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晶棺，先君体（1/1）

褚萸、漱冰战战兢兢地在新君青雅笛和大祭司波嵇泓熙的带领下来到了老君上青玉儒所在的地下冰殿。

青雅笛先是带着众人面对水晶棺行了礼，又上了几株香，又好一阵道歉保佑，之后跪拜。

礼毕，青雅笛嘱咐褚萸漱冰手脚麻利后，面色一铁，对左右轻轻一声：“开棺。”

霎时整个地下冰殿，只听得见开棺的轰隆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开完棺后，为维持皇家颜面，青雅笛屏退了左右，地下冰殿内只剩四人。

“去吧。尽快查验完毕。”青雅笛正色道。

“遵命！”褚萸和漱冰赶紧领命上前查看。真不愧是地下冰殿加水晶棺的组合，褚萸在内心感叹道，老君上的遗体看上去除了没有血色外，简直就像刚逝去时一样。

褚萸道了一句，“先君，下官姜褚萸得罪了”，二人靠近青玉儒头部，正欲翻看老君口鼻，却突然似乎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苦杏仁味，二人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马上屏住了呼吸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捂住口鼻。褚萸抽出随身竹篾，撬开了青玉儒下颌，查看了一下口鼻，有明显的肿胀窒息之状，二人互点了一下头，似乎有了初步共识。

褚萸看了一下青玉儒身上之物，皆为入棺前新换的华服。褚萸翻查了一下指尖，且轻翻起先君华服，以手按压查探了一下关键部位，

二人互相点了一下头后，退了下来，褚萸回禀：“君上、师父，先君仙体查验完毕，可先盖棺，以免有损仙体。”

青玉儒一挑眉：“这么快有结论了？”

褚萸道：“回君上，查验仙体只是初步判断大致死因，其他细节尚需后续求证。”

青玉儒叫来宫侍盖好了水晶棺，“这里太冷，你们随我回御书房细谈”，于是所有人退出了地下冰殿，跟随青雅笛到了御书房。

屏退所有宫人后，青雅笛道：“你二人说说看吧，这里就我们几人，大胆说。”

二人交换眼神后，褚萸回禀道：“回君上，从先君仙体症状来看，确是中毒症状，但尚有细节需求证。”

青雅笛道：“什么毒？怎么下的？”

褚萸回道：“我二人靠近先君口鼻处时，都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儿，敢问君上，先君是否喜食苦杏仁？”

青雅笛道：“先君并无此喜好。苦杏仁有毒，不可过量食用，大家都知道。曾有前朝后宫男子用此物争宠害命，本朝早已禁止了。你说的这个味道，之前御医也曾和本君说过，然而本君靠近时却并未闻到，整个御膳房也彻底翻查了一次，包括先君之前食用过的膳食，全查了一遍，并无任何毒物测出，本君还因此骂了御医一通，以为她要随意拟定先君死因。”

褚萸回道：“君上有所不知，这种有毒苦杏仁味儿很多人是闻不出来的，正常人群中大概只有四成人能闻到。”

青雅笛：“哦？这倒新鲜。”

“禀君上，苦杏仁之毒并不止存在于苦杏仁之中，还有一常见食物也含有此类毒——木薯。”

青雅笛闻言，叫来了御膳房主厨，以及先君生前宫侍，问道：“先君之前可曾食用过木薯？”

主厨闻言，扑咚一下跪倒在地，大汗淋漓：“君上明察，小人不敢隐瞒。先君生前十分喜爱一道败佳人研究的甜汤，唤做珠翠芋圆羹。此汤内含红枣、桂花、红豆、蜂胶、牛奶等温养食物，辅以挖成各种颜色的小球的当季新鲜水果煮汤，而这道甜品的灵魂是一种指头大小的芋泥小丸子，这也是君上最爱吃的，说是清甜入味、软糯弹牙。败佳人此前为了让君上开心，曾专程派人从南属各地收集木薯送来宫里，再由御膳房处理成木薯粉用以制作芋泥小丸子。”

听到聪聪的名号，褚萸心里一紧，赶忙说：“禀君上，木薯虽有毒，但只要蒸煮至全熟即可使毒性尽去，只有未妥善处理的生木薯会有毒性。”

漱冰看着褚萸那急吼吼的样子，知道败神聪和她的感情非比寻常，她也是见过败神聪本人的，的确人间绝色。况且她不但见过佳人，还见过佳人之女——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动了恻隐之心，担心君上细查怪罪，于是也跟随道：“禀君上，属下平日专研各类毒药，对木薯也十分了解，要食用木薯至死，必须是大量的生食，哪怕真的蒸煮不完全，一小碗甜汤的量，根本不足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先君仙去，更何况汤内还含有如此丰富的其他食材，木薯还得和芋泥同制小丸子，含量就更少了，莫说是成年人，可能连个孩童都无法杀死。”

立于一旁的波嵇泓熙看到自己乖巧的小徒弟突然这么急着为败神聪开脱，心里立刻浮起一层复杂的滋味儿。这小妮子该不会才半个月就和前朝佳人处出感情来了吧，为师身在朝堂经常进退维谷，也不见她为我着急啊。不过那败佳人的姿色才情确是一流，举国上下有目共睹，褚萸涉事未深，被吸引也属正常。

谁曾想，听到败神聪名号心里有触动的也不只有褚萸。高高在上的新君青雅笛虽表面波澜不惊，但倏的猛然听到故人之名，内心里也是惆怅地打翻了五味瓶：这个美人，差点就是我的了啊！

真所谓：

旧君坟，新臣恩。

十世奉明主，千秋伤孝魂。

酸风寒日无归路，乳鸦轧轧哀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