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一眼好像在暗示我我的光来了”(1/1)
“几级台阶不高,两个人索性直接往下跳。
脚下悬空一瞬。
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点点星光,以及街道两边那道无限往外延伸、延至天边的光。”
——《伪装学渣》。
许暮和程岁又在顶楼待了一会儿,风吹的许暮头有些痛,两个人就回教室了。
许暮不去理会班上那些人的目光,一整天下来,自己都没有离开那个座位。
晚自习放学,一起回家这件事就像是她和程岁之间的约定,两个人收拾好书包以后,就一起走出了校门。
走出校门后,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座石桥。这座石桥连接了东西方向的两条大路,此时的路上,灯火通明,只是偶尔经过几辆汽车。
夜,很静,带着凉意。
走过石桥后,就快到小巷口。
这里其实并不是繁华区,所以到处都是市井气息。
许暮和程岁就这样并排一起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似乎不好的情绪也是会传染一样,悄无声息的蔓延在两个人之间。
路边摆着几个垃圾桶,一只野猫围着垃圾桶乱窜,苟延残喘的寻找着食物的残渣,时不时的轻轻叫了几声。
夜晚起风了,小巷是泥土路,晚风轻轻拂起地上的尘土,许暮连忙用手捂住鼻子,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
程岁侧眸看了许暮一眼,许久不说话的他声音里带着沙哑,
“是不是冷?”
路灯太暗,地上不太平坦,许暮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往前走,纤细的小手捂住鼻子,听见程岁的声音后抬起眼眸,轻声说道,
“不…不冷的。”
程岁眸里的光变得漆黑,将自己的外套褪下,下一秒将它披在许暮的身上。
许暮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被一股炙热给紧紧地包裹着,带着熟悉又好闻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瞬间感到安心,消散了一天的烦躁感。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身上的外套,手心里布料的摩挲感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轻轻垂下眼眸,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低声说道,
“谢谢你,程岁。”
许暮要谢的,不仅仅是身上这件温暖的外套,还有今天一天的陪伴,在她无助的时候,那及时的安慰。
程岁注视着许暮,她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外套,太过宽大,显得有些滑稽。
昏暗的路灯下,许暮露出的皮肤是雪白雪白的,她将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整张脸都红扑扑的,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因为什么。
一瞬间,程岁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里一阵干涩,脚下的步伐忽然停下。
许暮愣了一秒,抬眸看着他,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像两颗晶莹剔透的黑葡萄,
“怎…怎么了?”
程岁勾了勾眉角,将口袋里的烟掏了出来,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我抽根烟,你先走,怕你不习惯烟味。”
许暮双眸里像是盛满了盈盈秋水,点了点头,朝前走去。
程岁跟在她身后,沉默着,他将烟咬在薄唇间,点燃。
月光映在许暮的身上,晚风拂过她的马尾,连地面上的影子也在晃动。
程岁深深吸了口烟,慢慢将嘴里的烟圈吐出,看着前面许暮纤细的身影,忽然间又想起了那天在她房间里的吻,仿佛这种触感依旧停留在自己的唇上。
温热,柔软。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这样的感觉让他在每个深夜里都辗转反侧,隐藏心中的秘密只能说给月亮听。
注视的太久,视线里的许暮渐渐变得模糊,。
程岁又想起今天在教室里,她的那个倔强的眼神,就像是山野里的一朵石岩花,就这么一瞬间,程岁觉得自己的心口疼了一下。
思索太久,不知何时,手指间的烟头已经散尽,忽然他的心里升起一阵烦躁,狠狠地将手里的烟头儿丢在脚下,用力压灭。
等晚风吹散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儿,他才慢慢加快步伐,走向前去。
许暮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远,她刻意悄悄的放慢了步子。
小手紧紧地攥住身上这件略显宽大的校服外套,心里犹豫再三后,她慢慢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夜很黑,隐隐约约趁着昏黄的路灯能看到程岁脸上没什么表情,夹在他指尖的烟火就像这夜空中的星。
黑夜总是格外沉默,耳边隐隐约约能听见风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距离相互对视着,程岁看见许暮眼神澄澈,将手里还没吸完的烟头压灭在自己的脚下,缓缓将薄唇间的轻烟吐出,眸光透着月色的温柔,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许暮走去。
“走吧。”
没几步,程岁就站在了许暮身边。
巨大的身高差让许暮顿感压迫,鼻间还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儿。
很快,两个人走到了许暮家的楼下。
可谁都没先说再见。
许暮抬眸看着程岁,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褪下,可刚一拉开拉链,就听到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
“先穿着吧,明天到学校给我。”
许暮脸上一阵羞红,那股热意蔓延至自己的耳根后,小手紧紧地扯着拉链,
“好…好的。”
程岁双手插在兜里,垂眸看着许暮害羞的样子,视线不自觉的移到了那白皙又泛着红意的脖颈,像是胸口有团火在燃烧。
他不自觉的轻咳一声,将视线移开,声音里带着隐忍,
“你上去吧。”
许暮不敢再去看程岁,垂着脑袋说了一句“明天见”就匆忙地朝楼道跑去。
程岁看着消失在楼道的那抹身影,又想起刚刚脑海里的一幕,瞬间红了脸。
月亮悄悄躲到了云层后,只留下几颗星星,闪着亮光。
…………………………
“总有一天,
生命是有光的。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云边有个小卖部》张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