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靳淮暗戳戳心疼(1/1)
靳淮一下飞机,就被靳家的车围在了机场。
迫于老爷子的犟脾气,他只得上车。
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从小看靳淮长大的王伯,“小淮啊,在江市过的怎么样。”
靳淮垂头将下颌埋在冲锋衣的直领内,双手环抱,臂膀微耸,衣料勾勒出紧劲的直线。
他微闭着眸,眼睫垂下落了一片阴影,一股子懒痞劲儿,“挺好,活着。”
王伯被他简单粗暴的四个字弄得不好再说什么。
小时候还缠着要跟他玩游戏的小少年长着长着就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
尤其是靳家上下的人。
因此还特意跑到江市就读书,就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但老爷子的面子他还是会给,毕竟谁是真心对自己好,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回到老宅,穿过廊道,进到书香十足的后苑,满园弥漫着茶香。
靳老爷子坐在棋盘前,已经等了很久。
等到木阁门被推开,靳淮连打几个哈欠进来,单手拉开拉链,随手一脱就扔在了老爷子收藏的金狮子头上。
他一副没事儿人一样,敛着眼皮坐到老爷子对面,懒散道,“来,速战速决。”
江家老三那群人还在夜店CLUB里等着他,谁爱陪老爷子玩修身养性的东西?
“嘶。”
老爷子一张老脸皱巴巴的盯着他这个命根子独孙,“你就不多陪陪我,整天想着你的狐朋狗友。”
靳淮指尖捏着黑棋,手腕处血管清晰可见,连着小臂肌理紧致矫健。
眼皮一掀,笑意十足,“要不您也跟我去喝喝酒?”
话落,一个白棋朝他打过来,幸好他反应快的偏头躲开。
“啧,老爷子你不带动粗的,多不礼貌。”
“还礼貌,你连个爷爷都懒得喊,我没一拐杖扔过去就算好的了。”
靳淮挽了挽袖子,准备起身,“那我走?”
“回来!”
老爷子一拍桌,“正事还没说,你把韩家那个小姑娘怎么着了?听说她在家里哭得稀里哗啦,硬要转学回京北,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爷爷嘴里就没一句靳淮想要听的。
他神情散漫,毫不在意,“靳城随便塞个人过来说是我未来联姻对象,我能给什么好脸。”
听到是靳城搞的鬼,老爷子敛下了对孙子的一点点不满。
“那人家小姑娘又没做错什么,你不能像对你找的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一样对她,别跟你爸学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但凡回到靳家,左左右右都离不开这些话题,听的他老烦,现在是聊感情,马上就要聊到公司继承。
靳淮对这些流程已经一清二楚,在老爷子开口前,靳淮麻溜起身,拿过狮子头上的衣服,“走了,回头再来看您。”
“靳淮你不孝!公司你都不要你还有什么用!”
后面中气十足的恼羞成怒声他权当听不见。
靳氏在别人眼里是香饽饽,在他眼里就是已经在走下坡路的东西。
继承这么个玩意还要被逼联姻,倒不如自己干大干强,然后把靳氏收购了,等靳城反过来叫他爸爸。
京北最大的夜店CLUB,是江祀家的产业,但他主业是赛车手,就是经常活跃在靳淮朋友圈里的那位“京北小霸王。”
人如其名,接近一米九的个留个寸头,五官硬朗又带着股邪劲,不知道的经常以为他是黑社会老大。
为迎接两年不着家的靳淮终于舍得回来,CLUB连续清场三晚只伺候这位爷。
在靳淮进场的时候,还有老土到爆的彩带礼炮,和一排美女拉着横幅欢迎。
【热烈欢迎靳少爷回京。】
靳淮一脸黑线,转身就走,他不认识这些人。
江祀唉唉唉了几声,连忙揽过他的肩,“跑什么少爷,夜生活才刚刚为你打开。”
靳淮嫌弃的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别这么叫我,搞的像牛郎。”
“什么话,你要是牛郎全京北的牛郎都得失业。”
江祀独自笑得不亦乐乎,靳淮觉得他有种脑干缺失的愚蠢和单纯。
毕竟能给自己取小霸王的成年男性智商也不见得有多高。
圈内有名有姓的二世祖都来一一跟靳淮打招呼,虽然靳淮很厌恶靳家,但回到京北真的有种脚踏实地,所有事都能被通通掌握在手的安全感。
这儿才是他真正的主场。
靳淮环视一周发现少了两个人,“老林和沈二去哪儿了。”
“沈二接阮瑜,老林还能去哪儿?被他的白月光骗去看她了呗。”
江祀摇头无语,一副觉得别人蠢的样子,“就周莹那个虚伪的样,老林是缺心眼还是有病,我都看出来了他看不出来?”
靳淮正调着酒,闻言也是好笑,“他那是放不下。”
烈酒混合完毕,靳淮抿了一口,火辣的刺激直逼无感,超级带劲。
“给我也来一点,都多久没喝到你的酒了。”
江祀馋的很,在成功搞到一杯靳淮亲调后,他想到什么似的,“据我所知老林不是有女朋友了?”
听到这儿,靳淮想到了高冉,不过一秒又想到了宋挽辞,在酒意的刺激下,他不得不想起那天的吻。
是甘之如始的快乐,节制这么多年的靳淮差点没把持住,可宋挽辞不喜欢他,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交易。
烈酒掺了苦涩,其后劲让靳淮都头疼,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靳淮摇摇头,“后果自负。”
靳淮没有插手别人感情的乐趣,每个人想怎么走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作为兄弟也只能点到为止,他已经提醒过一次,可林羽霖有自己的执念,他也不好多说。
在场的人已经酒过三巡。
沈则北和阮瑜来的时候,一大批人都被靳淮和江祀干扒下。
“哟,少爷还是这么牛。”
沈则北也是个不找调的,还是个地下Rrapper,因此被家里人骂成一坨狗屎,他才不管,反正头上还有一个大哥,他只负责花天酒地享受人生。
阮瑜许久未见靳淮,现在这一面,沉寂荒凉的心又开始鲜活起来。
明明他同样处于这纸醉金迷犬马声色的花花世界,可靳淮身上却没有污染到任何俗气。
矜贵优雅的男人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锋锐倨傲的眸漫不经心的看着世间百态,最后清醒独立于自己单独的世界。
阮瑜拼命想进去,想拥有他,想亵渎他,将他拉如自己的身边,从此享尽偏爱。
可他一眼都懒得分给自己,如果不是以朋友自居,她都进不来这个圈子。
阮瑜神色黯淡一瞬,又亮起,不能放弃,反正靳淮对谁都是这副样子。
“靳淮,你还是回来了。”
阮瑜笑容明媚,给沈则北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坐到江祀身边,将靳淮旁边的位子留给阮瑜。
阮瑜对靳淮的心思只告诉了沈则北一个人,也是因为沈则北偶然发现阮瑜的心思。
但她让自己保密,那行呗,反正都是朋友,不过有时候知道太多还是不爽,容易被别人当枪使。
还是江祀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活得开心。
阮瑜坐下来的时刻,浓烈的酒渍玫瑰香水扑鼻而来。
靳淮感觉自己的领域被不喜欢的人侵占,他毫不保留情绪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阮瑜只当没看见,“你什么时候回江市,我想着还能在假期前和你去那边玩玩。”
这问的,不像是个正常人能问的问题。
靳淮挂着别来烦我的表情,“你想玩就自己买票去,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来问我?”
这丝毫不给人留面子的话让热烈如火的氛围逐渐,低到零点。
欢欢喜喜来见心上人的阮瑜被刺得心脏猛痛,他语气就能好那么一点?
两人一个漫不经心无所谓,一个想再开口又怕被伤心。
江祀察觉到局面失衡,立马转移了话题。
“哎,少爷,这不是你学校?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不能怪江祀喝酒不认真,主要是他一打开手机,上面就弹出了这条微博热搜。
因为字眼里带着江大这两个字,想着和靳淮有点关系他便点了进去。
然后就看见了高校领导的丑闻。
#惊!江大百年老校竟然有这样的禽兽领导#
#高维好惨,未来可期的少年竟然遭男老师X侵#
微博热搜上高维这件事情上了好几个词条,瞬间火爆全网。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无良营销号和故意引战的黑子。
【拜托,不能因为一个日记本就给别人定罪吧,要是我也能随便写。】
【这男生一点阳刚气都没有,比女人还娘,真是活该。】
不过理智清醒路人还是很多,对上面这一条立马有人善心美的小姐姐来辩驳,
【男生就必须要阳刚吗?女生就必须要温婉?人人都是独特的,他们可以成为任何自己喜欢的样子,而不是你这种发育未完全的奇怪物种可以来恶意批评的。】
…
高维的事件意想不到的被轮流转发,基本上都是大学生,因为同为大学生的惺惺相惜,也遭受过学校不公平待遇,让他们一下团结起来,都想为高维发生,为他讨到一个公道。
阮瑜对这些事情亳不上心,就看了一两眼便收回目光。
她以为靳淮对这些新闻也不会感兴趣,没成想他已经拿着自己的手机上了微博。
想着江大是他的学校,这个男生可能是他认识的人,阮瑜自以为善解人意的问,“这是你朋友吗?”
靳淮此时五感全被封闭,因为许多同学都发了微博向世人说高维的为人,他是一个善良又有天赋的学生好朋友。
这些是次要,在大家都在怀疑江大领导X侵的真实性时,有人出来发声,真实姓名,真实身份,她将自己全部暴露在世人的眼前。
宋挽辞不是没有考虑,说了之后会是什么后果,面对的是学校谈话,同学异样的眼光,甚至会遭受网友的恶意攻击。
可这些好像不是那么重要,清者自清,她只不过做了正确的事情,如果她这次软弱下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勇敢起来。
错的不是她们,而是加害者。
于是便有了宋挽辞微博上的发言,条理清晰的说完自己遭遇周正国性暗示的整个经过。
靳淮皱眉逐字逐句看完她的微博,不下十遍,指尖不自知的捏紧了手机边缘,情绪又一次被人煽动起来。
真蠢,蠢到爆了。
这种英雄主义是靳淮最难以接受的一种行为,孤芳自赏才是他的为人处世。
宋挽辞在公布高维的日记后就应该收手,她该做的都做了,却还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境界。
江祀在前线吃瓜,“这姑娘还挺有勇气,也是少爷你们江大的,你认识吗。”
那岂止是认识,还是亲过嘴的关系,还拒绝了靳淮谈恋爱的恳求。
这靳淮要是说出去,江祀能笑到他入土。
靳淮关掉手机,不准备再想,这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心尖上绑着的那根绳子不上不下的牵扯着他,原来心慌的滋味是这样的不好受。
阮瑜也看见了宋挽辞发的微博,她依旧不以为意,且擅长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
“她的评论区都说她是江大难得一遇的仙女,我看能遇到这种糟心事的,本来就是不怎么检点的女人。不然怎么偏偏就找到她了。”
靳淮倒酒的动作一顿,冷色的手背上青筋拢起,浑身冷冽寒意侵入周遭五米之内,骇人俱闻。
他掀眼扫过阮瑜,眸里寒光乍然,“别说我认识你。”
靳淮全然没有兴致再逗留下去,不顾后面女生的叫喊出了夜店。
那是靳淮今天第一次看她,也是在她记忆中靳淮最不掩盖情绪的一次,里面分明是无尽的厌恶。
江祀智商不高情商是有,但现在也不愿意给阮瑜面子,只为素不相识的宋挽辞感到抱歉,“你也是一个女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阮瑜。”
靳淮怀揣心事在孤寂黑夜里漫步,直至昏黄的路灯下面,挺拔落括身子下的影子矮了一截。
男人焦距涣散,想了许久,像是服软一般,肩膀凹陷下去,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顾哥,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