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抢劫(1/1)
次日一大早,冬蝶被醒了,乍然睁开眼,没有以为的疼痛,她还以为自己死了,人在阎王殿,转头一看自家小姐稳稳的趴在床头,手上还拿着一个药罐,药罐明显少了一半,可小姐自己没法给自己上药,那药怎么少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冬蝶差点跳起来,“小姐你给奴婢上了药,自己一晚上没有上药?”
季北柠摊摊手,有点无奈,“我背后没有长手,只能等你醒了。”
冬蝶慌手慌脚的给季北柠上药,药上到一半自己却红了眼眶,害怕泪水滴在小姐伤口上,只能拼命的忍着,忍得辛苦,好像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涌现在了眼眶里,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她只能抬起袖子拼命抹掉。
“老爷和大公子真是太狠心了,”这么多年冬蝶从没在季北柠面前抱怨过这两人,此刻再也忍不住,“一个是小姐的亲爹,一个是小姐的亲哥哥,就这样不管小姐的死活,要是夫人还在,怎么能看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季北柠心道,要是陈碧容还在,怕是也护不住季北柠。
季北柠冲动暴躁万事不过脑子,陈碧容说好听点是温柔良善,说难听点就是懦弱,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叶雪秋的对手。
倒是季北霁,这个人很聪明,聪明的能入温南嘉的眼,他又是为何连自己亲妹妹都不管?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罐药膏?”冬蝶拿起没有用过的那罐,满脸疑惑,“奴婢记得小姐昨天在药铺就买了一罐,怎么又多出了一罐?”
季北柠收回神思,淡淡道,“那是静安师太留下的。”
冬蝶像是看见脏东西一般仍在一边,“肯定是不安好心,小姐不用她们的。”
“肯定是不能用的,不然我们俩过几天就不在这了。”季北柠的笑里添了几分森冷。
“那我们在哪?”
“在乱葬岗喂乌鸦。”
“……”
季北柠道,“药膏确实是药膏,只不过里面添加了点东西,这东西不仅不能让我们的伤好转,还能加速溃烂,不出三天,我们小命就没了。”
冬蝶瞬间后怕,“歹毒的秃头鸡!”
季北柠冷笑,“怕是歹毒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人吧。”
冬蝶这时候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小姐是说府里那位夫人?”
季北柠点点头,“我要是因为犯了大错被打板子,没人会觉得奇怪,死也就死了,追究都不会有人追究,原本她直接下重手是最好的,可我认错态度很好,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下重手的理由,所以她准备的第二套计划就派上了用场。这么着急忙慌的要我的命,看来那位也是不耐烦了。”
冬蝶气的要死,骂了几句,问季北柠应该怎么办。
季北柠眉宇沉静道,“快了,别急。”
这句快了冬蝶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姐的计划快要实施了,若是成功,她们很快能回季家。
……
连着三天,后山院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静安师太放了心,只等着人死透去收尸。
没人看到三日后的深夜,有两道纤细的身影快步没入林子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季北柠带着冬蝶从早就走过无数遍的小路上了寒山寺后山,再从寒山寺的小径下了山,两人没有下到山脚下,而是停在了半山腰,一个很隐蔽的山坳处。
上寒山寺另外有一条宽敞些的山路,但是那条山路人来人往肯定无法做到完全的避人耳目,成国公夫人既是乔装来此,必然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的,那么不会走宽敞的山路而是走这条小径。
冬蝶只以为是成国公夫人低调,只有季北柠知道成国公夫人真正的目的。
那位曾隐秘独居在此的文华长公主,不仅是将军的一生挚爱,也是成国公夫人的无法忘怀。
晨光熹微,主仆俩静静的蛰伏在此处。
一直到远处一轮红日彻底挂上天边,蜿蜒的山路远处才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很小很普通,甚至是简陋,一眼看去绝对不会以为里面坐的是堂堂国公夫人,一行人很少,只有一个车夫和一个小丫头坐在车辕上。
季北柠告诉冬蝶,人来了。
冬蝶绷紧了身子,严阵以待。
山路狭小,一侧是山崖,一侧是陡坡,马车走的很慢,直到行过了陡峭的山崖处,马上要途径山坳,这里两侧都是山,山上有高大的灌木,遮天蔽日一般,谁都看不到里面发生什么。
若要伏击,这是最好的地点。
果然,一声马儿嘶鸣,车夫惊呼声和小丫头喊叫声混杂在一起,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满脸凶恶的拦在马车前,其中有一位就是云来酒楼坐靠窗那伙人的首领,麻子。
麻子肩上扛着大刀,一边嘴角勾着,山匪的标准姿势,他喊话道,“这座山是爷爷们的地盘,想要从这里过得留下点买路财。”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车夫早已经吓傻了,问话的是旁边的小丫头。
“哈哈哈哈哈……这话问的有趣,难道爷几个身份不明显吗?”麻子身后的山匪猖狂的笑着。
从季北柠两人的视角能眼前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这得益于她们一早提前踩好的点。
马车帘子被掀开,看不见人,只能看到从里面递出一个袋子,大概是钱袋子。
车里的人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转眼看到小丫头接了袋子,直接扔给了山匪,抖着声音说,“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各位好汉放我们过去,我们夫人只是寻常人家的夫人,这里面是我们出来带的所有银钱了。”
麻子一个眼神,有山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袋子,拉开一看,马上给麻子比出了个手势。
麻子眉目一横,明显是对给出的钱不满意。
他怒道,“打发叫花子呢,爷几个辛路在这守着,可不是这点钱能打发的。”
小丫头脸色越来越白了,大概也是知道碰上不好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