功夫，就能请楚王踏足高句丽的土地了。”

李宽听他不像吹牛，隐约之间又听见水流声愈发急促，似乎这艘船已经快要离开护城河，进入水路，如此一来自己获救的希望就愈发渺茫，只怕真会被拐到高沟里去，为今之计只有自救还有一线生机，顿时低下头不再说话。

渊盖苏文见他低头，更是得意，上前两步道：“楚王放心，我也爱惜楚王这等英雄人物，等到了高句丽，我自然会将你奉为上宾，还会将韩贞姬拱手相让，到时候你们琴瑟和谐，不见得会比在大唐尔虞我诈来得差。”

李宽却不理他，只低着头喃喃自语，渊盖苏文见状好奇，不由得低下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去你老母！”

李宽一声爆喝，随即朝前扑去，方才他按照老王所教的办法，将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腿上，这一扑虽然手脚都被绑着，却有十足的力道，一头撞在渊盖苏文怀里，如蛮牛般顶着他节节后退，才几步就撞在了船舱上。

事出突然，渊盖苏文一瞬间竟有些发懵，还不等他反应，就见李宽咬紧了牙关，运足了浑身的力气，一时间肌肉暴涨，骨节咔咔作响，竟然又涌出一股蛮力，狠狠撞在渊盖苏文身上，顷刻间只听得木板破裂声不绝于耳，不等船上众人反应过来，两人竟已经撞破船舱，双双坠如护城河中。

甫一入水，李宽就感到喝水顺着自己的五官七窍汹涌而来，不由得挣扎起来，而原本绑住他手脚的绳索，经过他先前一番巨力本已松散，入水后再一挣扎就被他挣脱，一瞬间李宽总算重获自由，又听渊盖苏文喊道：“李宽！”

这位高句丽的使节，此刻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从容和冷静，只见他双目圆睁，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仿佛疯了般朝着李宽游来，抬手就朝着李宽身上扎去。

高句丽原本是半岛过度，渊盖苏文的水性自然不差，然而李宽经过老王悉心指点，苦练许久，早已脱胎换骨，见状便在水中一扭身子，堪堪躲开匕首，乘势反手抱住渊盖苏文的胳膊。

渊盖苏文宛如游鱼般从李宽手中滑脱，转头又气势汹汹而来，两人纠缠中顺着水流推动，竟被卷入了渊盖苏文之前准备好的暗河之中，李宽在武道上胜过渊盖苏文少许，奈何水性不如对方精纯，急切间又听见船边传来几声落水声音，显然已经有高手寻踪而来。

一不做二不休，李宽这就缠着渊盖苏文顺暗河打到了外城，眼瞧着力气即将耗尽，他便使一个锁劲，从背后手脚并用抱住渊盖苏文，冷声道：“看来今天咱俩都活不成了，是生是死，就看命吧！”

说话间，李宽便拖着渊盖苏文朝河底沉去，以渊盖苏文的水性竟然无法从他的环抱中挣脱，一时间两人缓缓下沉，水面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