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追求人(1/1)
小女孩同意了季北柠给她缝合伤口。
季北柠很温柔,几乎是小心翼翼,她知道会很疼,也知道没有办法。
“你很棒。”
缝合完,小女孩哭的很惨,却没有挣扎。
奖励般摸摸她的头,季北柠摊开手掌,手掌里赫然躺着一颗糖,“明天我给你换药,直到你的伤口好,我每天都给你两颗糖好不好?”
小女孩疼很了,却依然记得糖,伸手拿了塞在怀里。
小女孩的母亲千恩万谢,几乎就要跪下了。
要知道,季北柠给她们看诊是不收银子的,还免费送她们药材。
大雪纷飞,季北柠一身简单的夹袄,站在小女孩面前,抬手扶起小女孩的母亲,带着淡淡的怜悯和慈悲。
谢凌洲站在雪地里良久,看季北柠为小女孩医治。
苍璇跟在他身后,一脸崇拜,“姑娘真善良,医术真好,人真温柔,长得真好看,真适合做侯府的王妃。”
谢凌洲,“......”
季北柠才不善良,她温柔的目光下常常都是算计。
只是这一刻,谢凌洲承认,眼前的少女是善良的。
雪是白的,她如雪一般纯净。
不止谢凌洲看到了。
季北霁和前来维持秩序的方寻也看见了。
大受震撼的是方寻。
一个闺阁女子来难民区就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还不怕脏不介意身份贵贱的为人看病,还做的那么从容。
生平,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
季北霁转头看他一眼,温润的眼眸眯了一下,“世子大概是不喜欢我家小妹这样的吧?”
方寻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当然。”
这是季北霁想听到的回答,却不知道为何听到了也不高兴。
他的妹妹远超其他闺阁女子,该是所有人都喜欢。
“世子既然不喜欢小妹这样的,那就不要一直盯着她看了。”季北霁毫不留情。
方寻脸上烧了一下,飞快的收回目光,“我没有盯着她看,我只是在看难民,好像人越来越多了。”
季北霁道,“盛京算是情况好一点的,周边的几个城镇房屋都被雪压垮了,庄稼也都被大雪覆盖了,人都往盛京涌,若是大雪还不停,盛京怕是也塞不下了。”
方寻望着天,“那就只能关闭城门了。”
百姓再重要,也没有皇城中人重要。
“大公子”
“大公子”
周田田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汤婆子,递给季北霁,“这是我让丫鬟去取的,大公子身体还没好,北柠说了要注意保暖。”
她望着他,总是眼睛亮晶晶的。
季北霁没接,笑的温和也疏离,“我不冷,你拿给北柠吧,她忙的也顾不上自己,麻烦你多照顾她。”
周田田失望的缩回手,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我会照顾北柠的,大公子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转过身,正要走,季北霁叫了她一声,“周姑娘。”
周田田惊喜的转过身,等着他说话。
季北霁道,“难民多病患,你不需要离的太近。”
心脏好像跳的好快,周田田捂着胸口,觉得这就是关心吧,季北霁关心她!
她愉快的点头,像只小鹿一样抛开。
中午的时候,雪停了一下。
季北柠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碰到了苍璇,请她去马车上。
马车上坐着谁不言而喻。
“不去。”
她还没有原谅谢凌洲。
苍璇求着人,小声告诉季北柠,“主子又给姑娘找到了一本医术,《万解方》,姑娘不见我家主子,要不要见见这本书?”
季北柠一颗心都随着这三个字跳了一下。
如果说《万毒谱》是一万种毒药的方子,那么《万解方》就是一万种毒药的解法。
这两本书出自一个人之手,缺一不可。
季北柠得到《万毒谱》之后就一直在找《万解方》,没想到却先被谢凌洲找到了。
那种被拿捏的感觉又出现了。
谢凌洲又精准拿捏了她。
苍璇得意的带着人去到了马车上,招呼所有人都走远了。
谢凌洲穿着黑色的狐裘,慵懒的侧躺在马车上,青丝如墨,掀开帘子漏进的天光打在他脸上,容颜如画,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掀开帘子的手久久未落下。
“本侯这么好看吗?玥玥都看痴了。”
大概是染了风寒,他的声音有些哑,比平时低沉。
帘子刷的一声被放下,季北柠钻进马车,没好气道,“我看马车上绣的两只鸟,谁看你了,要不要脸?”
桃花眼睁开,为那张俊俏的脸上增添最亮的光彩,他温柔的看着季北柠,“一月未见,玥玥气还没消吗?”
季北柠哼笑。
谢凌洲坐起身,拿过一边的汤婆子,用自己的手试了试温度,不烫手才塞到季北柠手里,“这一个月我可是忍着才没来见你的,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冒着大雪来见你,为了见你,我还特意选了一件衣裳。”
说完,他长臂一展,取下自己的披风呼啦一下盖到季北柠身上,“暖和吗?”
季北柠一整天都在外面吹寒风,身上落了雪花,雪化在了衣服上,身体早就冷透了,陡然披上温暖的披风,拿着不烫手的汤婆子。
身体暖了,心也暖了,气就没了。
“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谢凌洲道,“是啊,难受。”
季北柠扣住他手腕,不一会儿甩开他,“只是普通的风寒,你少出两趟门就好了。”
谢凌洲重新抓上季北柠的手腕,用大手将她还凉着的手捂热,低头又看到她的鞋袜湿着,责怪道,“怎么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说着就低下身子,毫不犹豫的脱了季北柠的鞋袜。
季北柠人都傻了。
那可是谢凌洲,高高在上如住云端的谢小侯爷,居然会单膝跪在地上,为一个女子脱掉湿冷的鞋袜,再又仔仔细细的为她换上干净的鞋袜。
鞋袜都备好在了马车上。
“你......”
季北柠觉得脚麻了,顺着奇经八脉爬过,麻了一片。
从前她嫁给方旭那么多年,方旭从未如此照顾过她,大多是吩咐丫鬟,而她也觉得理所应当,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怎么这么惊讶?”谢凌洲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我不是在追求季姑娘吗,追求人吗不得有追求人的样子嘛。”
季北柠想,原来追求人是可以不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