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雨（1/1）

1093年，6月10日，凌晨7点。

提卡伦多城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警报声，警报声在这座城市里响了莫约一分钟，将很多还在睡梦中的人都吵醒了，但他们没有抱怨，而是露出了极其惊恐的表情。

这个警报声并不熟悉，很多年轻人甚至是第一次听，但他们都清楚这种警报声代表着什么。

天灾即将降临。

“现在向各位市民紧急播报有关天灾的避难通知，在提卡伦多东侧的荒野上，出现了一朵不断扩张的赤色云朵，初步判断为小型天灾，鉴于天灾研究专家临时判断，这些红云将会在不久后扩散了城中心。”

“由于事发突然，提卡伦多无法立即启动移动状态，请广大市民立刻离开东城区，前往城西侧，远离城中心以东，尽量减少天灾带来的损失。”

提卡伦多东侧荒野的上方，一朵猩红的云朵不断向周围扩散，而云朵的正中心仿佛有一条忽隐忽现的血柱，给这朵云彩提供着即将喷涌而出的雨水。

在这座城内的高楼里，不少人打开了窗户，胆战心惊地看着不断翻涌的赤云，这不同于书上记录的任何一种天灾，但明显，他们没有机会去赌，只能在离开家的同时，祈祷降下的源石晶块不会砸烂自己长久以来生存的家。

“检测好了吗，空气中源石结晶密度怎么样？”

提卡伦多市长心事重重地看着恰好在此地工作的天灾专家，而对方却看着手中的仪器，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上的血云，颤抖地说道：

“检测不到，城内的空气源石结晶密度......和往常没差别啊。”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快要蔓延到城内上空的赤云。

............

十分钟前。

柏舟忍受着深蓝液体和源石技艺消耗殆尽带来的双重虚弱，提着西洋剑犹豫着要不要杀了对方。

她烦躁地捻了一下右耳耳垂，口中喃喃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伊丽尔......”

她那张本就丧的脸上出现了忧伤的神情，眼神随即变得坚定起来，不断地告诉自己：

“她是教会的人......是教会的人......”

就在这时，她发现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涌现出了大量的血液，几乎快要流淌到她的脚下了。

“什么......”

而后，安格妮丝又疑惑地伸出手，她什么都看不到，而源石技艺也自然而然地停下来了。

「我到底发动源石技艺了吗？」

安格妮丝试图挥了挥手，却完全没发现血液与体内源石回路的共鸣。

她什么都感知不到，在她的认知中，一切源于自己的知觉都消失了。

柏舟没有再耽误，开始向安格妮丝冲了出去，扑面而来的却是眼前的血滴，正一滴滴地浸染着她的衣服。

这一幕吓得她急忙将身上的一根粉色的尾羽和胸前口袋的戒指拿出来，然后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黑袍，将它们包裹在一起，埋在了脚下的泥土里。

柏舟的眼前尽是赤红，而那些血滴还在不断被分割，直到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血雾，让她的视野一片红色，完全看不到安格妮丝的身影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血雾触碰到她后，她立刻就感受到了眩晕，身体接受到的指令也变得缓慢。

她还感觉到自己的肌肉传来一阵疼痛，让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那些血滴极其冰冷，她甚至无法认同周围的环境温度是夏天该有的温度，有点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不断环视着周围。

下一刻，那些血雾停止了扩散，全部都汇聚在了安格妮丝的头顶，而后猛地向天空上冲刺。

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的源石技艺释放了多少。

但她知道，只要自己持有发动源石技艺这个思想，并不间断地一直这样想下去，那么她的法术就一定可以施展出来。

深红血液中的源石结晶构成了她的源石回路，在不断地发烫后，血液夹杂着部分深蓝开始飞速流动，坚硬的源石结晶与她的血管摩擦，却也没有让她感知到疼痛。

她的血液在不断地制造着、汇聚着，她不知道自己的源石技艺正在以哪种方式运行着，也不知道血液们构成了哪种血魔法术的结构。

她在心底里将自己的所有源石技艺都念了一遍，却依旧感知不到动静。

荒野上，血云正在安格妮丝不知疼痛地加持下飞速向周围扩张着。

如果安格妮丝此时此刻可以感受到疼痛，她至少会痛苦地呻吟一声，因为她的血液已经在源石回路的运转下高速流动了，让她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柏舟根本无法接近此时此刻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的全身都被血液包裹了，深蓝混杂在其中，却又转眼间消失不见。

而即便柏舟使用再怎么大的力气，也无法击破不断流转的血液，甚至剑刃刚刚伸进其中，就被激流冲了出来。

而天空上的云朵是纯粹的猩红，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雨水落下，如同密密麻麻的箭矢，血红的雨滴砸在了荒野的荒草上、树木上、拾荒者的身上......

血雨冲刷在提卡伦多的东半城区域，将原本黑灰色的建筑物洗刷成了血红色，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看着像是血液的雨水一点味道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这次的天灾云，没有降下城里人认知中的原始结晶块。

即便已经提前发布了通知，但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是有很多人被血雨淋到了。

有的人的表情扭曲，眼神变得痴傻，甚至抱住了街道上的一个电线杆，不停地亲吻着......

有的人不停地在血雨中翻滚着，大声嚎叫着，哭闹着自己好疼好疼......

还有的人行为举止怪异，很多次都摔倒在台阶上，甚至有人开车直到十字路的中间才踩刹车，好在那时并没有任何人在那里行走和行驶......

而柏舟则死死地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给身下的尾羽和戒指抵挡着袭来的雨水，不停地颤抖着，有些无助地看向了还在释放法术的安格妮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