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下嫁了(1/1)
御书房,皇帝还在批阅奏折,皇后在一旁无声的喝着茶静静候着。
“五丫头的嫁妆,你按照嫡出公主的三分之二去备就行了,给她找几个体面得力的宫女陪嫁过去。”提笔的空档,放下笔,周帝喝了口茶,看着一旁的皇后,才淡淡道。
“臣妾知道了,只是萧家才进京,陛下就赐婚,清儿虽然是金枝玉叶,但是生母早逝,其生母致死都不过是个贵人,且清儿到底不受陛下宠爱,虽臣妾这些年没有怠慢,衣食住行都是按公主规格份例,但是这些事,萧家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如此一来萧家不会有想法吧?”皇后应着,又问。
“朕就是要让萧家知道,他们只是替朕看门的一条狗,朕要他们生,他们就生,至于旁的。哼,南墨北萧,如今南墨的坟头草都有人高了,他们在地下寂寞,该送人下去陪他们了。”周帝冷然道,又缓缓说道。
这些年萧家谨小慎微,外头寻不着错处,他也不指望陈文清进去能干啥,不过是恶心一下他们罢了。
“臣妾知道了,臣妾这就去办。”皇后顿了顿,没有再说话,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周帝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思绪意味不明。
“母后,父皇当真要对萧家下手?”陈文睿在未央宫来回踱步,见皇后回来,忙迎了上去扶着。
“萧家的事情你别插手了,如果你要对萧家施恩,就等你父皇行动以后,你看着办吧,隐秘一点。他把清儿嫁过去,只是为了羞辱他们而已。他如今年纪大了,越来越为我独尊,你要谨慎行事,不要莽撞,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千万不为他人做了嫁衣。”皇后沉着脸,对皇帝的决定和做法,她没有话语权。
“儿臣知道了。”陈文睿点头道,眼下皇帝越来越老,他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有任何动作。
南星在庭院的树上发呆,彼时夜空万里无云,可以想见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若是还在萧玥身边,她们这会肯定是商讨着明日里拿什么调料出去做吃的,自力更生几年。
萧玥的手艺见长,巧妙的利用调料,将野味的原滋味保留下来,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她跟在萧玥身边几年,嘴都被养叼了。可是在这里,她再也无心观察天气,她听着小鸟叽叽喳喳的说完,沉默了好久。
皇宫虽然是铁桶一般的存在,但是一切动物都能为南星提供情报,她默默听完,只觉得身体一阵寒冷,其实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见。
如宋代的岳飞,如明代的于谦,如清朝的年羹尧,不是杯酒释兵权,就是身首异处,可是一旦萧家上去了,一切又会有改变吗?
一代,第二代呢,她的云云,玥玥,南辰,会不会一直身处那旋涡之中, 一世不能脱身呢?初初相遇的时候,她能轻描淡写的说着萧家只有一条反了的活路,可是相处几年下来,时至今日,他们对她来说,早已是亲人朋友,是不可分割的家人,所以想起就格外沉重。
“南南。”萧恒在树下待了一阵,见南星还没下来的打算,几年相处下来,也看出她此时心情低落,伸出手,唤了一声。
“狗皇帝要对萧家下手,”南星在萧恒手心写下。
“会没事的。”萧恒摸她的手一顿,知道她担心,安慰道。
南星环在萧恒手上,抬头看到他的半边脸,因为他的模样肖父,在上战场以后,就对外宣称脸划破了,左边一直带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下,是用特殊药水画出的足以乱真的伤疤。
虽然她在边关的时候,通常都是跟着萧玥上山下河,等她们回家,基本天都暗了,可是萧恒和南辰一定会在回城的必经路上等她们,随身带着她们爱吃的糕点。他们调笑他爱吃的不像一条蛇,但是却从没想过断了她的点心。
日子面上看着很温馨,但是她也曾半夜爬到南辰的屋顶,看到他忍忍着伤痛上药,也曾看到萧恒惨白着脸,满身伤痕。
在军中想要服众,一军之将一定是比别冲在最前,舍生忘死,才能受人拥戴,萧恒短短几年,就声名鹊起,拼的就是不怕死的无畏无惧。他们伤的很重的时候,通常都是瞒着她和萧玥,其实她们怎么会不知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萧玥也偷偷哭过,然后擦干眼泪,继续研制止血药,麻药,只求在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他们做点事。他们就这样彼此依靠,彼此挂念,走过来。
但是,萧恒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先不说萧晴的仇,便是他们自己,也不可能安稳的做隐世之人,皇帝一旦动手,肯定是斩草除根的。他们受萧家蒙阴,如今,该是出力的时候了。
就像他赐下的这座府邸,僻静远闹市区,看着威武霸气,却是伏击的最佳场所。
第二日一早,就有太监前来宣旨。萧钰成了驸马,三个月后完婚,寻常人家娶妻,至少一年半载,皇帝嫁公主,只需要三个月。
原本萧易想着萧钰尚了公主,就出府单住,可是皇帝说,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萧家劳苦功高,应该享受阖家欢乐,要让公主住在萧家,与萧家同乐。到了这时候,萧家是那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就像十几年前他们无法阻止萧晴嫁入王府一样,他们如今也无法阻挡公主进府。
三个月是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萧府娶亲这一日,皇帝嫁公主,百姓都涌上街头看热闹,萧家再不情愿,也得穿着喜庆,脸上堆着笑容,迎接这场带萧家走向未知方向的联姻。
萧家除了萧娅,没一个人是真正开心的。
南星隐匿在萧恒的腰带里头,看着这一切,面上看着喜庆热闹,南星却看到,那红盖头地下掉出一滴眼泪来。
厅上嘈杂纷扰,不论在场人心头有何想法,都是恭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