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跳慢慢被吞噬”（1/1）

“暗恋这种事，就好像下了一场暴雨，我故意站在你门外，几度想要敲你的门，问你是否可以暂时借避，可是又不敢，只好一直站在雨里。”

——江绾。

夜晚，许暮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在书店里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以及手心里的触感仿佛一切都存在的那么真实。

她鼻间的呼吸渐渐收紧了一些，悄无声息地把胸口的被子蒙上了脑袋，嘴角溢出的甜蜜没忍住地从被子缝隙里溢了出来，许暮整个人笑弯了唇角。

寂静的夜晚，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肆意蔓延。

宿舍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的，蒙了一层轻飘飘的纱，远处的月亮像是害了羞，偷偷躲进了云层的背后。

………

第二天一大早，许暮又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昨晚一夜都没睡好，一晚上的梦里都是她喜欢的那个少年。

许暮坐在那里，思绪又想起了一些画面，梦里那种火烧火燎的燥热感觉再次袭来，身旁的程岁正坐在自己身旁，随意的转动着手里的笔。

昨天书店里的一切，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许暮的脸发着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这样的尴尬，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你来的好早啊。”

程岁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侧眸看着身旁的许暮，声音淡淡的，像一汪冰冽的泉水，

“是你来的晚。”

许暮整个人一顿，手里随意拿出一本书，胡乱的翻着桌上的课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跳的飞快。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接下来再去说什么，咽了咽喉咙，下巴放在手臂上，趴在桌上。

窗外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入秋后的天气里明显多了几分潮湿。

教室里的同学们低声议论着什么，只有程岁和许暮两个人坐在那里，互无交集。

老陈从教室外走进，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班上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将雨伞放在门口，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放在了讲台上，

“同学们先停停手里的事情。这马上就要到国庆假期，学校呢，在放假之前要举办一次运动会，项目我一会儿下课让体育课代表贴到咱们黑板上，希望这次各位同学踊跃报名啊。”老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扫视了一下教室，看到窗边的那抹身影，轻咳一声说道，“特别是许暮同学啊，平时一到下课，跑的这比兔子都快，这速度不报长跑，真是可惜了。”

教室里静了三秒，而后，开始传出一些人的起哄声和口哨声，特别是孙猴子，嘴巴快咧到耳朵跟后面了。

好半天才缓过来，手指着许暮的方向，

“啧，咱们许姐就是厉害啊，放眼望去整个班，也就只有您最适合参加长跑了。”

许暮脑海里乱成一麻，脸上渐渐布满了红意，第一次因为一个运动会而紧张，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呼吸紧了几分，侧眸偷偷看向身旁的程岁，生怕漏去他脸上的一丝情绪。

而这边的孙猴子兴致正高，视线又扫到新同学身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大声说道，

“那个新来的同学也参加参加呗，平时看哥们球打的挺厉害的哈，这力气不参加运动会多亏，是吧？”

许暮皱眉，抬眸瞥见程岁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抓起手边的书朝着孙猴子扔了过去，

“闭嘴吧你！”

可孙猴子敏捷的躲开，仗着老陈在，嘴说个不停。

坐在前方的江绾立即怒了，冲着孙猴子喊道，

“那你也挺厉害的，光打嘴仗有什么意思，走，我们一起去场上溜溜呗？”

孙猴子一听江绾发话了，顿时脸上的笑僵在那里，对上她的视线，眸里多了几分惧怕，

“开…开玩笑，开玩笑呢！”

江绾朝着孙猴子骂了一句，瞪了他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教室里的议论声不断，老陈微微皱起了眉，拍了拍讲台桌，

“停停停！运动会的事你们下课再去讨论，体育课代表负责这件事，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教室里恢复了安静。

许暮偏过头看向程岁，微微握紧了手心，轻声问道，

“刚刚孙猴子…孙猴子的话，你别…别太在意。”

程岁垂着眼眸，过了许久也没回答许暮的话。

许暮注视着程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愣了愣，脸色微微变红起来，有些生气，没忍住的抿了抿唇，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

“你真冷淡！”

女孩的轻声抱怨传到了程岁的耳边，他手里转动的笔顿了顿，“啪”地一声掉在了桌面，顿了几秒，喉头动了动，许久不说话的嗓音里带着沙哑，

“没有在意。”

许暮被程岁这句话挠的心里痒痒的，紧张的捏紧了自己的课本。

难得程岁会回复她说的话，自己一定不能放过这个这么好的机会。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紧张，将手里的课本推向程岁，扯了个自己都觉得无聊的理由，

“那个…那个同桌，我有…有道题不太会做，…想了一节课，都做不出来，你…你看你会不会做。”

许暮心里默数着，一秒，二秒，三秒…慢慢好像快超过了十秒。

脸上的失望慢慢溢出，她将手里的试卷渐渐收回。

忽然耳边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

“哪道题？”

“什么？！”

许暮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眸里闪着明亮的光，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注视着眼前的程岁。

程岁侧过头，指节修长的手点在刚刚许暮撤回的试卷上，漆黑明亮的眼眸看向许暮，长长的睫毛扑在眼帘，薄唇微抿，

“题目。”

“哦哦。”

许暮连忙将手里的试卷拿到程岁面前，胡乱的找着自己刚刚说的那道不会的题。，嘴里不停地絮叨着，

“我…我其实平时挺聪明的，但…但这道题确实难，咦，我刚刚明明翻到的啊，怎么不见了？”

狭小的桌面被许暮瞬间翻的乱七八糟，程岁眼眸一瞥，修长的手按在其中一张卷面上，

“是这道吧？”

许暮低眸一看，“是的是的，就是这道。”

程岁将卷子从里面抽了出来，目光看着手底的卷子。

许暮将头放在自己的小臂上，抬眸看着程岁。

灯光下的他肤色极白，挺拔的鼻尖旁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痣，眼眸里黑沉沉的，只看到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帘下落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许暮心里像是吃了一块糖果，甜的眼角间都抑制不住流露出笑意。

手里的笔停止了动作，程岁垂眸检查了一遍，将手里的草稿纸推到许暮面前，点了点下巴，

“看下答案，对不对。”

许暮连忙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低头找到解题答案，看了眼，

“哇塞，你真厉害，这么难的题你都能做出来。”

程岁翻着手里的课本，懒懒的靠在座椅后背，眼都没抬的嗯了一声，

身旁的许暮看着手里的草稿纸，上面程岁的字苍劲有力，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那道解题步骤夹在语文课本里，侧过头，语气里带着轻快，

“谢谢你啊，同桌，这么难的题你都解出来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占人家便宜的。”

许暮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太自然的表情，可依旧挺直了腰板，手心里早已溢出了一层薄汗。

程岁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许暮，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在桌面，慢慢将身子靠近许暮，视线低眸看着刚刚解的那道题，忽然开口说道，

“怪不得你数学这么差，一道题换一顿饭，这么赔本的买卖也只有你能做了。”

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好闻又熟悉的味道，耳边传来“啪啦”的下雨声，许暮整个人愣在那里，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程岁的话荡漾在她的心头，呼吸变得急促，两只小手无处安放，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校服裤子。

想去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这样的尴尬伴随着铃声结束了。

许暮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趴在桌面上，脸上的红意依旧存在。

江绾转过身，拍了拍许暮的桌子，

“你俩刚刚在课上叽叽歪歪说什么呢？”

许暮眼都没抬，朝着江绾摆了摆手，将头埋入了臂弯。

江绾轻声轻“切”了一句。

看来学霸之间的情趣，她这个学渣是理解不了。

……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接受了自己是那本以她为主角的里，那个被一笔带过的炮灰，却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熠熠生辉。”

——陆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