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要调侃我啊(1/1)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路边小孩的泡泡机随着晚风打出泡泡,小桥流水映着灯光,船只载过桥洞驶向另一边,独特的方言小曲轻缓悠长,余音绕梁。
两个人走上小桥,喧嚣的吆喝声已然从另一头传过来,人声鼎沸之中,岸边垂柳细长的枝条落在水面,赶上凉风,灯光一照,水波分明。
“真热闹。”
琛柏书撑着桥看着水面,轻舟渐远,他闻言偏头看向薄言,男人虽说站立在他下面一节台阶,却依旧和他平视,周围烛火灯明,他们隐在其中,这种感觉,让他蓦地欣喜。
“是很热闹。”他侧身挤过人群,站在桥中央。
薄言走上前,和他站在一起。他穿的还是短裤,长腿一迈,在夜色中泛着冷白,光是视觉上的冲击感就让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摸两把。
只可惜有贼心没贼胆,琛柏书吞着唾沫收回目光。还没动,小桥人流缓动,薄言就已经扯上他的胳膊,轻声道:“小心。”他拉着他走下石梯,“桥上人太多了,还有点窄,我们还是下去逛吧。”
七月的天,夜晚闷热中带着点凉意,琛柏书只感觉到手臂上的手掌既温热又微凉,舒服的毛孔都在绽放。
许久,他才从这种舒坦中缓过神,哑声道:“好。”
下了石梯,靠在外围有一长街的小吃摊,琳琅满目各有特色,两个人顺着走了一圈,大多摊位都是处于人挤人的一个状态,实在让人没有想要排下去的欲望,最后还是挑了个人少的摊位买了两杯冰饮。
等挤出人群,薄言把饮料递给琛柏书,笑道:“人也太多了,我是好久都没逛过这种人多的地方了。”
“辛苦你了。”琛柏书接过递过来的饮料,闻言道:“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啊?不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薄言拆了吸管,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半响才道:“实不相瞒,我和朋友出去玩我们都是去酒吧喝酒。”
琛柏书有些意外,因为薄言看起来就属于清冷的类型,再加上他强硬的气势,以及他对生人的沉默冷淡,很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远离喧嚣的感觉,的确看不出来他是经常会去酒吧的人。
不过同时,他也突然眉心一跳,心口仿佛和堵了一口气般的沉闷,他喝了口饮料,冰凉的液体入喉才感觉好些,他故意问道:“光喝酒啊?不干点别的?”
去酒吧光喝酒吗。
他忍不住去想。
凭着薄言这完美的身材和面孔,到哪都属于夺目耀眼的存在,总会有人趁此主动,虽说薄言的人生规划是遇到合适的,但大家毕竟都是成年人,也会有自己的需求,对于某些事情也都放得开。
这种事谁都说不清,兴许就看顺眼了。
不是吗。
他问自己,也问薄言。
他一边低头咬着吸管,一边侧耳注意薄言的动静。
薄言沉默一秒,他就紧张一秒,他不知道自己这样问礼不礼貌,但话已出口,已然收不回来,他不用胡思乱想太多,兴许薄言也没有明白他其中的意思,模棱两可地回答掉这个问题。
他没等太久,刚从饮料里吸到几粒椰果,身边突然闪了一道阴影,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已经覆上一张大手,随后轻轻揉了两下。
须臾,只听男人轻笑着,嗓音低沉带着磁性,哑声道:“想什么呢,肯定只喝酒啊。”他似是有点无奈,叹道:“荡荡你不要调侃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让琛柏书蓦地一僵。
如果是宋城揉他脑袋,那现在他就能把人按倒揍一顿,因为对他来说,发型和他的尊严一样不容侵犯,这本事一件令人气愤的一件事,可对方是薄言,琛柏书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半点气愤都生不出来。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
摸头杀。
他曾经最嫌弃,最头皮发麻的情侣间的一个动作。
可如今他丝毫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还有点……酥痒?
这个感知让他有点慌乱,因为除了酥痒他在无其他不适,他不仅仅是因为薄言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更是因为自己这无迹可寻的反常,他想不通这其中缘由,但后知后觉,他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是薄言,所以才会如此。
薄言似乎是没有发现他的僵硬,淡然地收回手,继续说道:“不过呢每次他们喊我一起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想去,主要还是不喜欢那种环境,但是奈何根本推脱不掉。”
琛柏书嗓子干紧,还没从薄言犯规的余热下回过神,呆愣道:“啊?为什么推脱不掉?”
薄言扭头看着他,语气无奈,道:“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有我在能喝到免费的酒,还能要到联系方式。”
这话有点不耻于口,有点自夸的意思,但琛柏书确信肯定是真的。
“也对,何乐而不为啊。”
薄言扶着额心,语气无奈,“荡荡。”他话里包含了太多,但大多都是来回应琛柏书对他的调侃,“没办法,他们都知道我一直单身一个人,平常肯定也没什么大事,所以挺……嗯执拗的。”他停了一下,似乎想找一个更适合的词来形容,但话到嘴边,也就直接吐了出来。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忧愁就转换成了愉悦,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就连嗓音里都抑制不住的欣喜,“我平时太无聊了,也不知道去哪玩才好,不过现在知道你也在A市了,而且还离得那么近,之后休息了我肯定就得多去打扰你了。”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他和琛柏书的关系更进一步,所以连话都多了起来,但说完似乎是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补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吗?
他询问着当事人的意见,纤长的五根手指收紧握着塑料杯面,眼眉在阴影中显得深邃微亮,他脸上挂着笑意,静静地等着答复。
琛柏书叼着吸管,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之后才松开。
他说:“当然。”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