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面具之下的红眸（1/1）
谢道寻很会说话，也擅长拿捏谈判的技巧。
莫梵心里面明白，此人并不可信，但是他身陷囹圄，别无所选了。
药浴的温度渐渐变低，莫梵伸出手来，去摘谢道寻的面具。
那是采用特殊矿石，精心打造的玄黑面具，看起来严肃厚重，摸起来却是温润的，带着山火的气息，质感很轻盈，还纹刻了防御的阵法。
这面具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有种表里不一的诡秘感。
初见谢道寻，觉得他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仁厚善良，擅长医药。
深入接触，就能发觉他的冷酷无情，精打细算，就像是一个聪明的商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面具之下是一张英俊无比的脸。
雪白的皮肤，饱满的额头，高耸的鼻子，深邃的双眸。
只不过那双眼睛是暗红色的，瞳仁也很奇怪，就像是某种宝石，更像是荒野里的妖兽，没有人类的温度，只有冰冷的美丽。
“看够了吗？”
谢道寻似乎是笑了笑，他的唇角上扬，弧度完美，上半张脸却是面无表情，如同玉质石雕，那双深红色的眼眸，也是冷冰冰的，不含丝毫笑意。
莫梵举起了面具，稍稍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脸的笑容来。
就和口罩效应一样，因为看不见，所以脑补出了温柔灿烂的笑脸。
莫梵感慨道：“怪不得你要戴面具。”
“世人都爱伪装，我为何不可以呢？只要戴上这副面具，我的眼睛就会变成普通的黑色，我的笑容也会更加真诚，还能增加辨识度，让更多人记住我，同时保持一些神秘感，方便我做生意。”
谢道寻顿了顿，继续道：“大家都喜欢白衣大侠，所以我就穿白衣，以侠客自居，随手救助一些人，世人需要什么，我就给予什么，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如此的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呢？”
莫梵抚过面具的边缘道：“这就是你和我做交易的理由？你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利益。”
这面具的边缘圆润，还有淡淡的金色纹路，摸起来手感极好。
“莫梵，你觉得呢？”
“……”
莫梵答不上来。
谢道寻拿回了面具，重新戴好道：“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先给你说一下莫家功法，也就是你之前修炼的家传绝学，说真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只能简单说说，你也不必照着修行，因为这套功法根本就不适合你，所以这么多年了，你依然修为平平。”
他一边点燃火灵符，增加药浴的温度，一边讲解莫家的功法，让莫梵了解自己。
可能是莫梵泡习惯了，也可能是身体之中的灵力变强了，总之现在不觉得烫了，只觉得热乎舒服。
谢道寻说完莫家的功法，又开始说《玉清残卷》，解析这套功法的利弊。
之前莫梵懵懵懂懂的，如今听他讲解，总算是明白了。
《玉清残卷》是改良版的《玉清素女经》，专门用来攫取炉鼎的力量。
他和慕容辰昊一起修行，就会自动把好的灵力输送过去，把杂乱躁动的火灵吸附过来，成为他的工具人，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自己的天生元气，以及身体里面的精气神，和那缕绝顶天才的灵韵，都会被慕容辰昊夺走。
“而且是择优汰劣式掠夺，只要好的，不要坏的，你这难以修行的糟糕体质，依然属于你自己，而你的那些优点，都将被人抢走。”
谢道寻叹道：“不出十年，你就熬不住了，容颜枯萎，五脏六腑衰竭，彻底沦为一个残废。”
莫梵从善如流的接话道：“我应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修行完整版的《玉清素女经》，反其道而行之，暗中吸取他的精气神。”
“可是我不会《玉清素女经》……你既然这么说了，你肯定会吧？”
“我会。”
谢道寻神秘一笑，仰起头道：“我不但知道《玉清素女经》，还能教你完整的《华色录》，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天才。”
莫梵赞叹道：“厉害厉害，敢问《华色录》又是什么？”
“《玉清素女经》是素女宫的入门功法，而《华色录》是她们的顶级秘法，历代圣女钻研的成仙之道。”
“我有点听不懂了，素女宫是什么样的存在？江湖邪派吗？还有圣女是什么？”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道寻轻叹一声，坐下来道：“素女宫是上古仙门之一，实力强大，人才辈出，圣女就是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女，当然了，也出过两个男的，总之，这些圣女、圣子天资聪颖，是注定了要成仙的那种人，可惜，在五千年前，全都陨落了，素女宫这种老牌仙门，也逐渐凋零了，所以，才会有改良版的残卷出来，因为原版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环境了……”
沧海桑田，天地法则悄然变化。
物是人非，过往的辉煌，零落成泥。
只留下了令人唏嘘的传说。
谢道寻讲解一番，就开始正式的传授《华色录》了。
“心有也，旷劫而滞凡夫，心无也，刹那而登妙觉，贞林托想，情爱入灭，发意欲来，即作是念，善入泥洹，不始不终，永存绵绵……蕴终古于三季，俟通明于五眼，神游太虚真境，和合于天际。”
他的声音清晰空灵，直达心底。
莫梵闭上眼睛，一起默念口诀，开始修行。
他感觉头顶发热，一股清气流淌下来，滋润了身心，让他不再口干舌燥，不再心情焦虑，反而是逐渐的沉静下来，进入了某种通玄境界。
天河解冻，灵根复苏，这具身体重新轻盈了起来，灵力混元自若，行走周身，归于神府。
莫梵感受到了力量，气机收发，大木桶化为了碎片，猛地裂开了。
木桶碎了，药浴却化为了一道水流，萦绕着莫梵，如同一条灵动的水龙。
谢道寻微微抬手，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结界，以防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
那边的莫梵抬掌一拍，水龙呼啸而至，击碎了室内的家具。
水龙消散，他也睁开了眼睛。
“真是神奇，我的视力变好了。”
莫梵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大声道：“谢道寻！”
“嗯？”
谢道寻微微歪头，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