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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搬迁(1/1)

有了墨家提供的悬铸法,加上工匠们本身掌握的失蜡法,李宽工厂的第一个车间就开始动工,两名老工匠带着一众小徒弟开始为酿酒生产线铸造蒸馏设备,李宽这边也开始准备酿酒需要的原材料。

先前王府的作坊酿酒,用的是现成的绿蚁酒做原材料,如今李宽自己有了更大的地方和更先进的技术,那种浑浊不堪的绿蚁酒就不再适合作为白玉京神酒的原材料,这一次李宽打算从酿造源头开始把握技术,这对他来说也不会太难。

自魏晋时代,中原大地就掌握有酿造清酒的技术,之所以到了唐朝还坚持以绿蚁酒为代表的浊酒占据市场主流,主要的原因就是低度清酒很难保持原味,一旦与空气接触就会开始变馊,无法长期保存,故而长安的酒肆卖酒都是现筛现喝,没有人愿意喝筛好摆馊的。

而这对李宽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清酒变馊无非是密封不严和酒精度数太低,导致微生物能够在清酒之中大量存在繁殖,而李宽的蒸馏酒本身度数极高,天然就具有杀菌性,加上他的琉璃工房正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带有磨砂塞子的琉璃酒瓶,这种直到现代化学都还在大规模使用的封口瓶拼上了酒水保存的最后一块拼图。

酒厂准备就绪,李宽王府里的女工们就要动身前往城外的工厂,女工们听到消息以后都泪眼婆娑,着实不愿意离开这个改变了她们命运的王府,直到李宽一再向她们保证,去了城外工厂依旧是给楚王殿下打工,而且那边环境更好,工资更高以后,众人才将信将疑开始收拾行李。

其中最舍不得的,就是小蚊子的老娘刘阿婷,这位半老寡妇原本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全是因为李宽才让她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连带着将她的女儿救出苦海,就让她比别人更多一份感激,天长日久地相处下来,她对李宽已经有了些许说不清的情愫,这会儿让她离开,她自然满心的不愿意,更是偷偷掉了好几次眼泪。

李宽知道她的情况,专门把她叫过来做思想工作,道:“瞧你们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要把你们卖了呢,如今城外的工厂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们这群姐妹是去帮我理顺一众杂事的,今后招了工人进来,你们个个都能管事,岂不比留在王府做仆役好?”

刘阿婷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这会儿听了李宽的话又开始落泪,不住道:“我不走,我就留在王府,哪怕给王爷当牛做马,我也不离开王爷!”

这话听得李宽一阵无奈,只得再劝道:“你要当牛做马,也要为小蚊子考虑,她如今年纪小还不懂事,等她长大了,你也让她去给别人当牛做马么?你们去了工厂,就是个厂里的工人,今后我寻个由头,名正言顺帮你们脱了贱籍,才是真正帮了你们。”

说到女儿,刘阿婷不说话了,始终她再舍不得李宽,也不能为了跟在李宽身边而耽误了自己的女儿,可是一想到要离开李宽,她心里就觉得像有把刀在搅一样,说什么都不乐意。

当初李宽买回这些女工时,曾经亲手撕毁卖身契约,许给她们在王府里的平等身份,可当时李宽自己说得清楚,“外面我管不了”,就是因为这贱籍是过了朝廷明路登记在册的,当时的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拉几十个人重入良籍,如今借着工厂招工,正好把事情办妥才好。

大唐的户籍制度沿袭自前朝,良人一入贱籍就再难脱身,而且贱籍的子女永远是贱籍,奴仆生奴仆,乐户生乐户,除非遇到大赦天下,否则永世不得翻身,刘阿婷自己被逼卖身贱籍,却不愿女儿也背上这样的身份,一时也是纠结。

见她动摇,李宽再加码道:“小蚊子年纪还小,就先养在王府中,我不会饿着她,还要给她读书识字,你这个当亲娘的,隔三差五也可以回府来看看她,不要让亲缘疏远了才好,要是你觉得往返辛苦,我出钱给你包马车就是了。”

这相当于承诺刘阿婷能够经常回王府来看看,至于是看小蚊子还是看李宽就由她自己决定,对她来说已经够好,也不难接受,想了想她也就委屈点头,道:“我自然会经常回来看看闺女,王爷也要多去工厂看我们才好,我们都是女人,在外面怕人欺负呢!”

李宽闻言大笑,道:“那是我的厂子,我当然要经常过去瞧瞧,至于说被人欺负,那我不信,你们在府中养成的泼辣性子,去了工厂别欺负别人就好,田师门下那些墨者都是读书人,一个个老实得很,我还怕你们欺负他们呢!”

这话说得刘阿婷脸颊一红,低下头去,见她不再抵触搬去工厂,李宽才笑道:“快去,帮我劝劝你的姐妹们,让她们高高兴兴过去,我心里就轻松多了。”

一旦做通了刘阿婷的工作,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很多,有她在一旁帮忙劝着,大家对搬家也就没有那么抵触,只花了两天功夫就收整完毕,由李宽专门雇了几辆带车厢的马车将她们送出城去。

大伙儿一开始还是有些忐忑,生怕在外面吃住各方面都比不上王府,但下车一瞧见工厂的大门,她们心中的疑虑就打消了大半,其中还有人叹道:“不得了,这里瞧着比王府还气派呢!”

李宽在一旁暗笑,心说“那是自然”,楚王府再气派再高大上,也是老楚王时候就盖好的,用的是老设计老工艺,怎么可能跟李宽自己亲手设计、由一众墨者亲自施工来的工厂相比,加上地势广大,工厂的住宿环境也要比楚王府好上许多。

田襄子一早就收到消息,早早带了弟子在门口迎接,这会儿迎上前来,听李宽向诸位女工介绍到:“这位是墨家矩子,唤做田师,也是这工厂的厂长,你们的顶头上司,今后工厂的一切事宜都由他负责,有什么麻烦也都找他解决。”

听说眼前这老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女工们也乖巧地齐齐喊了一声“厂长好”,田襄子听得心花怒放,堆着笑脸不住跟女工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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