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见叔父,战延津中(1/1)
赵旻笑着抱拳:“叔父大人,旻亦想出一计。”
年过不惑的颜良,无心与刚过弱冠的侄子玩“手心写字”的游戏,他笑道。
“我之计为:假冒曹军,将计就计,诱于文则和乐文谦现身!”
赵旻心中吐槽:你也说了,他俩既然带着兵一直跑到西边河内郡,又怎能一夜之间渡河三百里杀回延津?
于是他摇摇头:“叔父大人,如今咱们既已占据主动,而于禁乐进又陷入被动,何不弃延津而走,转而攻取原武城?”
颜良虎目中精芒一闪。
“妙!于禁和乐进必将回城驻守!而若回城,原武城必为首选!阿旻,咱们半途击之如何?”
赵旻仍旧摇头:“叔父大人,黄河渡口众多,咱们无从得知他们自何处渡河,况且,若他们已回原武城又当如何?”
颜良哈哈笑着站起身:“你这孩子思虑当真周全!你且去吧!能否说服你家叔父,便要看你本事!”
赵旻心中狂喜。
他虽有原身记忆,但一想到能亲眼见见他偶像之一的赵云,心情便激动万分。
他表面平静依旧,躬身抱拳道:“多谢叔父大人!”
颜良一脸嫌弃:“阿旻,点齐本部兵马!一曲人马去请人过来?你也不怕寒酸!”
赵旻笑着行礼:“诺!”
颜良蓦然想起一事:“阿旻且慢!你可有把握说服淳于将军?”
赵旻颔首:“叔父大人但请放心!旻虽无半分把握,但旻只需说服家叔父即可。”
颜良捋须笑道:“甚善!你且去吧!”
赵旻拜别颜良,匆匆向颜良本部驻扎的县衙后校场行去,沿途所见皆为土坯瓦屋,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值此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所以曹操才会写下那首《蒿里行》。
自己若能尽快终结乱世,该有多好?
我是给袁老板或者曹老板打工好?还是自主创业好?哪种方式耗时更短?还有,对残害百姓的汉灵帝生的儿子刘协,我又该如何对待?
汉灵帝或直接、或间接害死数百万无辜百姓,我该不该鞭他的尸?
刘协是父债子偿?还是代父受过?
真是扯淡的乱世!
赵旻按捺下心中杂念…不,准确来说,是无君主的民主主义观念,快步走上校场。
待确认兵卒们皆已用过饭,他便匆匆点齐本部千余骑兵,打上颜良的“颜”字大旗、自己的“赵”字大旗,向西疾驰而去。
他沿着金堤西行,心中默默感念王景大恩之余,也忍不住幻想,若自己利用前世在建设兵团学到的知识和技能兴修水利,可否造福天下苍生?
后世人只看到史书记载袁绍之胡言乱语,又有几人能想到,袁绍待春耕完毕方出兵的苦心?
曹操真比袁绍更伟大?
正月,正是春耕忙碌之时!曹操若当真体恤民力,为何不待春耕完毕再出兵?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到底是该打工,还是应自主创业?
赵旻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曹操如此忌惮刘备,焉能给其喘息之机?
赵旻心中,在打工和创业之间纠结了一路,直至远远看到“淳于”、“赵”字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激荡。
他高举右手,大喝道:“止步下马!”
原身或许不通文采,但治兵确实有方。
他甫一大喝,身后骑兵便立即勒马。
赵旻牵着马向黄河畔行去,只见以圆木绑扎、头部削尖、高达丈五的袁绍军营寨,将黄河两处渡口包裹得水泄不通。
透过圆木寨墙,可以看到营寨中望楼林立,每个望楼中均有两名斥候在瞭望。
赵旻心中暗赞:若文丑有赵云这两下子,焉能在延津被曹操六百破五千?
行至辕门前,见十几名兵卒端起长枪对准自己,他便摘下军司马之印绶,双手微微躬身呈向前。
“偏将军颜良麾下本部司马赵旻,求见淳于将军麾下屯骑校尉!”
看官们千万莫小看偏将军。
值此未至三国时期之际,将军衔尚未滥发,真两千石的偏将军已是与州牧同级的极高之职。
周瑜至死都是偏将军!
那十几名兵卒当即收起长枪。
其中一个屯长走上前,先仔细验过赵旻手中本部司马的铜印黑绶,又定睛打量一番赵旻、以及其身上皮甲、头上兜鍪及佩饰后,方才抱拳行礼。
赵旻做为比千石的军司马,虽不属同一军,但也不容他这小小屯长不敬。
“赵司马请稍候!”
那屯长恭恭敬敬将印绶还给赵旻,抱拳行礼后匆匆进入营寨。
未几,“嚓嚓”的甲叶碰撞声中,一名绣袍铁甲、头戴兜鍪、佩银印青绶的武将匆匆奔来。
那武将四旬上下年纪,身高约有八尺五寸,也就是后世一米九多,他体型虽略显瘦削,但自带一股勃勃之英气,使人不敢小觑。
他五官与赵旻相似,但脸型较后者方正不少,因此他少了几分俊秀,却增了不少威严。
他正是赵旻的嫡亲叔父、无数人的偶像赵云。
赵旻顿生孺慕之情。
他疾趋上前,不顾身上皮甲束缚,拜倒行了个稽首礼。
“叔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子一拜!”
赵云未想到侄子竟会行如此大礼,当即将他扶起,口中嗔道:“赵司马,军营重地焉存私情?速速起来!”
赵旻心中感慨:这就是名将之姿!
赵云仔细为赵旻掸去尘土,方才凝视着比自己略矮的侄子,手扶着佩剑问道:“从文既已至此,想必白马城已易主?”
赵旻正要行揖礼,想起叔父方才嗔怪,这才改为抱拳军礼:“回赵将军,我家将军已打退曹贼、攻下白马,故遣末将至此,请淳于将军至白马城扎营。”
赵云并未答话,而是一把攥住侄子的手。
“从文,此何人所为?”
他指着赵旻那被麻布裹住的虎口,蹙眉问道。
赵旻体会到赵云那浓浓的关怀之情,心中登时一暖,便简略说了一遍白马城下之事。
这对叔侄委实有趣。
赵旻绝口不提进辕门,而赵云也未主动邀请其进入。
二人便这般立于辕门攀谈。
听罢侄子的讲述,赵云欣慰一笑:“从文做得甚好!兄长有后矣!”
他担心这句话引得侄子心伤,旋即又道:“从文,你且为我讲上一讲,那于文则如今何在?”
赵旻捡起一支长树枝,以现代地图的方式,在地上画出河内、汲郡、官渡、颖川等地的局部地图。
他在黄河以北的获嘉、黄河以南的原武上各画了个圈。
“叔父大人…赵将军请看,于文则最有可能出现之地有二:河北之获嘉、河南之原武!”
赵云也找出一根树枝,将获嘉轻轻划掉。
“于文则不可能在获嘉。”
赵旻悚然一惊:“叔父…赵将军,获嘉莫非已被于文则焚毁?汲县如今又如何?”
赵云既惊且喜地看向侄子:“从文,我们不过旬月未见,你竟已有这般见识?你且说来听听!”
赵旻将他对颜良分析之言复述了一遍,赵云连连颔首。
“然也…果真如此…甚是!”
赵云拍了拍侄子宽厚的肩膀,笑得甚是开心。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阿旻,叔父送你之简册,看来你确实已用心苦读!”
他转向北面,蹙眉看向滔滔大河,沉吟道:“从文,于文则大有可能已至原武,且极有可能夜袭!我军营寨俱为木制,这几日不但无雨,且风不弱!于文则若火攻…”
原武至此处渡口,不过七八十里,以于禁和乐进治军之严,趁夜行军八十里毫无问题。
赵云似是打定了主意,他神情平静地看向侄子。
“阿旻,你且回白马城,我与淳于将军商议一番后,自会至白马城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