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开场(1/1)
2002年,这一年我拖着末月的尾巴出生了。
2009年,那一年我满6岁,正要踏破小学校园的围栏。
夜幕笼罩,城市中的生活如水珠般徐徐流转,动跃有力。晚间的风看不清颜色,但它那样温柔多么和丽,明月挂在天边普亮着人间,路旁差着些许距离的橘黄色高壮般立树正奏响自己的乐谱,路灯一片一片洒在地面,人来人往走走停停均是沿着自己的途径。我留在尘世间,心中欢喜舒适且如意。
“渡西,跟在后面儿走得再快一点!”黄林欣走在几大步开外,扭头喊道。
“好——的,妈!”两手提着新书包,里面填满了东西,文具和一些刚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早餐饼干,面包,以及常常吃上而好吃的零食香辣肠。我吸了口气,一字一顿拉长音叫道。
“要慢慢紧动脚步跟上来哦,马上就要到新家了!”
“妈!你自己也拿着东西,等一等我嘛!”
“那你快点。”
“我已经——尽力在做了。”
“那再快一点。”
“好……!”
母亲走在前面讲话,我走在后面应答。她眼睛里看着我,我的眼里满是她,只有手脚在着做他们自己的事情。沈渡西家里面的东西往往是用旧用破到已经不堪再使用的时候才不得不去更换,除了自己手里提的全新物,脚上现穿的这双鞋子好像陪伴着自己很久了,母亲也是那样。每回过年,母亲总会带自己去商场服装部购置新衣物,常常是给我买三件套而她配两件,或者给她自己买一件而给我购两件。在钱数价码上,沈渡西的经济承受范围往往比自己的母亲高出来两到三位数。因此,家里面保有基本的温饱,偶尔还有一点点小“放纵”。那娘儿俩也只有最基本的上衣下裤脚蹬子,夏天臂膀遮盖以下会晒得黝黑,他们极力寻找纳凉处;冬天耳朵皮面会冻得发抖,他们捂紧又裹住衣裳毡帽稳步行进。
“小笨蛋,你还走得快吗?”黄林欣再一次扭过头来问道,放下手里握住的大米歇息片刻。
“嗯——嗯——嗯。”
我瞧着妈妈好像是专意停下来要等我,便好好地再次吹响力量的号角,步子迈得也更有劲儿了,一下两下三下,渐渐追了上去。
“渡西,小心,别这么快。”
“咯——咯——咯。”
“哎呀!呜呜——呜。”
“让你注意脚下了吧!凉鞋里出汗,大脚脚又不听使唤,不小心绊到了对吧?”妈妈见状,丢过脚边的米袋向我走了近来,焦急地询问绊倒后的我的情况。
“嗯嗯——嗯——呜呜——呜——”,我听见妈妈的关心话语不自觉便哭出了声来,音量越调越大,与周围的人群喧嚷,杂乱无章却又别富律动融为一体。
妈妈忙接着抚摩我,察看膝盖处有无伤口,有没有流血,帮助我尽力先站起来,拍拍裤腿上的尘灰,松了松我小小的并不宽广的肩膀说道:“还有没有事了?现在应该比刚刚不难受了一点了吧?”她轻缓的声音仿佛驱赶掉了刚刚的小场面,莫名的不如意。
我“嗯嗯”两声,摆开了母亲的扶助,正立站住。
母亲瞧见此态,像是害怕我会突然反悔似的紧忙说:“那我们再坚持一下下,走进了这条小巷,再慢走过十几二十步就要到了目的地了。我们一起走,好吗?”
沈渡西细声诺诺,点头示意。
“好!乖孩子。”妈妈扬起头,欲上前提举地上原本属于我的被迫分离的“新书包”。
沈渡西瞅着旁路几人空隙,扭捏样走了过去拾起自己的东西,那微微发抖隐隐作痛的两小腿给了自己最终的也是最强壮的力量。
妈妈没有阻止,或然讲在某一层面上:母亲正期望着自己家的孩子可以不要那么“玻璃心”,可以不要那么多的叫自己烦劳操扰,希望孩子在自己的可实现可操控范围以内做些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显而易见,沈渡西的这一行为叫得母亲黄林欣心满意足,甚者为之骄傲。不仅仅是母亲妈妈来说啦!还有小巷口的两边,有一二摊贩,一二小卖点,从刚刚母子二人毫无遮掩的声响里到自己孩子绊倒,母亲安慰,孩子重拾信心再发出的全过程,年长者们好似都流露出了会心的神情——温和肯定的面容。
天依旧是那么的一个天,地依旧是这么的一个地,在天地之间,孩子走在了前头,慢条丝稳有步骤的挪动;母亲走在了后头,看着自己的娃儿一年又一年渐渐长大,心头的欣慰感与自如感增多了。母亲走一步便看着孩子行进三大步,孩子走过三步回头看到母亲虽然离自己更近了却依旧没有跟上自己——别提有多得意骄傲了!就这样,一场游戏两个人,双手提着重家伙,来往行路人在为着生活添动力,注颜色。有始有终,母子俩走到了离东巷口十九步的大铁门前。
“终于到了。妈,你快点,我已经来到了你先前提过的这儿地了!”沈渡西向后望去,发现不远处的妈妈,提着嗓子喊叫道,声音由近及远,由小渐变大。
“妈妈就要来了。哇!好重。好运动。”
“偶尔的运动也蛮好的嘛!”
“是嘛!那以后妈妈去超市里再买东西,要不要跟着再一起运动啊?”
“嘻嘻。要有我自己的东西!”
“那当然啦!去不去嘛你!”
“去去。去帮妈妈拿拿。”
“嗯。乖孩子。小渡西棒棒哒!”
“好耶!”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进去嘞?”
两人有一搭来一唱地聊了几句,黄林欣也跟了上来,走了近来,上了台阶,正对着铁门,伸手把“新书包”同时拿了上来道。
“要有钥匙哟!”
“钥匙是不是开这个门门的?”
“对喽!聪明的渡西。”
说着,沈渡西踉跄着踏上了台阶,走到妈妈身边。
“那要怎么开呢?”
“看这里!”黄林欣从衣口里取出钥匙串拿着,放在成年人的稳固手掌里,递过来正给我瞧。
“哦喔!就是这个小玩意儿开开这扇门门呗!”
“嗯哼。那你要不要试一试?”
“可以吗?我也想要玩玩儿。”
“那你试着玩玩儿嘛!”
孩子笑逐颜开,一把抓起钥匙串,两只小手握着就向那大铁门抵去。
“咦咦——咦!妈——这个是不是要用其中一个钥匙扣开锁啊?”
“是的呢!”
“那我找不到——我不知道该用哪一个?”
“很简单的。你找一找那个锁匙对应的螺旋型钥匙条,看看你找得快不快!”
沈渡西仰起疑惑的脑袋,终于在得到了可信的答案后慢慢沉下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东西似的。渡西的小手在妈妈黄林欣的诱导下,一个手手捏住那串钥匙,一个手手翻找目标螺旋型钥匙条,那双眼睛炯炯闪射出神光,在黄林欣的眼里:孩子正在干一件胸有成竹的大事情。细细翻了半天,那个螺旋型钥匙条终于暴露在母子的视野正中。
“妈!你看——是不是它?”
“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螺旋型钥匙条啦!”
“我翻过了,没有其他的!”沈渡西斩钉截铁说着。
“哦!那就是这一条,因为再没有其他的相似钥匙条啦!对不?”
“聪明。”
“哈哈。嘻嘻。”
洋洋得意之际,沈渡西拿着那张独特的钥匙条对准锁孔缓缓地稳稳地插了进去,三下五除二般旋转半圈,铁门开了。
“开咯!”
“门开了,干得棒哦!”
“那现在各自提着东西,跟着我走进家门去。”
“好的!”沈渡西掷地有声道。
两人又是一前一后,拿着东西走在一览无遗的窄道上,身侧两旁都是高土墙,他们径直走着。到了自然的尽头,步身右转,走过左面三间房屋便就到了“新家”。我提着“新书包”已经没有什么气力了,大口喘着气息的样子母亲应该熟悉化地自然听见了,到了家门前,她放下大米,手边顺溜地摸出钥匙条,打开了房门。
这就是我的“新家”。我双手提着的“新书包”迫不及待地想要扔进家门口,我小心拿捏着自己仅仅剩下的心力,悠悠抖抖地走了进去,看见了那张久违的床铺,趴了上去,闭眼静息。
妈妈在我的身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她的动静尽量放低,不愿意影响着正在成长中迫切需要浇水施肥有充足睡眠的自己。母亲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心中感慨万千。是啊!她也是从孩子成长了起来的啊!原本作为祖国的花骨朵,一年一年岁岁长大,到了青年,一步步稳而前行。后来呢……有了工作嫁了人,生了孩子便也成为了母亲。随着天下所有的孩子们的成长,他们也成长成为了“老人”,而“老人”又何尝不是天地的孩子,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一岁一岁的经历。
黄林欣看着渐入熟睡的沈渡西,使出额外的臂力,把孩子抱着并且挪入了里间——那里才是孩子的乐园,是他们所专属的房间。睡在童年的床铺上,祝愿他们——每一个初生没多久的孩子可以收获——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做完这件事,黄林欣也没有什么精神了:便就先靠着渡西的床沿静静看着孩子的眼眸,瞧着时间孕育出来的结晶(果实),心中满是安慰,满是欣喜,满是知足。就这样靠着休息了好一阵子,孩子也睡了好一会儿。起身,收拾残余。
将大米搬进房门,“新书包”搁置案上,关了关门。她自己也就躺在夜晚宁静的床铺里,褪去一天的疲惫,卸下整天的忧思,入了眠。愿一夜无梦。愿孩子美梦长安。
“新家”系列工作其实在昨天已经完全搞定,但欠缺了些许装点整饬,因而黄林欣今日一半天的时间里用心意为沈渡西构造出一个类似城堡的童屋。城堡在视觉上为三维建构,放在“新家”里面,二维平面则更多运用,已经是在条件所允许的范围里的最优方案策划面了。“新书包”里寓意着沈渡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以努力学习,用功读书;而“新家”的童屋里——沈渡西的房间里放了一幅幼年的童话油画,还有屋内的色彩贴纸,上面写着: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母子俩从旧处走来新家,从超市里买到喜欢的东西来以运至新家,前前后后,他们用了很久,也正是这么长久的情感,往往证明着尊重以及“爱”。让我们对他们说:“欢迎回家!今日夜已深了,安心入睡,明天,再见。”
家是我们每一个人所感觉温馨的港湾,那是一份栖息的处所,更是一处游戏的乐园,那里有家人,有亲情存在抚慰。家对于幼儿孩子是任性的天堂,是情感的依偎。童年对于孩子而言那是最后一处最为珍贵的屋室。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因为有“大人”;调皮可爱,任性如意,因为无“责任”。家更是最后一处庇护庇佑的场庄,他们是最后一座城堡,是你坚实而厚重的后基,是你归途的依赖,是你心灵的方向,脚下的途道。但你的家里会时时刻刻有人吗?除了你以外,你自己的家里还有些什么?家不应该是拼贴而成,破镜伤人伤己,家人需要用心对待,家里亦应用心经营。请去构筑所真正属于自己的核心家庭,你生命内核里对你而言真正重要的人……
夜半三更,黄林欣盖着被子睡熟了,沈渡西半开半就着床铺正在懵懵懂懂地长高。他们都已经进入了安静的氛围国度,周围邻居偶有细微“呼噜”声起,一家,两家,三家,四家,一层楼中有四家人口在此居住;拐过楼梯走上去,二层楼有房东儿子儿媳妇儿,再加上他们夫妻二人的独生女儿,一家核心三口在那儿居住。整座铁门小院里,五家人口正寂静般休憩,他们还不知道因为某种缘分——竟然叫五家如此不同工作的人群体聚集此一起。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其间的某些人与另外某些人日后会有更奇妙的共同经历,他们会有他们自己童年转幼年又至少年的独特而美好的际遇。他们当中的某人与另外的某人在十年,二十年后依然保有着难得的时间回味,他们好朋友,他们多情谊。
而在这条特别的“T”字型合体小巷,有多少家娃娃们会跟我们这位主人公产生或多或少的交集,或深或浅的友谊。男生作哥们儿,女生作为“好朋友”。他们又会有怎么样的不同于“青梅竹马”般的珍贵友情,这条小巷,生活了多少口人家,又会发生多少故事。我不知道,我们需要慢慢看下去……然可想而知:这座“T”字型小巷该有多么大的魔力,揽集了多少悲欢离合;这座小巷又该有多么文静,听进心里去了多少人事。这样一座小巷该多么有价值啊!不需要参观览游费用,只须凭借两条腿,恣意而为,率性而行!而不仅仅在你的童年变少年期——有这么一条小巷,还有那么一座广场,多么一爿花园,好么一两所超市,美么三四家游乐,还有你上学时的校园,以及你们经常会去的周边的乐园……
居然以“新家”为区域的小巷里经历了那么多的故事,在那处的居所住了那么多年,东西摆道的小巷横亘于尘世间。这难得的经历,这不灭的回忆,被刻进石头里,揣在心底。
这一夜,铁门小院里,“T”字型小巷内,这尘世间的人们应该都睡得好吧……晚安!期待你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