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照不宣(1/1)
“学长学姐们都好强啊!”
月神崎倒在了床上,脑海中浮现着今天林亦飘和东方云的战斗,一想到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场面,他就忍不住激动地打滚。
只是可惜,他是一个辅助系,并不能像学长学姐那样和对手打得有来有回热火朝天。
“真羡慕你啊阿海。”月神崎从蒙住脑袋的枕头中钻出半张脸,“你明明是个精神类,却有那么出众的战斗能力。”
“啊……嗯。”陆良海呆呆地应了一句。
“要是我也能战斗就好了,这样就能像学长学姐一样,一下子把对手给打飞。嘿,哈……哎哟!”
月神崎在床上手舞足蹈地模仿着林亦飘的战斗姿势,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去,脑袋砸在地板上。陆良海连忙走上去把他扶起来。
“肿了。”
“什么东西?”月神崎吃痛地摸了摸脑袋。
“这里,肿了一个包。”为了验证自己的话,陆良海很实诚地戳了一下月神崎头上的包,结果疼得月神崎呲牙咧嘴。
“别碰啦好痛啊!”
“我去找雅子。”陆良海木讷地起身。
“别去了别去了。”月神崎招招手示意他回来,“雅子现在多半在照顾慕枫学长,我们就不要麻烦她了。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一股温和的能量自月神崎的掌心释放,缓缓笼罩在他脑袋上的肿包上,这个动作让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阿崎也会治疗吗?”
“不会啦,这股能量只能用来镇痛。”月神崎无奈,“哎,有时候真羡慕雅子啊。”
“阿崎,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
月神崎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嘴了。
明天就要迎来学院大赛一年级的第二轮比赛,陆良海这个傻大个很幸运地抽中了一号。精神类肌肉猛男的初次亮相,想必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吧。
以及,那个近乎绝迹的灵魂之力——
魂。
“阿海。”
“在。”
“明天你第一个上场,紧张吗?”
“啊。”
陆良海张嘴啊了一声,然后耗费了三秒钟用尽了他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后,给出了一个答案:“应该紧张吗?”
“当然要紧张啊,你代表着我们一年级的脸面呢!”
在是和否之间,陆良海选择了“和”。
在月神崎的印象里,陆良海一直都是那样,木讷和呆板是他抹不去的标签。与其说这个人有时候太冷漠无情不知道表达情感,倒不如说他是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正确地使用情感。陆良海像是一个容器,他清楚地明白认知每一种情感,但多数时间没法按时从他体内拿出来,有时候甚至没法变现。
算了,已经习惯了。月神崎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哪天这个容器变得能够适应外部环境的话,说不定月神崎还会因此感到惊讶并且不适应。
话说回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慕枫仍旧昏迷不醒,和久雅子一直昼夜不分地在照顾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如果再遭到莫名其妙的袭击,仅靠着一个世界第一的林亦飘,恐怕不足以应对所有的困境。
二年级的学长学姐为了不引起恐慌,并没有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不过直觉告诉月神崎,他们迟早会被卷入事件之中,因此必须做好准备。
他们不能只依靠林亦飘。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世界第二学院太云的学生,总不能一直在棋局之中任人摆布。
“喂,阿海。”
“在。”
月神崎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明天,不留情面一点吧,用你的拳头狠狠地打在对手的脸上。”
“哦,好。”
陆良海一双大眼睛无神,没有泛起一丝神采。他不知道月神崎为什么说这话,不过既然开口了,就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要点头照做就是。
这几天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他都不清楚。
是不是有点紧张感会更好些呢?
——
“和久,累了吧,我来和你换班。”
“啊,蝶豆学姐,谢谢。”
和久雅子优雅起身,蝶豆葵乃紧接着坐下,她看着慕枫仍旧昏睡的面容,心里不由得由沉重了几分。
“你先回去吧。”蝶豆葵乃对和久雅子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学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学姐你……喜欢慕学长吗?”
“这……我……”
蝶豆葵乃被问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慌乱的红色攀上了脸颊,手也因为紧张和尴尬导致无所适从地胡乱挥舞着。
“抱歉,是我太冒进了。我只是觉得学姐很关心慕学长的样子,无论是在学院的时候,还是慕学长出事之前……”
“那个……怎么说呢,你这么问倒也没关系啦。”
在被问及喜欢的人之时,向来豪爽大方的蝶豆葵乃难得展露出了小女生的一面。她不自然地用手指摸着头发,眼神下意识地朝着慕枫那边看去。
“是喜欢的,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可能是因为……呃……他太帅了!对没错,就是他太帅了!”
出于紧张,蝶豆葵乃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动静惊到,慕枫的身体微微一动,蝶豆葵乃吓得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和久雅子忍不住笑了,在学院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蝶豆葵乃如此慌乱的样子,也就是眼下这番场景,才有机会欣赏到别样的她。真是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该不该称为幸运。
至于理由,和久雅子相信绝对不会是因为外貌这种肤浅的理由。蝶豆葵乃并不是那种会因为颜值犯花痴的人,慕枫身上的温柔和稳妥,任何一项都足以成为少女心动的原因。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多半是出于害羞,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追问下去了。
又或者是,她还没有直面自己的内心,那里一片乱糟糟的。
“我先走了,学姐再见。”
“再见再见。”
和久雅子出去以后,蝶豆葵乃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只不过刚刚落地,轻柔的男声便在耳畔响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蝶豆葵乃一惊,心都漏跳了半拍,她瞪大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慕枫,惊呼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是刚才,被你喊醒的。”慕枫无奈地笑。
蝶豆葵乃被他说得脸色涨红,慢慢低下头去,橙色的头发映衬着她通红的脸色。好半天,她悄悄抬眼瞥向慕枫,问道:“你都听见啦?”
“嗯,听见了,听见你说我很帅。”
“我……我那是……发自肺腑的夸赞!你真……真的很帅!”
慕枫叹气:“看来我除了这张脸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了啊。”
“谁说的!那也……也……也……”
也是有的。
而且有好多呢。
“谢谢你,蝶豆。”
蝶豆葵乃猛地抬头:“谢我?”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已经打算放弃一切奔赴死亡,就像母亲抛弃我一样抛弃你们。”
“可是,真到了要死的时候,原来人还是会不自觉的后悔和害怕呀。”
“白痴!你要是真抛弃了我们,就算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找到复活你的方法然后把你狠狠打一顿!”
蝶豆葵乃被他这番话气到,忍不住对着空气挥了几拳。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像阿飘一样,喜欢说‘白痴’了。”
蝶豆葵乃正欲开口反驳他,却发现慕枫悄悄把头撇了过去,在不正对着她的那边,两行热泪悄然滑落。
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像慕枫那么那么冷静的人,也是会因为友情这种轰然的情感哭泣的。
“之后,你不能在这样放弃自己了。”
慕枫的身子忽然一僵。
“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可以抛弃我们,知道吗?”
他擦了擦脸,转过头来怔怔地望向她。
“好。”
——
“明天就是一年级的比赛了。”
林亦飘和杨心正林坐在天台上吹风,忒修斯的夜晚不同于太云,风很清凉,而太云总是没有风吹过。
“喝酒吗?”杨心正林打开一罐啤酒。
“未成年也能喝酒吗?”林亦飘瞪大眼睛。
“害,这有什么,我四岁的时候就偷我老爹的酒喝,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事后挨了一顿打,自那以后就学会爱上喝酒了。”杨心正林猛灌了一口,“并且我酒量很好,千杯不醉!”
“少喝点啦。”林亦飘无奈地说。
杨心正林转眼就喝了一罐,心情顿时无比畅快。
“正林,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
“或者说,想实现的事情?”
杨心正林歪着头想了想:“梦想谈不上,我只希望家里人都能健康幸福,还有守星能尽快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守星?”
“他从守护者一族逃出来的时候全身是血,我和老爹捡到他的时候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饿晕过去了。整整照顾了三天他才苏醒过来,问他什么却不愿意说,一直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
林亦飘静静地听着,这些故事他一直很好奇,但是却不好意思开口问。张守星平时就是个爱凑热闹爱吐槽的普通男士,守护者一族的身份为他添上了不少神秘色彩。
“后来我想,他不想说那就不说吧,说不定那些事情对他来说是特别痛苦的回忆呢。他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啥都不当回事,却会在在一年中的某一个日子会把自己藏起来,我想,那应该和他的过去有关吧。”
“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希望身边所有人都能开心幸福。”
“这也是一种很伟大的愿望啊。”林亦飘拿起手边的牛奶插上吸管。
杨心正林不说话,看着他笑了笑,大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啦!”
“你和我弟弟一样,总是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其实还幼稚得很呢。”杨心正林抬头看天,朝着家乡的方向,“他和你一样,是个傲娇又有点小臭屁的小孩,不过没有你这么厉害。”
林亦飘闷声喝牛奶。
“还早得很呢,成为大人的那一天,还要走很多路呢!”
“你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吧。”
“是啊,所以我也只是偷学着喝酒,假装自己是大人而已。”杨心正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也只有在弟弟妹妹面前,会短暂地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其实不过才十七岁而已呢。”
大人们也是在装模作样中忽然就长大了。
“对了,兰集剩下的余党都找到了吗?”
林亦飘摇头:“找不到,我想用空间逆向追踪到他们的位置,但他们很谨慎,在意识到首领已死的第一时间就切断了联系。不过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群龙无首,他们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杨心正林转眼看向身旁的小朋友,忽然说道:“有时候,你也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有什么关系,我很强,都可以解决啊。”
“不是强不强的问题。”杨心正林皱眉,一阵头疼,“我们是朋友啊。”
林亦飘放下牛奶,看着他。
“朋友是可以互相依靠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汇听得林亦飘心头猛地一震,他低下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黑暗的现实,学院大赛像是一团迷雾,而忒修斯则是将他们困在迷雾之中的牢笼。
梦想,这种东西自己有吗?如果说寻找失去的记忆也算是梦想的话,未免太有目的性了一些。
至少现在的他,还无法给未来一个明确的回应。
“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林亦飘起身,默默跟在杨心正林身后。
心中的水面都心照不宣地泛起了涟漪,波动连接着波动,但谁也没有说。他们就这样放任涟漪扩散,直到夜色将他们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