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云为龙（1/1）
“殿下当真要这样做？”顾剑门看出萧羽的用意，左手将腰间细长的剑拔出。
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胀满了宽松的黑袍，衣袖不安地舞动着。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去想回头的事。”萧羽冷哼一声，长剑落下。
剑气如潮水般涌出，一浪接一浪朝顾剑门涌去。
顾剑门握紧手中的长剑，猛地朝涌来的剑气一记劈砍。
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顾剑门忽感手掌传来一股巨力，急忙撤剑，点足往后掠去。
萧羽将长剑往地上一划，地面瞬间出现一道三丈长的沟壑。
李苏离在远处观望，也能感受到刚才那凛冽的剑气，让自己脸上如刀割一般疼。
“顾剑门，现在的你能越过这条线，便算你赢。”萧羽指了指那条沟壑，颇有挑衅的意味。
“你...”顾剑门咬了咬牙，握剑的手在颤动，目光死死盯着那条沟壑。
我顾剑门不过十年未动武了，也不是你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子可以看轻的！
顾剑门站在原地，左手持剑，突然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忽然显得很安静。
但萧羽知道，这是他顾家的绝学——兵势积攒。
就像前世游戏里那种蓄力攻击，积攒到极限才能打出恐怖的伤害。
不过萧羽并没有打断顾剑门的蓄势，而是平静在原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顾剑门的双眼忽然睁开，整个人气势暴涨，举剑便朝着萧羽劈了过去。
而他的身后，出现一名金甲将领的法相，挥舞着七尺长的幻象之剑，与顾剑门做着一样的动作。
玥卿美眸看得异彩连连，问向身旁的王一行。
“道长，听闻你们道家可以召唤真武大帝的法相，那顾剑门的兵家法相又是什么？”
“这是北离的兵仙韩无敌。”王一行淡淡一笑。
“韩无敌？”玥卿摇了摇头，“我看过北离的大部分史书，都找不到。”
王一行耸了耸肩：
“是因为这位韩无敌将军后来造反了，全军被坑杀在了莫浪坡。太师谢之则把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都从史书之中删掉了。”
“这都是儒剑仙谢宣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玥卿忽然眼神一亮，“莫非顾剑门是韩无敌的后人？”
两人说话间，顾剑门的法相忽然消失，整个人被萧羽潮水般的剑气击飞出去。
“算了，我收回刚才的话。”玥卿神色尴尬，不过她也有一丝疑惑。
顾剑门明明是大自在地境的修为，为何刚才的威势还不如普通的金刚境武者？
天空下起大雨，顾剑门躺在地上，刚才萧羽那一剑仅仅用的秋水境修为，所以他没有受什么伤。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颓废，任由细雨滴在他脸上，眼神带着迷茫。
“现在的你和宋燕回一样，都是自囚之剑。”萧羽拿起一柄油纸伞，来到顾剑门的身旁。
顾剑门原本的剑，与雨生魔很像，年轻时能击败不少武功胜于他们的高手，就靠着那一身狂气，和那凌云之气的剑术。
可自从兄长死后，顾剑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像以前那般洒脱自在，必须背负起整个顾家的一切。
在杀掉仇人宴别天之后，他的剑更是失去前进的方向，光有一身不错的修为，却因为承载的东西太重，无法让剑随心而动，发挥真正的实力。
萧羽俯下身，与顾剑门谈心。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顾家的家业如今落在你一人身上，这是很大的负担。”
“你害怕自己走错一步，顾家就万劫不复，所以刚才出剑一直畏首畏尾，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剑心。”
“没有剑心的剑客，修为再高也只是外强中干。”
“你说的没错，可是现在的我能选择吗？”顾剑门坐了起来，露出自嘲的笑容。
“赤王你很强，但是看错了人，就让我这么继续堕落下去吧。”
“公子...”李苏离神色复杂，看出萧羽并不是故意针对他们，欲言又止。
“真是的，这种废物和他说多有用吗？”玥卿有些不耐烦，扯了扯萧羽的袖子，希望他别浪费时间了。
“最后与你说句吧，你师父远游前送了你师弟百里东君四个字，现在我转告给你。”萧羽低头俯身，附耳开口。
“凭心而动！”
“凭心而动？”顾剑门眼中精光一闪，侧首看向那条萧羽斩出的沟壑。
他似乎听到有长龙咆哮，震慑大地。
师父，你曾经说过的凌云之气，我现在懂了，此乃君子之气，凌云之志，破云为龙，冠绝天下！
“若是你还有些疑惑，可以想想上林天宫的苏寒，他是怎么带领苏家成为江湖霸主的？”
萧羽说完，带着玥卿和王一行大步往顾府的西面而去，身后忽然想起顾剑门的声音。
“赤王请等下。”
“哦，顾兄要做出决定了？”萧羽回过头，嘴角轻勾。
“是啊，凌云公子也该重出江湖了。”顾剑门将自己的剑收起，重新抚了抚长袍往萧羽那里走去。
“赤王既然来了，不如在府中住上几日吧？”
顾剑门轻抚着门口的石狮了，抬手一看满是灰尘。
叹道：“好久没有贵人来这里了，真是怀念以前和洛轩他们在这里喝酒的日子。”
“他们不来，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啊。”萧羽笑道。
顾剑门摇了摇头：“可我并不希望他们参与这件事。”
萧羽抬手指着油纸伞上的雨珠，神色严肃。
“乱世止雨落下之时，谁也躲不开，不如就此入世吧。”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顾剑门也没有反驳，又道，“殿下，我觉得很快有人要来见你了。”
萧羽等人迈进顾府后，看了眼四周都是普通的侍卫和家丁。
坐在客座后不由问道：“谁要见我？”
“是我。”身后忽然想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萧羽回头望去，女子一身红衣，长得极美，却面无表情，冷漠地就像是秋夜，让人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寒冷。
“天啊，这姑娘好美啊。”王一行瞬间被女子的美貌吸引。
“原来是宴家主。”萧羽看过原著，从她的打扮就认出了来人身份。
“民女晏琉璃，见过赤王。”红衣女子朝着萧羽款款行礼。
不等萧羽开口，王一行嘿嘿一笑，就从大老远把顾府的凳子搬到宴琉璃面前。
“晏姑娘请坐。”
“道长，我是顾洛离的妻子，请叫我顾夫人。”晏琉璃纠正道，对王一行那一脸猪哥的样子很是厌恶。
“道长，我们出去吧。”玥卿倒是很会观察形势，示意王一行不要打扰萧羽谈大事。
“顾夫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萧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晏琉璃平静地开口：“从赤王踏入柴桑城的那一刻，我们顾晏两家就得做出一个抉择了。”
“那顾夫人打算怎么选？”萧羽笑着问道。
“那得看赤王愿意给出什么样的条件了。”晏琉璃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卑不亢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