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妈妈,我们有家了,这次是和姥姥一起。”(1/1)
“后来我开始理解,什么是心安之处即为家。”
——许暮。
姥姥找的地方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居民区,当时知道许暮的事情后时间有些紧,房子也不好找,自己就摸索着在租房公司那随便找了一个,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离暮暮的学校近一些。
许暮拉着姥姥来到了新房子,这片地方有些偏僻,得穿过一条小巷,距离窄的车都进不去。
临近傍晚,小巷里吹着风,透露着凉意,吹的许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姥姥紧紧牵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暮暮,是不是冷啊?来姥姥把外套脱给你穿!”姥姥说完,就准备将身上的外套脱给许暮。
许暮连忙按住姥姥的手,着急地说道,
“姥姥您干嘛啊,快快穿上,您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许暮一边说着,一边将姥姥褪下的外套给姥姥穿上。
姥姥心疼许暮,嘴唇抿着,眼眶里含着泪水,许暮怕姥姥再流泪,连忙转移话题,将目光转移到这条小巷上。
许暮还不知道自己学校附近还有这样的一条小巷,眼睛看着这满是涂鸦的墙壁上,小巷里的灯光昏暗,许暮只能大概看出这些涂鸦的模样,转过头对身边的姥姥说道,
“姥姥,您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啊?”
姥姥拉着许暮有些发凉的小手,怕她冷,就将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我刚来临城的时候,也不知道路,就自己照着你学校的地址慢慢找到了这个地方,我...我年纪大了,也....也看不清指示牌的字,正愁着怎么弄,就忽然看到路边有个招牌,上面写的字可大了,老远就能看见租房两个字,哎呀,当时可把我开心坏了,我就连忙去走进那个店里,看到老板在那,我就把情况给他说了一下,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姥姥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握住许暮的小手。
许暮觉得忽然鼻间一酸,小巷墙壁上的涂鸦变得模糊起来,她很难想象,一个老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那种无助的感觉。
小巷吹来风,呼在许暮的脸上,不知何时,上面已经布满了泪水,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呜咽声压制下去,别过去脸,不敢让姥姥看到自己的眼泪,
“嗯,姥姥您找的地方,挺好。”
是的,很好,让许暮觉得,她还是有家的。
巷子里的灯很暗,姥姥没有看到许暮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哎,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就是。”
许暮连忙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看向姥姥,
“就是什么?"
姥姥叹了口气,俯过身子,凑到许暮的耳边轻声说道,
“暮暮,我给你说啊,这附近有一个醉鬼,我刚住进去的那天晚上,就听见他骂骂咧咧的,我以为怎么了,一出来,看见他拿着皮带正抽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大概就跟你差不多,哎呀,太惨了,”姥姥将口袋里的钥匙拿了出来,“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娃啊,他爸那么打他,他却一动不动,我看着都心疼。”
许暮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口骤然突突的疼起来,皱着眉,心像没了魂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房门被打开,姥姥将钥匙装进口袋,转过身看到许暮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
“暮暮,你怎么了?”
许暮才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许暮走进房间,很朴素的一个房间,两室一厅,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房子里本身带的,刚进卧室,眼前就是窗外的一棵已经枯萎的柳树,姥姥走到许暮身边,笑着说道,
“这个房子啊,我猜你一定很喜欢,我刚来看这间房子的时候,就一眼看中它这棵柳树了,房东说,一到春天,柳枝开的可茂密了,暮暮,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爱让姥姥给你编柳枝帽子?”
许暮的声音有一些哽咽,头轻轻靠在姥姥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姥姥笑了笑,将许暮身上的书包取了下来,走到窗边,刚一打开窗户,外面的风便涌了进来。
这个房子是一个老房子了。没有窗纱也没有防盗网,可是,许暮却很喜欢,她喜欢这间房子的自由,可以肆意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可以拥有很多的柳枝帽子,还可以看到窗外更美的夕阳。
许暮走到窗边,将头微微探了出去,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挂在耳边的碎发被风吹乱,姥姥连忙将她的身子拉了回来,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微微皱着眉说道,
“傻孩子啊,不怕感冒吗?”
许暮嘿嘿笑了两声,转过身给姥姥一个大大的拥抱,覆在耳边开心的说道,
“姥姥,我好开心,我有家了!”
许暮的一句话让姥姥的眼泪没忍住的流了下来,怕被她看到,连忙转过头,朝着许暮摆了摆手,深深吸力一口气,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才转过身,眼睛看向窗外。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身旁的许暮说道,
“暮暮啊,隔壁那家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酒鬼,你晚上睡觉可要把窗户关好啊。”
许暮的思绪又转到了姥姥刚刚说的那个男孩身上,眼睛盯着窗外,忍不住地问道,
“那....那个孩子,您看...看清他的模样了吗?”
许暮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服,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提了起来。
姥姥笑着说道,
“天那么黑,我这双老眼怎么能看清那个孩子的长相啊?”姥姥将床上的被子铺好,眼睛忽然打量着许暮,眼角露出慈祥的笑,“姥姥猜想啊,那孩子绝对没有我们的暮暮好看!”
“姥姥!”
许暮的心被姥姥的话弄得七上八下,很快止住自己胡乱八糟的思绪,甩了甩头,控制自己不要去多想,转过身,就将自己书包里放了好久的相框拿了出来,摆在床头,小手轻轻地在上面抚摸着,
“妈妈,我们有家了,这次是和姥姥在一起。”
姥姥手里的动作停在了那里,看着蹲在床边的许暮,房间里的灯映在她的小脸上,隐隐约约,泛着泪光。
..........
“不是岁月消磨了狂野,而是故事教会了平凡,到底要用多懂事的理智,才能压制心中的不甘。”
——许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