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得强援,谋泰山下(1/1)
忙完这一切,程昱指着自己,对张飞昂然道:“老夫以自身作质,翼德只要随老夫跑一趟,在此期间玄德公家眷若有半分差池,你尽管取老夫性命!”
赵旻心中暗叹,但也只好取出董昭开具之公文,抱拳道:“张叔父若仍不放心,可带上这份东郡太守之公文,沿途若有官吏诘难,便可将其出示。”
张飞劈手夺过公文,匆匆浏览一番,确定其为通行之公文后,当即展颜大笑:“如此,我便放心矣!你们二人且稍等!”
他持着丈八长矛,急匆匆赶向自己所率那彪军中,将公文塞给一名武将后,对其吩咐几句,便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于是乎,由程昱那名心腹骑马带路,张飞那颇显杂乱的车马队伍便径直向鄄城赶去。
至此,解决一桩大心事的张飞,方才看向程昱和赵旻这对狐狸。
“你们且说说看,要做何大事?”
有程昱和张飞这顶级的一文一武随行,赵旻心中底气更足。
他将自己与程昱优化后的计策,对张飞详细解说了一遍。
张飞本就既大又圆的双眼,此刻瞪得如铜铃一般。
“你们这是去送死?那臧宣高武艺不差,又颇有谋略,你们…何异于羊入虎口?”
赵旻洒然一笑:“张叔父岂不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乎?”
程昱捋须昂然道:“翼德莫非怕了?车队尚未走远,请!”
言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飞怒极反笑:“荒谬!我张翼德怕过何人!程仲德你休要小觑我!”
他用力一顿矛纂:“从文,我便随你前往,大不了,我一矛搠翻那臧宣高,咱们合力杀出重围便是!”
程昱捋须颔首:“这才是万军之中,斩将如探囊取物的张翼德!有翼德之助,大事定矣!从文,咱们启程!”
赵旻笑着抱拳,正欲指挥骑兵们开拔,却见张飞扬起手中长矛:“且慢!”
赵旻疑惑道:“张叔父尚有何事?”
张飞讪讪一笑:“我来时赶路甚急,又与你大战一场,此刻饥肠辘辘,从文可有干粮?”
赵旻失笑抱拳:“自然有!”
他看向程昱,后者摆摆手:“老夫路上已吃过干粮。”
张飞蹙眉嫌弃道:“不会是人肉脯吧?”
程昱怒发冲冠:“张翼德!你虽勇冠三军,老夫亦不怕你!老夫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匹夫之怒!”
赵旻头大如斗,当即拦在二人中间。
“程公息怒!张叔父口无遮拦,程公尚请包涵。”
他给张飞狂使眼色。
张飞悻悻然抱拳:“是我失言,请程仲德勿怪罪!”
万幸程昱与张飞相识多年,知道后者就是个混不吝,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嘴贱失言的张飞当即转移话题道:“阿旻,你若想见臧宣高,便休要去泰山,其人及他那帮弟兄,眼下皆在琅琊。”
程昱霍然转身:“臧宣高何以在琅琊?曹孟德不是命其屯驻奉高?”
赵旻心中冷汗直流。
他霍然惊觉,自己对于泰山贼的认知…有些捉急!
他们的性质似乎迥异于黑山贼和白波贼?
而且,他们居然远离泰山,活跃于后世临沂一带?
他一边苦苦思索,一边为张飞递上食水。
终于扳回一局的张飞咧嘴大笑:“徐州初定,昌豨那恶贼又被曹贼任为东海太守,是以他在东莞县屯驻。”
汉末东莞县,当然不是后世东莞市,而是后世临沂沂水、莒县一带。
赵旻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昌豨与臧霸守望相助?”
张飞笑得直不起腰:“阿旻大谬矣!昌豨与臧宣高有罅隙!俺老张甫自琅琊折返,是以最为清楚琅琊局势。”
赵旻从不自作聪明,他对张飞抱拳道:“张叔父且请用些粗鄙饭食。旻与程公再商议一番。”
张飞也不客气,当即风卷残云般开怀大嚼起来。
程昱将赵旻拉到大石之后,压低声音道:“主公,如今看来,情况有变。东平国身处青州前线,老夫只关注此一郡之地,并不了解泰山、琅琊二郡如今局势。”
赵旻会意颔首:“旻明白!旻自当多问张将军。”
程昱颔首:“正该如此!老夫不愿理会那粗鄙武夫!”
赵旻笑着抱拳:“此事不劳程公,交给旻即可。”
二人相视一笑,走到各自骑兵之前,翻身上马。
张飞在狼吞虎咽之下,很快用罢干粮和赵旻特意准备的凉汤…也就是凉白开。
于是乎,赵旻率着他老丈人的一屯骑兵、程昱率着自己的一屯亲兵、张飞扛着自己的大枪,荡起片片烟尘,向东南的琅琊郡治所开阳县进发。
鄄城至开阳县,足有近七百里,二百余骑兵晓行夜宿之下,六日方至开阳城外。
途中,在向张飞询问清楚琅琊郡局势后,赵旻终于清楚了如今臧霸等人的详细情况。
臧霸自是在开阳城中,尹礼、吴敦则在开阳周边屯驻;而孙康、孙观兄弟则屯驻于沂水、沭水之间。
此五人算是互为犄角、守望相助。
与臧霸不甚和睦的昌豨,独自屯驻于东莞县,俨然自成一系。
出乎赵旻意料的是,看似粗豪、胸无点墨的张飞,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以我观之,臧宣高颇具治国之才!开阳城如今欣欣向荣,颇有百废俱兴之势!
相较而言,孙康孙观兄弟,便要略逊一筹;尹礼吴敦,呵呵,虽尚知约束手下,但已差之远矣!至于昌豨,俺老张亦欲除之而后快也!”
于是,三人迅速统一思想。赵旻那条毒计,虽已被改得面目全非,但唯独针对昌豨之时,仍保留其原貌。
因此,统一思想后的三人,在抵达开阳城后,并不急于进城,而是准备打探清楚臧霸的行踪。
有赵旻这个前世的大内保镖头子,以及程昱这个三国顶级谋士在,打探情报当然毫无难度。
大内保镖头子绝不容小觑,这个行业的天花板极高,曾出过做过克格勃的某某大帝。
当晚,在亭传下榻的他们,便了解到臧霸如今正在城外农田,因春旱而焦头烂额。
由此可见,臧霸绝非宋公明那种人可比。
赵旻又犯了那个毛病: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也因此,赵旻了解到,曹操为何会如此缺粮。
因为这一年兖、徐、豫三州大面积大旱!
至于司隶…曹老板暂时未完全掌控三辅;而洛阳、河内战乱频仍,地主家都没余粮。至于河南尹…对不起,那是官渡前线。
而相对应的,冀州黄河北畔的魏郡旱情并不严重,赵国、襄国水量丰沛,广平、巨鹿境内水泽密布,常山、中山二国…赵旻没听说今年有春旱。
天时在袁不在曹也。
赵旻想起来路的河道,有些纳闷:“程公,琅琊多水也,何以受春旱所困?”
虽然程昱如今是赵旻僚属,但这老头儿一直因受赵旻威压而耿耿于怀,是以他以关爱智障的眼神乜了新主公一眼。
“何以引水灌溉?区区水车乎?呵呵,杯水车薪也!”
赵旻疑惑道:“此事易耳!阿基米德…”
他醒悟过来,这是东汉末年,不是西历二十一世纪。
“阿基米德何许人也?羌人?匈奴人?亦或扶余人?”
程昱诧异道。
“非也,程公,此乃西域之大秦人也,其人精于匠造。”
程昱捋须笑道:“从文若可解决臧霸燃眉之急,或有助于咱们计成!只是,从文有几分把握?”
赵旻心中冷笑:嘿!我这个暴脾气!你这老匹夫给我等着,我让你见识见识大不列颠培根子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
他微笑着行了个揖礼:“程公但请放心,从文有九成九把握,少说一点,已示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