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对视那一刻，我小鹿乱撞”（1/1）
“那个夏天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的蝉鸣，鸣出了盛夏，窗外的晚风拂过身边，六月末少年时代的落幕，我们相遇在夏天，而夏天从未结束。”
——许暮。
程岁收了目光，将旁边桌多上多余的试卷打开抽出一张物理试卷，放在自己的桌上，朝着身旁的许暮说道，
“这个卷子本来是孙猴子的，他今天请假，所以说这套卷子是没人用的，我可以暂时用一下。”
许暮勾了勾眉角，眉间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他请假？”
程岁视线看向黑板，抬了抬头，
“喏。”
许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黑板上请假一栏上清清楚楚写着孙猴子的姓名，许暮的心瞬间垂了下来。
脸角上还泛着红印，看了眼程岁嘴角的酒窝里盛着甜蜜，
“谢谢你，程岁。”
那张物理试卷，程岁的字显着张扬不羁，静静的躺在许暮的桌子上
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掀起试卷的一个角儿。
……………………………
天气渐渐步入了十一月。
窗外的夕阳显得有气无力，校园里落满了枯黄的树叶，那些落叶在风中打着转儿。
这样的季节就像是初秋和深冬组成一起的夹心饼干，空气中隐约带着清凉和甜润。
许暮闲来无聊，视线看向窗外，秋风一吹，树上悬着的枯叶在空气中打了一个转，慢悠悠地落到了窗台上，她将手慢慢伸出窗外，将那片残叶放在在手心，看了看。
耀眼的金黄让许暮觉得自己好像将整个秋天都抓在手心里，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了嘴角，
好像日子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程岁的桌子上面，秋日的夕阳洒在上面，显得更加恬静。
刚下课就听到孙猴子从教室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正收拾东西的同学们大声喊道，
“都先等一等，都先等一等啊，我有件事要给大家说一下。”孙猴子将手里的记事本打开，面向大家，“马上就到冬天了啊，老陈的意思是在分班之前想要我们班组织一次秋游…。”
话还没说完，班上就响起了激动的欢呼声，这对于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来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孙猴子捂了捂耳朵，手拍在讲台桌上，对着台下说道，
“诶诶诶！先别兴奋，先别兴奋啊！老陈可说了，这次秋游可是要用班费的，不过现在目前我们的班费资金不够，需要大家每个人再交50元的班费，大家有意见没？！”
底下的学生不约而同的应道，
“没问题，只要能组织这次秋游，多少钱我们都出是吧？”
“对！”
看着同学们的积极性，孙猴子点了点头，像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心想这次算是能给老陈去交代了。
班上的同学们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门，许暮一个人收拾着书包，抬眸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心想，程岁去哪里了？
当她思绪正在思索的时候，江绾转过头，轻声喊道，
“暮暮，我们要秋游了，好开心呀，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呀？”
许暮垂眸想了想，心不在焉地说道，
“嗯，秋天大概都是一个景象吧，去哪里都无所谓，不过我觉得还是有水的地方比较好一些。”
“水？说的也是哦。如果现在不去的话，再等等就会结冰，那就没什么看头了。”
许暮点了点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江绾的肩膀，轻声问道，
“绾绾，你知道程岁去哪里了吗？”
江绾看了眼程岁空着的座位，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
“是不是去打球了呀？”
许暮一听，迅速将书包拉链快速拉好，朝着江绾说了一句“绾绾，我先走了！”就快速跑出了教室。
江绾看着许暮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想到原来爱情的力量会这么的伟大。
………………
许暮跑到篮球场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程岁的身影，他一个人在篮球场上，秋风轻轻吹起他的校服外套，勾勒出他劲瘦的身躯。
他穿着校服，袖子卷起，露出两截手臂，手臂线条漂亮有力，整个人都是很松弛的状态，嘴里微微喘着气，手撑在膝盖上。
整个人散发出散漫不羁的气质，橘黄色的夕阳洒在篮球场上，映在他的身上，汗水已将他前额的黑发给浸湿，胸前的呼吸一起一伏。
下一秒，许暮看到程岁游刃有余的单手运着球，眼尾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然如射出的弓箭一般，飞快的奔向篮筐。
在接近篮筐的时候，双脚离地猛然跳起，幅度太大，导致校服衣摆往上缩，露出他腹部精瘦的腰线，手臂一挥，带着力度，将篮球送去筐中。
许暮看到那个球无声无息的落入了篮筐中，她忍不住的欢呼了一声，
“好棒！”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程岁的视线，他转过头看见许暮站在那里，绾眸里闪着雀跃的光。
程岁直起身子，拨了拨前额的湿发，走向许幕，脸上的汗水顺着脸流了下来，只见他将衣摆卷起，在脸上擦了擦，才问道，
“你怎么来了？”
隐隐约约里透漏出少年的腹肌，许暮脸上带着红，将手里刚刚买好的矿泉水递给他，笑了笑说道，
“我找不到你，就问绾绾，她…她说你一定会在篮球场。”
远处的秋风轻轻吹拂起他额前乌黑的碎发，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少年感。
他靠着篮球，身子慵懒的站着，浓密的眼睫颤了下，不疾不徐的抬起头，对上许暮的视线，
“找我干什么？”
许暮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前乖巧的让人想去捏一捏，她那泛红的小脸，缓缓的向他靠近，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又天真，
“和你一起回家呀！”
似乎两个人的距离太近，程岁感觉到许暮的声音就在耳旁。
这一刻，程岁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像被柔软的羊毛轻轻包裹着，暖暖的，这种温暖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秋日的傍晚，校园里异常的安静，秋风轻轻吹起他们的校服，在这无人的校园里，显得特别的恬静。
过了许久，程岁的眼神里带着笑意，抬手将挂在篮球框上的书包取了下来，背在肩上，侧眸对许暮说道，
“走，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这四个字对于许暮来说就像一只蝴蝶扑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速起来，心脏像是鼓点一样急速跳动，紧紧的握着手心来抑制住自己溢出来的情绪。
在校园的小路上，看着脚下走在一起的影子，两个人都勾起了唇角。
当日子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忽然发生的一件事，打乱了许暮原本平静的生活。
周五，许暮刚到教室，就听到了班上的议论声。
她们的视线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许暮站在那里，放下书包，扫视着班上那几个同学，
“你们看我干什么？”
正当这个时候，江绾快速跑到许暮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暮暮，昨天中午的时候，你是最后一个走的吗？”
许暮坐在椅子上，将书包放进抽屉里，轻声回答道，
“是啊！”
江绾指了指身后的那些人，开口说道，
“暮暮，我刚刚听他们说咱们班的班费丢了。”
许暮扫过那些人，看了几秒，语气里带着惊讶，
“班费丢了去找啊，看我干什么？”
这时，对面其中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站到许暮的桌子边顿了下，说道，
“昨天你是最后一个走的，听班长说，放学的时候，他明明把班费放在了文件夹里，许暮，你怎么解释？”
许暮的脸色一沉，瞬时变得低沉起来。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耐心，明明没有做过的事，要自己去怎么解释？她将手里的书扔在桌子上，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那些人说道，
“你们是在怀疑我吗？是在怀疑我偷了班费吗？”
对面的女生有点紧张，顿了顿，轻咳一声，挺起胸膛说道，
“那……那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会最后一个走？”
许暮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方像是抓住了许暮的把柄，语气里开始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你不解释就说明你做贼心虚！”
“你说什么呢！？”江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啪”的一声，许暮将手里的语文书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与对面的女生平视，低头嗤笑一声，眼神里一片薄淡，
“做贼，你说的贼是我吗？”
对面的女微微变脸，垂下头，胸口带着起伏，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许暮将视线扫向她们，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得阴沉，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昨天是最后一个走，是因为我忘记了我的校服外套，班费的事与我无关，这些事我只说一遍，如果我要是再听到一些不好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许暮不想再跟她们废话，转身走向教室后门，背后的那些议论声，她已经不想再去听了。
出了教室，一个人来到了运动场上，坐在台阶，仰面看着远处的天空。
深秋的天空是湛蓝色的，秋风里带着温柔的气息，拂过许暮的脸颊。
她闭上了眼睛，将刚刚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
刚坐没多久，江绾就跑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递给她一瓶牛奶，轻声说道，
“知道你没吃早餐，给你带的你最喜欢喝的牛奶。”
许暮接过牛奶，勾了勾唇，笑着说道，
“还是你了解我。”
两个人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天空，享受这秋日秋日的温暖，
江绾侧眸看了许暮一眼，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问道，
“暮暮，不要在意她们说的，我相信你。”
许暮吸了吸鼻子，将头靠在江绾的肩膀上，笑吟吟的抬眸，
“谢谢你绾绾，不过我们的班费到底去哪了？”
江绾的眉头簇了一下，
“对啊，按道理说，不应该丢的呀，因为是放学的时间大部分人都会回家，而且我们班的同学没理由去偷自己班的班费。”
江绾的一句话，引起了许暮的注意。
她将牛奶放至身旁，侧过头看着向江绾，
“绾绾，你刚刚说什么？”
江绾不明所以，慢慢地说道，
“我说放学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回家啊。”
“不不不，不是这一句！”
江绾思索了一圈，眨了眨眼，说，
“我们班的同学没理由去偷自己班的班费？”
“对，就是这句！”
许暮的目光沉了沉，眼睫喂颤，淡淡的说道，
“我们班的同学不会偷自己的班费，这说明在放学期间，有别的班的人进入我们班。”
江绾听的微微愣住，好半晌，她才开口说道，
“对呀暮暮，因为中午的时候，班级大部分是后门开着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别的班的同学肯定是有机会进入我们班的。”
许暮定定的坐在那儿，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
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好像这件事的矛头隐隐约约是指向她的，
“绾绾，你觉不觉得好像是有人在这件事上，故意针对我？”
江绾想了想整件事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暮暮，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诶。”
江绾挠了挠眉头，看向许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许暮脸色一沉，又想起那天那个女孩的背影，眸里的光沉了许多。
那晚晚自习下课，她在楼梯角等程岁，忽然肩膀处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当她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许暮微微皱眉，总觉得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当然有种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放在心上。
许暮抬眸看着远处，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世间的情爱何其多，有人可以虚掷一生共同生活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珍妮特.温森特《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