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昭昭，一切都有我陪着你（1/1）
等顾星昭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一切，还有点不可思议。
她以为四年不见，自己和司慕年会有点疏离。
没想到司慕年相比四年前变了不少，竟然还学会了装可怜，这明明是她当年的拿手戏，现在反倒弄得她有点招架不住。
顾星昭有点烦躁的将被子盖过头顶，强迫自己放弃思考快速睡觉。
或许是白天和司慕年在一起勾起了太多回忆，她晚上久违的梦到了曾经她最混沌的两个月。
那时她接到电话，慌乱的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外婆，眼泪一瞬间就夺眶而出。
她不敢相信的站在病房门口，明明一周前外婆还笑着为她的高考加油，怎么一下子就虚弱的躺在了病床上？
外公正帮助外婆将身后的床往下调，等外婆躺好后，转头看到杵在门口的顾星昭，便轻声呼唤。
“昭昭，快过来。”
顾星抬手擦了擦眼泪，快步走到病床边，看着外婆哽咽出声。
“外婆，你怎么了？”
外婆慈爱的看着顾星昭，抬起手摸着她的脑袋，笑着缓慢说到。
“我没事，就是生了点病，看你这急急忙忙的样子，有好好吃过饭吗？”
顾星昭听着她虚弱的声音，心里越发不安。
但外婆此时满脸都是疲惫，她只能压下恐慌，重重的点头。
“嗯嗯，我吃过了，外婆你吃药了吗？”
“刚吃完，所以现在有点犯困。”
外婆轻轻的呼吸着，眼皮也开始慢慢往下沉。
顾星昭赶忙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轻轻帮她拉了拉被子，注视着她柔声说道。
“那外婆你先睡，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等外婆缓缓睡着，顾星昭抬眼望向了在一旁的外公，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外公看了眼睡梦中的外婆，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发，便起身跟着顾星昭走了出去。
一出门，顾星昭就急切地开口询问。
“外公，外婆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那边是怎么说的？”
他知道现在也瞒不住了，只好将他们瞒着顾星昭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其实你外婆半前检查出了胃癌，但你那时候正上高三，她怕你担心，就让我先瞒着你，她自己配合医院做一些药物治疗。
但是一周前病情恶化需要住院，你又马上高考，她便让我把你送去学校住宿，等你考完再和你说。”
难怪外婆这半年来身体越来越差，总是吃药，还骗她说是保健品，顾星昭又气又心疼，立马追问。
“那现在病情稳住了吗？”
外公难过的闭上眼缓缓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叹息般的开口。
“医生说已经没办法了，可能还有三周时间。”
顾星昭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灵魂，整张脸毫无血色，随后抬手捂住耳朵，绝望的呢喃着。
“你骗人，外婆一周前明明都还好好的。”
“昭昭，你外婆最疼你了，我们别让她......”
外公悲伤的看着她，语气哀婉。
但不等他说完，顾星昭便转身快速跑开，她现在害怕任何人的靠近，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自己只是在做梦。
等她终于没力停下来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一片无人的空地。
她茫然的看了看，最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将自己包裹在双腿之间，好像这样就能隔绝掉周围的一切。
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从她小时候父母意外去世后，她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长大。
虽然没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但她有一个最宠爱她的外婆。
她会给她做好吃的饭菜，会陪在她身边哄她入睡，会在她难过时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宽慰，会在她回家时亲切的呼唤她的名字，会和她做一些很幼稚的游戏，会......
她存在在顾星昭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但是现在她就快要消失了......
顾星昭接受不了，只能无助地将自己抱的的更紧一些，绝望的颤抖哭泣。
司慕年等了很久都没看到顾星昭，后面接到他妈妈的电话他才急忙赶到医院。
却没在病房里看到顾星昭的身影，等他终于找到她时，心脏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
他慢慢走到团抱在一起无助抽泣的顾星昭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哑声呼唤道。
“昭昭。”
顾星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将埋在腿间的头抬了起来，等看清楚来人后。
她快速扑进了那人的怀里，不住的颤抖发问。
“慕年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司慕年只能将她紧紧抱住，他恨不得自己现在能帮她分担所有的痛苦，他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一遍一遍出声安慰。
“昭昭，别怕，一切都有我陪着你，别怕，会没事的。”
等怀里的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司慕年慢慢松开紧抱的双手，看着顾星昭哭晕过去的脸。
轻轻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慢慢将她往医院抱去。
等顾星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旁边还坐着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的司慕年，她想起发生的一切，侧身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司慕年俯身摸了摸顾星昭，心酸的低语道。
“昭昭，我已经听外公都说了，我们让外婆开心的无牵无挂走完这一程，好吗？”
司慕年看着逐渐抽动的被子，强忍着握紧拳头，最终也只能安静等待着她的回应。
顾星昭听到了司慕年的话，也知道她那样做才是对外婆最好的安排，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等她终于逐渐冷静了下来后，慢慢拉开被子坐起来，无措的看着司慕年点了点头。
司慕年拿出准备好的纸巾帮她擦完眼泪，然后拿起旁边的白粥，舀起一勺喂到了她嘴边，温声说道。
“好的，你先吃点早饭，外婆现在还在睡，我们等会儿一起去找她吧。”
“嗯。”顾星昭听话的安静吃着。
等两人来到外婆病房门口，顾星昭突然有些害怕，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司慕年。
司慕年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握住了她垂在身旁的手，给她默默的支持。
顾星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调整好情绪，慢慢扬起嘴角，推开门，轻声呼唤。
“外婆，你醒了吗？今天慕年哥也过来看你啦。”
正坐在床上的外婆温闻声看向了进来的人，立马绽放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等顾星昭走到她床边，轻轻拉起了她的手柔柔说到。
“我早就醒啦，刚刚还问你外公你跑去哪了，他说你去接人了，原来是我们慕年，也难怪他用心啦，过来陪你。”
司慕年将手中的礼品放到了旁边，便走过去站到了顾星昭旁边，亲切地向外婆问好：“外婆，您好，吃过早饭了吗？”
外婆朝他轻轻笑了笑：“刚吃过，你们两个昨天刚考完，感觉怎么样呀？”
“挺好的，很多内容昭昭和我都提前复习到了，这次准没问题，是吧，昭昭。”
“嗯嗯，肯定都是托外婆的福。”
外婆闻言开心的笑了笑，随后看向窗外的天空，转头对着他俩说道。
“那就好，我看今天外边天气挺好的，等会儿你们两个一起陪我去外面逛逛吧，这几天闷在这房间里都快把我憋坏了。”
“好。”顾星昭看着她因愉悦变得有些红润的脸庞，应声回道。
随后他们便一直陪伴在外婆身边，和外婆讲他俩以前的事，在时不时的辩驳上几句，总是会让外婆乐的哈哈大笑。
只是在安静的夜晚，顾星昭会自己偷偷来到外婆病房外，看着日渐虚弱的她无声的掉着眼泪。
后面外婆气息越来越弱，医院里来看望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她还是那样，轻轻挂着微笑对大家点点头，仿佛再让他们不要担心。
外婆是在一个夜晚安详的走的，顾星昭和司慕年听到外公消息来到病房，看着外婆上扬的嘴角。
顾星昭无法克制的痛哭起来，她知道她真的失去了最疼爱她的外婆。
外公在外婆去世后操办了她的葬礼，顾星昭接待着来悼念外婆的人，可她没想到她竟然会看到那天和司慕年抱在一起的女生。
她这些天刻意忘掉那天的记忆，自私的把司慕年留在自己的身边。
却不想那个女生竟然会和司家的人一起来参加外婆的葬礼。
难道司家的人也都默许了？
顾星昭这一刻特别的混乱，她看着那群人里的司慕年，想过去质问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了头，不想在看到他们。
葬礼结束后，顾星昭把自己关在了家里，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回忆着所有关于外婆的回忆。
直到高考填报志愿那天，司慕年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她看着门前无精打采的司慕年，以为他是来和自己一起填报志愿便让他进了房间。
可是等司慕年进去后，只是有些苦涩的看着她开口：“昭昭，对不起。”
顾星昭没由来的心里一阵发慌，看着眼前奇怪的司慕年，迟疑着出声道。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司慕年像是怕顾星昭逃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慌乱的出声。
“昭昭，我，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出国了。”
顾星昭脑海中再一次闪过那个女生的身影，她空洞的看着前方，木讷的质问着。
“你不是承诺过会和我一起出国完成梦想吗？你......也要离开我吗？”
“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昭昭.......”
司慕年看着她脆弱的神情，特别想放弃一切就和她走了。
但是他不能，最终也只能无力的低头道歉。
顾星昭抽出了自己的手，不敢看眼前的人，只是不住的低头后退，声嘶力竭的吼着。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啊！”
后面的记忆她也有些模糊，只知道等她醒来时外公坐在了她旁边。
她痛苦的抱着外公，请求外公让她离开这里。
她知道她只想立刻逃离这满是外婆回忆的地方，也不想在见到丢弃承诺的司慕年，更不想看到司慕年和......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顾星昭从回忆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她摸了摸满脸的泪痕，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掉那压抑的情绪后，便起床洗漱去了。
等顾星昭和外公打完招呼准备好出门时，看到了正等在门口的司慕年，她有一瞬间的记忆错乱，只能慢慢走到司慕年身边，有点惊慌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我们一起走吧。”
司慕年倒是很自然，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顾星昭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外公，他还在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迫于无奈，也只好上前推了推司慕年，催促着他离开这里。
司慕年看着顾星昭的模样，轻笑着任由顾星昭推着，慢慢来到车身边，打开了一旁的副驾驶位。
顾星昭有点疑惑：”嗯？张叔没在吗？”
“张叔送我妈出门了，今天我开。”司慕年解释。
顾星昭本想着自己去开后门，不小心瞄到司慕年有些暗淡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乖乖坐上了副驾驶。
等两人来到公司，顾星昭打算和司慕年岔开时间进去，却直接遭到了司慕年的拒绝，她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也知道我才刚来你公司，大家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让大家看到我们一起上班，可能会有些误会，影响到你就不好啦。”
“没事的，他们看到就看到，不会说什么的，不就是一起上班嘛，昨天我们不还一起下班回去吗。”
司慕年坚持着。
在你面前当然不会说什么啦，你可是他们老板，昨天又不一样，当时又没什么人，顾星昭有些无语的想着。
最后顾星昭还是拗不过，只能尽量保持着她和司慕年的距离跟在他身后，可司慕年老是故意使坏。
总是走一会儿，就停下来回个头看她，弄得他们更加引人注目。
最后顾星昭实在是受不住大家好奇的目光，直接快速走到电梯门前按下按钮期望它快速把她带走，司慕年迎着大家的眼神点头笑了笑，也快速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