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归零（1/1）

“放心吧，尊上。我瞧着，圣泉岛主心里定是有您的！”西洲语气坚定道跟在玄知身后。

还未等玄知迈出宣神殿，便有带着伤的天将赶来急报：“不好了，尊上。那魔尊将魔界禁兽召出，已到苏芒山山脚下，意欲通过魔界禁兽进犯天界！”

巧合的是，洛禾赶了上来：“尊上，魔界那魔尊诡谲，你还是快去苏芒山上看看吧。六界可不能再经受一场神魔大战了！”

洛禾续道：“把婚书给我，我替你去赴约。”

“可我想亲口同阿留说。”玄知罕见地犹疑着。

洛禾颇为识大体道：“难道，你还怕我把你的若留吃了？我只是替你将婚书予她，探探她的心意罢了，剩下的等你归来自己同她说去。”

“那便有劳师姐了。”

只一瞬间，玄知便带着西洲和受伤的天将消失在了宣神殿中……

酉时三刻，丹若池畔。

若留正揣摩着如何使玄知同意她将元宝带回圣泉岛。

不曾想来人竟不是玄知，而是洛禾，她在心中练习了无数遍的那句“恭喜”，此时如鲠在喉，愣是说不出口来。

若留心下失落，面上平静地道：“怎么是你？”

洛禾反问道：“怎么不能是我？”

若留冷冷道：“我只是没想到，洛禾族长还未同天尊成婚，便已代替天尊赴约了。”

洛禾怔了一怔，显然是未想到若留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洛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对着她浅笑道：“魔界异动，玄知前去查看，想着不好让岛主白白等在这，便知会仙侍来通知岛主一声。”

洛禾继续道：“可我想着，怎么能让仙侍来草草回了若留岛主呢。我便同玄知说，还是我亲自来，也能显出我同他的诚意。”

她听着洛禾这一句一句接着一句的，丝毫没想让她开口的意思，便道：“既如此，我便等天尊回来再去寻他吧。”

洛禾一步步逼近她：“不必了，玄知已经同我商量过了，让我将这婚书拿予你瞧瞧。”

洛禾说罢，将那婚书摊开在她的眼前。

她看着那绯红的婚书上烫金的字体，只觉得十分扎眼：洛禾淑贤，宜其室家……卜他年海枯石烂，共赴混沌。

婚书上的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刃，在反复地抽插她的心，此刻她只怕自己的心已被扎得千疮百孔。

这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连当面拒绝她都不愿意，还让洛禾拿着婚书来羞辱于她吗？

她咬着舌，麻木地说道：“这既是天尊予以洛禾族长的婚书，又与我无关，何必拿来让我瞧呢。”

洛禾逼得更近了，朝她凑过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有了玄知的骨血。”

她心惊，侧目看了眼一旁的洛禾。那日，除了她和熠景，并无第三者在旁啊？况且，熠景虽气急，却也是断然不会不经她同意便知会旁人的。

洛禾又不紧不慢地低声道：“不仅我知道，连玄知也是知道的。玄知自知自己一时鲁莽，令你有了他的骨血，今日我替他前来向你致歉。”

“不过，我同玄知都觉得，你腹中骨血是断不能留的。”洛禾语气脩而阴狠了起来。

若留捂着小腹，愤然道：“洛禾，我无意与你争，也不想再同玄知有任何的瓜葛。只是，我腹中的孩子是我自己的，你们凭什么替我决定。”

洛禾眯眼道：“可这孩子也是玄知的骨血，将来，玄知同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定是这天界名正言顺的储君。”

“可你若生下这个孩子，将来这储君在九重天之外有个混淆血统的兄弟，可如何坐稳储君之位。”洛禾故意点着她，“我本觉得，既然你腹中怀着的也是玄知的骨血，日后生下来接回九重天养育，我自然也是视若己出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玄知竟这么疼我，亦疼我们将来的孩子，我同他说出我的想法，他却断然不肯，誓不同意留下你腹中的骨血。”

若留强撑着听完洛禾这一大段话，捂着小腹欲离开，无奈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洛禾快步赶了上来，堵住了她离去的路。

洛禾咄咄逼人道：“其实，这孩子留下来对你也没有益处，一个他父尊都不肯认的孩子，将来要如何立足在这六界之中！你可曾想过！”

“噗……”若留无一言以复，竟被洛禾这话赶话逼得吐了口血。

她撑持着说道：“我说了，这是我的孩子，轮不到你同你的夫君来做决定。”

洛禾趁着她此刻无力反抗，转动右手，汇聚仙法。

若留只瞧见一簇光往自己的小腹袭去，便两眼昏黑，人事不省……

圣泉岛，秘境。

“啊！不要啊！”榻上的若留猛然间惊醒。

恍惚间，她死死盯着卧房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又冗杂的梦。

梦境跌宕起伏，梦境的开端，自是新奇有趣；梦境的中端，缱绻悱恻，入骨相思知不知；梦境的后端，巨大的痛苦翻涌而来，似要将她淹没一般。

“岛主！”

“岛主！”

“若留！”

她这才留意到被她的惊呼引来的，在她的卧榻旁站着的三位。

“长老，艾叶，熠景。你们怎么都站在这？作甚？”她莫名地问道。

常衍长老心疼地瞧着她道：“岛主，你离开岛上这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究竟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艾叶哭丧着张脸：“岛主，上次我去九重天寻你，你还同我有说有笑，如何回来的时候是这般模样的。”

熠景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欲言又止。

没一会儿，熠景转过头对常衍长老和艾叶道：“长老，艾叶，她服了药，又泡了三日的圣泉，睡了这些日子，这会儿能醒过来，我想她已经无甚大碍了，要不你们先出去，我再给她切个脉吧。”

若留朝着瞅着她的常衍长老和艾叶，微微一颔首，示意他们出去。

“那便有劳三殿下了。”常衍长老向着熠景拱手道，之后便带着艾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