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言传身教（1/1）
听到孔雀和建旭的对话，周围的弟子们呼啦一下散开，给彼此让出最合适的距离来，都瞪大双眼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黎明同样如此，只不过退的距离比较近，不影响孔雀发挥的前提下让自己能有更好的视野进行观察。不仅如此，他还调动起全身的星力与精神力，毫不吝啬地灌注进天镜当中，让左眼慢慢呈现出一种不甚明晰的银色。
全力调动天镜之时，他双目之中能观察到的细节与平常状态下相比有质的提升，观察之细致甚至可以深入到一块肌肉的收缩与膨胀，一根毛发的蜷缩与伸张。当然，观察越细致所需要的消耗也是呈倍数增长，以黎明目前的总量而言，保持在最极端的清晰程度之下坚持的时间还不足五秒钟。自然是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刻来运用。
孔雀不愧是专门学习剑术的弟子，哪怕是拿起一把完全陌生的剑也是得心应手。轻轻把住灰刃的剑柄左右摇晃两下，把握住灰刃的重心。从握剑的姿势到手指虎口上的茧子，都足以证明孔雀绝对是玩剑的老手。
灰刃作为黎明父亲曾经的十几把佩剑之一，固然品质不俗，可剑身对于黎明而言有些过长，反倒是在孔雀的手里，显得十分融洽。
在孔雀适应灰刃的同时，建旭已经做好了准备。从储物法器当中取出一柄剑身厚重，剑柄超长的偏重利剑来，双手把住剑柄横在身前，左腿前弓而右腿后撤蹬地，形成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架子，做出格挡之状。
甚至身后命宫亮起，一颗天府星子在命宫当中亮起，似高山矗立，岿然不动。
在黎明观测之下，建旭似乎是已经梳理了浑身气力，全部凝在一处，不带分毫散乱。就连目光也是坚定不移地扎在自己剑上，凝为一体。
如果是黎明拔剑站在建旭面前，恐怕连从何处下手都不知道。
孔雀完全适应了灰刃，握紧剑柄的同时，不带任何花哨地摆出弓步的姿态。
她居然没有选择腾身借势劈斩充分发挥所有的力量，而是堂堂正正以力破力？以一个高挑消瘦的弱女子正面硬撼同龄的青年？
黎明忍不住瞪大了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周围观战的诸位弟子也是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默默等待接下来的画面。
好在孔雀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没有让屏住呼吸的诸位弟子多等待上半分，更何况她要演示的并非是复杂的剑招，而是简单的肢体力量而已。架好弓步之后，握剑的右手掌心向外，剑尖向下，果断挥出一剑撩砍！
朴实无华的撩砍，没有动用星力，没有蓄势攒劲，甚至连腰部借力都没用！一切都只是堂堂正正，不偏不倚。
众人只听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在耳边回荡，带着微微的嗡鸣，听起来直令人牙酸。
再看交锋之后，孔雀弓步不变，左臂松松垮垮垂在身旁，右手贴在胸前，长剑灰刃保持着撩砍的方式停在身前，纹丝不动，就连交锋之后的微微颤抖都没有。
反观建旭，众人看清他的动作时，许多人的震惊完完整整写在了脸上！
摆好防御姿势，甚至动用星力的建旭，被这一剑逼退了半步！
这是要闹哪样？这俩人搁着演戏逗大家玩呢？
一众弟子当中，黎明的脸色还算平静，然而心中的震惊却更胜他人——其他人看到的大多是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建旭被逼退半步的结局，而黎明可是实打实看到了一切的详细过程！毕竟在同水平的弟子当中，黎明也就只有精神力能拉出来跟大家比划比划了。
天镜全开的三秒钟，足以让他看清楚孔雀的每一个动作，而事实上，全过程当中真正有效的也就发生在那么一秒之间！
在摆开弓步抬手之时，黎明分明看到孔雀身上许多肌肉都在一瞬间绷紧，上一瞬还在放松当中，显得柔软而充满弹性的娇躯在转瞬之间绷成牢不可破的钢板状，甚至连十根脚趾头都绷得紧紧的，恨不得抠进练武场坚硬无比的地面当中！
黎明非常相信，假如他在这时候上前去按按孔雀浑身肌肤，入手的绝对不是吹弹可破的皮肤，而是坚硬如石头蛋子一样的肌肉块！
孔雀仅仅为做出挥剑的一个简单动作就调动起全身肌肉固然震撼，却还不是最让黎明震惊之处。黎明最难以理解的是孔雀浑身上下绷紧的肌肉看似在各自用力，实际上彼此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融洽柔和之感。
两脚开立牢牢在地上扎住，小腿上的肌肉、大腿上的肌肉、腰腹、双臂再到手腕指尖，每一寸肌肉都被充分调动起来用于这一剑之上。看似高挑纤细的孔雀，却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全身力气发出震爆若雷霆般的攻势，所展现出来的爆发力和孔雀外表的瘦弱完全不相符，简直判若两人。
有心算无心之下，哪怕一位力量超出孔雀许多的壮汉在她面前，猝不及防之时也要吃大亏！
“看清楚了吗？”孔雀撤步收剑，双手托剑将灰刃还给黎明。
黎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能看明白你发力的整个过程以及能逼退建旭师兄的原因，如果让我分析的话也能说个一二三。但是我还不知道背后的原理，整个发力方式都是我不了解的，我没办法复刻出来。”
别说孔雀，建旭都要无语了。
你多逆天啊，就看了眼还想着自己能上手复刻是吧？
这一手本事在墨家外面可是只有真正的武学大师才会教授给弟子的所谓“整力”！也就是在墨家内部真正入围了墨家内院的弟子们才能有机会真正学到。这练武场内以建旭孔雀为首的小部分人正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多数的外院弟子记名弟子，则是一头雾水。
“你想学？”孔雀盯着黎明的眼睛，一动不动。
“嗯，想学！”黎明当即应答道，双眼同样是和孔雀对视，丝毫没有躲闪之类的不坚定表现出来。
“你撒谎！”孔雀厉声喝道，黎明突然发现孔雀的双眼不知何时突然变成了奇异的竖瞳模样，和自己对视的仿佛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头凶残嗜血的妖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内火女和天镜同时失控，俩东西仿佛撺掇好了似的同时汲取黎明身体里被榨干了一多半的星力，几乎要破体而出！
“我没有！”黎明脱口而出，慌忙调动海量的精神力镇压下来。从外人的角度来看，黎明不过是双眼一下子散乱了些许神色，只有孔雀知道他到底面对了什么。
这绝对是真心话！他是真的想学会这门手艺！
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发力技巧，并且只有在进攻的短暂时间内能生效，可实际上要是真的将它彻底掌握住，实战当中的作用远超想象！试问，在战斗当中，一个人能有几次全力施展的机会？
黎明面对实际上和他修为相近甚至弱一些的机关傀儡，一次全力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全力出手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和准备姿势，够机关傀儡折腾他十几次的！
但如果这手段能让他的瞬间爆发力提高两个档次！和直接传授他武技还不是一个概念，直接作用在自己肉体上的技巧哪怕是以后实力更强了，这手段是会同样变强的！低级的武技会在变强之后被舍弃，而爆发式的发力方法可不会！
“看来是真的。”孔雀点点头，又面向建旭，“教他最基础的用法，算不算违规？”
建旭摇摇头，“小师弟是孙先生的弟子，无论怎么说肯定不算是违规。事实上就算小师弟没有通过考核，单凭孙先生的身份，他也不会被墨家给丢下，肯定不算违规的。”
“啰里啰嗦的。”孔雀撇撇嘴，“那就我来。让大家忙自己的事去吧，接下来很无聊的。”
事实证明，建旭做这种事情是真的合适。换成孔雀那副冷人冷脸，面对或熟悉或陌生的众多弟子，恐怕还真的不好使。只有建旭这阳光一眼灿烂明媚的和善青年，才有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特质。
……
等到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忙自己的事情，建旭回到这里时，孔雀早已开始对黎明上下其手……
“整力，说白了就是重新梳理你浑身肌肉，改变你错误的发力方式，重新按照最合理的发力途径和发力手段来发力。”
“正确的发力过程形成你的肢体记忆之后，就会融入你日常的战斗乃至生活当中，未来的价值不可估量。”
“整力的过程一旦出错，哪怕是站立的姿势稍微歪了一点，一辈子都改不回来！而且日后的练习当中越练习，对身体的破坏也就越大！”
跟着孔雀的讲述，黎明也认识到这所谓的整力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过程——假如人体是一间屋子的话，整力的过程就是将这整个屋子当中设计不合理的支柱、房梁、墙体甚至地基都给重新整理一遍，让不协调的地方重归最合理最正确的位置。同样是一间屋子，同样是砖瓦土石浆泥尘灰，有的屋子在一阵风雨之下就会摇晃垮塌，而有的不仅仅能屹立不倒，其上还能承载数十层之多，这就是巨大的差距！
这一层梳理，搭好了一切都好，前途无量；要是搭不好，等到房屋彻底成型，要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之时顶不上用，那可就晚了！
听起来相当唬人，但细想想呢？练体的第一步都走错了，发力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块肌肉筋膜被压迫，总有那么几处地方调动不起来，久而久之，压迫的地方形成了磨损,没调动的地方缺乏锻炼……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破绽！
“大姐，您可得给咱好好摆正，咱后半辈子的生活可就交代在您手里了。”黎明呲牙咧嘴地说道。
不是他不好好说话，实在是自己的身体目前实在是掌控不到自己的手里。他现在保持一个风骚的金鸡独立姿势，单脚站在那，另一只脚提起作跨步奔跑状，却是硬生生停留在空中，别提有多别扭了。
最难受的是，按孔雀的要求，他身上大多数的肌肉都要保持在放松状态下，只保留一小部分撑着身体，既要放松又要用力，别提有多别扭了。
“闭嘴，脸上的肌肉也是肌肉，没有我的指令不许乱动。”孔雀对他的插科打诨毫不感冒，冷声打断。
黎明摆出一个类似奔跑当中提起左腿悬而未发的状态生生停住，孔雀则是直接上手了！
她的手相当粗糙，假如闭上眼的话，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粗糙有力的大手会是来自这么一位女子。孔雀丝毫没有避嫌的打算，从黎明的指尖开始，冰冷而粗糙有力的指尖在黎明的全身上下按捏戳截。从黎明的手，到双臂、肩、肘，甚至就连脸上的几条肌肉，也在她的指头下改变了位置，重新开始发力！
从上到下，从小到大，脸上微小的肌肉到腰腹大腿上成块连片的肌肉群，全都在孔雀的手下改变了位置，在微微调整过后的新地方重新充盈发力。就连正在紧绷着支撑他金鸡独立的大腿肌肉，也被一股巧劲在无意中扭转。黎明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忍不住想要摇晃的身形居然一下子稳定下来，好似凭空生出一股力量似的。
“你好像经历过什么锻炼身体的法子？应该是药浴或者洗髓。这样正好，经得起我折腾。”孔雀一边按着，一般貌似随意地说道。
“是洗髓，话说，这还能看出来吗？”黎明一遍抓紧时间适应着身体此刻的状态，一遍疑惑地问道。
“你这个年纪还不算晚，身体仍然处于发育过程当中，有充足的塑形空间。相比于常人而言，运动带来的轻微暗伤和肌肉撕裂等几乎都不存在，肯定是经过一定改善的。并且似乎坚韧程度上远超常人，这个我不方便问，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坚韧自然是来源于妖火锻体。
眨眼间孔雀已经捏完了整个下半身，那叫一个无微不至，除了某些实在没办法下手的地方之外，几乎所有奔跑状态下的肌肉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而这还没完！
黎明在单脚独立之前就脱掉了鞋子，而孔雀居然丝毫不嫌弃地对他的赤脚直接下手！那冰冷粗糙的手指按在脚上，和黎明的皮肤摩擦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麻痒之感。
“师姐，这里就不用了吧……”让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给自己捏脚，黎明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你以后战斗的时候站不稳是不是还要回来找我的麻烦？我都不嫌弃你这双臭脚，你还嫌弃起我的手来了是吧？”孔雀不管不问。
“我觉得可以让建旭师兄来……”
“不行，必须有始有终，换人的话，最终的结果就会不一样，难免有纰漏。”孔雀按压完最后一根脚趾，用小臂擦了擦汗水，见黎明作势欲动连忙阻止道，“不许动，才进行了第一步。”
“还有多少步啊……”
“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