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女人坦白害人事（1/1）
“推的是谁？害得杨花如雪打官司？什么情况？赶快说！ ”他不知道，药店上个月还真发生了一件事。
其实，秦放是吓唬她的，只是逼供信，套出她的真话来，哪怕是个罪犯，也要交给法律处理。见这个女人吓成这个样子，愿意说实话，愿意供出她坑害小杨的另外一件事实，如果不是杀害杨花如雪的凶手，也有别的罪行。
他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梅子香离开大树，往后退去，在他严厉的注视下，不敢跑远，也选择了稍微平坦点的地方便于逃跑，坐在地上，才讲述了坑害杨花如雪的那件事。
那事发生在半年前，一天药店来了一个民工，20多岁的年纪，捧着左手胳膊哭兮兮地说，他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好疼好疼。
老杨医生在给一个内科病人看病，正把脉呢。杨花如雪就说她来。
药店有中医简单的门诊部，没有X光这些设备，中医查病也不需要。小杨医生只是伸手在他的左胳膊上摸摸捏捏，然后就说骨折了，需要正骨。
梅子香也在边上，陪着那个小伙子就诊，这时候就说：“正骨费就不是普通的专家门诊￥50就行了，需要￥500。你还是到大医院看去吧。”
小伙子哭的泪眼哗哗的，说身上只有一百多块。大医院更看不起。
事关店里的经济效益，五个病人也没他的一个病人收益多，梅子香哪里舍得免费给他治疗，于是说：“没带钱看什么病？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是企业单位，每年要上交国家利税的，请医生、原材料什么都要花钱。你到大医院看去，又要拍片子，又要磁共振，很多很多检查，仅仅是检查费5000块钱都打不下来。回去，把钱拿过来再看病。 ”
“就嗯是家里穷，才到城里来打工，又要租房子，又要吃饭，哪里还有钱余下来？刚刚工作没几个月，真的没钱啊……”小伙子哭着诉说。
杨花如雪见他可怜，从病历上看才20岁，叫张勇，就对他说：“还叫张勇哩，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勇敢嘛。大小伙子哭什么？”
“我这手都断了啊，没有钱怎么治？手不就残废了吗？以后还能干活吗？”他哭得更厉害。
“要不然，我先给你把骨头接上，正骨之后，你回家拿钱还过来，行不行？”
“哎呀，医生啊，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谢谢你了，赶紧给我治吧。”张勇含着眼泪笑了。
“这怎么行？”梅子香一票否决。
老杨医生哼了一声：“救死扶伤，当务之急，有什么不行？”
经理不敢说话了，杨花如学赶紧治疗，用推、拽、按、捺手法治疗张勇骨折，正骨处理后打上绷带，再用塑料壳子包裹起来，缠上绷带，让他注意不要碰撞，注意保暖，就说好了。
小伙子千恩万谢，正要走，梅子香把他拦住了，问他要医疗费。
张勇又掉眼泪了，说他要回老家去拿钱，再过来付医疗费，还说：“医生都不着急，你护士急什么？”
“我怎么是护士呢？”梅子香觉得受了侮辱，受了歧视，更不高兴了，愤愤地说，“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先写张欠条。”
小伙子的右手没有受伤，歪歪扭扭写下几行字，留了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梅子香还不依，又要了他的身份证才放行。
杨花如雪到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梅子香也去了，靠在门框上，一脸的不高兴：“杨花如雪，你今天做的事可不对呀。”
就凭着一双手，就免去伤员的开刀手术，小杨很有成就感，心里还乐滋滋的，碰到这个女人给她甩脸子，心里不高兴，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反问：“尊敬的经理阁下，草民兢兢业业看病，勤勤恳恳干活，做错了什么事啊？”
看那张小脸笑得人畜无害，梅子香几乎嚼碎了银牙，凶巴巴的说：“说起来你是我们的外聘专家，实际上就是给我们药店打工的。医治病人是你的工作，凭什么做好人？伍佰元治疗费就这么把人放跑了，不顾我们商店的经济效益，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哎呀，我的经理大人呐！你怎么这么凶啊？我好怕怕哟！”杨花如雪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就装模作样的拍拍胸口，依然嬉皮笑脸的说：“人家起码交了50块钱的挂号费吧。我刚才已经看见了，你叫他写了欠条，又留了人家的身份证，还怕他跑了不成？”
“他要不来还钱呢？”
“那就去找他呀。反正，治病是我的事，要钱是你的事。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不来这个女人的势利和薄情，杨花如雪耸耸肩膀，做了一个请让的手势，潇潇洒洒的走了。
梅子香恨得牙痒痒，可是又把他们无可奈何。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过去了，眼看半年都已经过去，小伙子始终没来还钱。
这笔帐结不了，梅子香只有专门到工地上去。
小伙子已经在脚手架上砌砖了，看药店女人拿着他的身份证和借条找他要钱。张勇从脚手架上下来，又是一通诉苦。说几个月没上班，没有钱还。说他们那么大的药店，每天那么多人看病买药，不差他这几百块钱，最后哭哭啼啼，一个劲儿地喊大姐。
梅子香不依不饶，只要他还钱。
“大姐呀，漂亮的大姐姐。你就行行好吧，我给你跪下行不行？”张勇说着就要给她下跪。
梅子香转过身去不理睬。下跪要当面呀，她转过身去，怎么下跪呢？张勇就要把她扯过来面对自己。他手上又有水泥，又有砖头灰，连指甲盖里面都是黑的，衣服肮脏的看不出来颜色，身上还散发着汗的臭味儿，梅子香十分厌恶，为了摆开他，伸手一推，小伙子就倒在地上，又是一阵哇哇乱叫，喊着：“好疼好疼，手断了啊——”
还是那条左手臂，没有淌血没有红肿，但是看他满头大汗，龇牙咧嘴，一脸痛苦的模样，似乎真的骨头断了。
马上就有工人围过来，帮着张勇说话，说她推的，把他们工友的手跌断了，一定要她陪着去医疗。没有吃着肉，还惹一身骚，梅子香气急败坏，可那些人不依不饶，只有带着张勇上医院。
拍片子显示，左上臂骨头开裂，虽然没断，但是也受了伤，又不能干活了。
小伙子不甘罢休，非要她赔偿医疗费。梅子香突然心生一计： “哪里是受了伤，分明上次没有治好，你要找我们医生去！”
“你们医生把我治好了呀。”小伙子犟着脖子说，“我早就好了，都能上脚手架砌墙了，不是前面的医生没治好，是你今天推我跌倒，又重新受伤了。”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手臂骨头是坏的，到我们那里治疗吧。”梅子香带着小伙子往药店走，见左右没有人，才悄悄对他说，只要到药铺去，不但能够给他治疗，还能够获得高额的赔偿。
一听能得赔偿，问能赔多少？梅子香要他说赔五万，哪怕再打个折，都能够得到赔偿三四万。
能得到这么多的钱，小伙子高兴的气得透不过来： “真的吗？我找哪一个？ ”
梅子香说： “你跟我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
走到一条小巷子里，看看前后没有人，梅子香从对他说： “你上次不是在我们店里看的门诊吗？给你治病的就一个小姑娘，对不对呀？ ”
小伙子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那姑娘长得漂亮，心眼儿也好，好温柔，好技术，捏了几下，就知道哪里骨头断了，然后捏捏，按按，就把骨头正好了…… ”
漂亮？温柔？仅仅这些形容外表的肤浅词，就让梅子香心里就像蛀虫在啃噬，双眉紧蹙，将小伙子的津津乐道打断：“你想不想治病了？”
“当然想了，可是我没钱。还差你们500块都还不起，今天的挂号费都不知道在哪里……”
“哪那么多废话？”梅子香又一次打断他的诉苦，火冒三丈，眉头紧皱，阴恻恻地说，“我给你找条财路，不但不要你花钱，你还能赚钱，赚一大笔钱。”
“你说的赔偿费？哪个给我呀？”
“上次哪个给你医治的，你就找哪个赔偿。”
那脏兮兮的面孔五官纠结：“你说找小杨医生？她给我治好了呀。”
“治好个屁！”这个家伙怎么这样笨呐？梅子香循循善诱，“你刚才不拍了片子么？分明是骨裂，你就拿这片子作为证据，说上次根本没治好，现在有片子作证，骨头还有裂缝，那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里能看病，手摸摸就把骨头治好了？分明是骗人，坚决要求赔偿。”
小伙子纠结的要死，心想：明明是你把我推倒的，骨头跌开裂了，还怪人家，太不厚道了，那姑娘已经把我治好的，只花那么点钱，大不了再赔人家￥500 ，怎么能冤枉人家呢？
心头恼火，又不敢说出来。梅子香见他不为所动，更加严厉：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
上次他疼的要命，真还没关注她是干什么的，既然问他要钱，就是管账的，于是吞吞吐吐的说：“你是，你是药店的会计。 ”
“朽木不可雕也，我是什么会计？我是药店的经理！就是看你可怜，家在农村没有钱，然后又在城里打工，又没干多长时间。上次手断了，都误工几个月没干活，下面又不能拿钱，几个月都没饭吃……还差我们500块。为你着想，才给你指明道路，几万块钱不拿，以为你有钱得很呢…… ”
“人，人不能…… ”眼前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心有点狠勒。不过钱还是个好东西，不用说4万5万，那怕三万两万，除掉吃喝租房子，一年都挣不到这个钱，现在不能上班，挣不到钱，下面吃什么喝什么，这真是个问题。
被她左右游说，小伙子终于狠下心场，跟着去了药店。
这个蠢猪，这个笨蛋，总算开窍了。
梅子香嫌弃地说：“跟着我走干什么？到了店里，别人还说我们俩串通好了的，到时候，我怎么帮你说话？你明天去，杨家祖孙两个正好上班，你就拿着片子去找小杨，说没有治好，骨头还开裂了，有片子作证。说她医术不行，我是经理，我帮你说话，就是打官司，你也一定会赢的。 ”
她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老杨医生和小杨医生都去上班了，张勇到了药店，开始还不敢吱声，找到了梅子香，又要他出去。让他在大堂里等店员和病人多的时候，她再出来，装着才看见的样子，问他是不是来还钱的？
按照教他的那样，他可怜巴巴的说胳膊疼，问找哪个医生看病？
梅子香就像才见到他一样。说： “你不是到我们这里看过病了吗，是小杨医生给你正骨的，这都快半年了吧？还没有好吗？”
看着她的凶狠的眼睛，张勇结结巴巴的说： “没有好啊，不能干活呀，手还疼的…… ”
“你没到医院去看吗？ ”
“呜呜……我去看了，医生叫我，叫我拍片子。 ”
“片子带来了吗？ ”
“带来了。”他就将塑料袋子递给女人。
梅子香说：“我又不是医生，我看不懂，拿去给小杨医生看吧。”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就这样演了一出戏，然后就进了门诊室。
杨花如雪看见这小伙子，笑着对他点点头： “全好了吧！ ”
看到这张俏丽的笑脸，小伙子于心不忍，可是，医药费和误工费怎么办？梅经理的眼神让他不敢违抗，也板起脸说： “哪里好啊？到现在还疼呢！ ”
小杨不信：“不可能！半年了还疼？ ”
“真的，小杨医生，你看他这个片子，左小臂骨头开裂，当初就没有治好啊。”梅子香拿出片子给她看。
杨花如雪不相信，说上次给他治病的时候，他骨头断了，杨氏正骨法卓有成效，从来没有失过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