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欲谋胜,意难平7(1/1)
赵旻又喝道:“陈将军,令儿郎们尽速绑缚俘虏,关押至我船上,切记优待顾先生及陆先生。
季弼兄,待儿郎们接收顾先生之斗舰后,便清撤火船,紧随顾先生之斗舰南下!
子山兄,子旗兄,二位尽速骑马赶往军营,随王司马调集艨艟,江东之伏兵应已尽墨,令王司马率我本部亲兵,护送吴侯南下!”
四人先后领命后,各自去忙碌不提。
孙策这时方才大喝:“孙权,滚过来!”
孙策此言一出,在斗舰上兀自叩首不止的孙权,便跌跌撞撞地下船登岸。
赵旻、孙策和鲁肃三人,则好整以暇地缓缓下船。
此刻,鲁肃已对算无遗策的赵旻心悦诚服。
因为,即便换成是他本人,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干脆利索。
在鲁肃看来,谁能如赵旻这般,仅以区区三四千兵卒,便能玩上这么一出一力降十会?
赵旻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确用兵如神!便是军神孙武再生,亦不外如是也。
孙武是谁?那可是孙策的老祖宗!
顾雍和陆逊相视苦笑。
他们布局如此精妙,却被这名不见经传的赵从文旦夕之间轻松破掉。
最可怜的当属顾雍,他不但被赵旻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被王孟耍得团团转。
陆逊低声道:“元叹兄不应引狼入室也!”
顾雍叹道:“徐州素与孙伯符有旧怨,我又焉能料到,赵从文竟会暗中助孙伯符?”
陆逊苦笑摇头:“时至今日,元叹兄仍未看出,赵从文实为冀州袁本初麾下?”
顾雍闻言,神情变得万分惆怅。
“伯言有所不知,我初见其人时,其人一口正宗广陵话。我实以为,其人乃陈元龙族中从弟也!赵从文何其黠也!
只是,伯言可知,孙仲谋那两千骑兵为何尽墨?”
陆逊突然失去了交谈的兴致。
他微微扬首,示意顾雍看向那密密麻麻的纵火船。
“元叹兄,必亦为火攻也!赵从文果有神鬼莫测之机!”
不提这二人喁喁私语复盘战局,且说孙权狼狈不堪地登岸、向其长兄孙策跪倒后,孙策便接连三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吃里扒外!豚犬不如!狼子野心!我打不死你!”
孙权吃了三个耳光,一时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赵旻暗叫可惜:我若能抽这未来的东吴大帝一耳光…该何其快哉!
他暗暗打量孙权一番。
只见其人虽未及冠,但身材甚是昂藏,即便跪于地上,也不比一米七的顾雍矮多少。
其人相貌虽不及孙策俊俏,却自得一份威严,虽被其长兄的三耳光抽得两眼发直,却也能看出其人双目有神。
发泄一番后的孙策恨恨道:“孙权!吴郡士族乃江东之蠹虫也!你我若不能将其压制,将来必反受其制也!”
孙权哽咽道:“兄长,权攻徐州全军覆没,幸得元叹先生安慰,其人称吴郡陆氏、顾氏将全力助孙氏立足江东,但要先给兄长下马威。
权再三向元叹先生、伯言兄强调,万不可伤兄长性命,如此犹不放心,是以权才会随元叹先生至此也。”
赵旻听得只想翻白眼。
好一个腹黑皮厚之徒!这等鬼话,反正老子不信!
鲁肃也微微蹙眉,对孙权心生恶感。
有人欲对你兄长不利,你不应先通知乃兄?为何反而始终隐于暗处?其心可诛也!
然而,护犊子的孙策显然不这么想。
他神情稍稍缓和下来。
“仲谋,我知你对我必无恶意,然则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先随我至丹阳,向母亲大人请罪!
其后,待此番事了,你便至淮南镇守,谨防刘景升东侵、曹孟德南犯!”
孙权一把鼻涕一把泪,再次请罪后连声称是。
赵旻替孙策着急。
这等大逆不道、无父无兄的畜牲,你孙策难道不应该派他去征伐山越,再暗中置他于死地吗?留他何用?
不怪赵旻腹黑,盖因谋逆这种事,有一便有二。
鲁肃暗暗打定主意:待护送主公至丹徒、全主臣恩义之后,我定要北上追随从文!江东留此隐患,日后必生乱!
赵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决定拖到吕范和太史慈赶到江都县时,再护送孙策至丹徒。
天知道顾氏和陆氏有没有在丹徒隐藏伏兵。
同时,按照吕范和太史慈的决策力及执行力,最多还有两日,这二人便可沿长江顺流而下,抵达江都县长江渡口。
而此时,已近晡时。
于是乎,在赵旻有意放缓节奏的情况下,直至艳阳渐渐西沉之时,这两艘斗舰方才缓缓转向,沿中渎水南下。
在经过赵旻分组反复多次问兵卒们口供,他已确定:埋伏于渔村的伏兵,有近四千人,且均为吴郡士族私兵。
尽管此时他们仅剩不足四百人…
囿于邗沟远窄于长江的河面,并得益于赵旻充分的准备工作,那场火攻杀伤力确实十足。
腹黑男决定充分压榨这不足四百俘虏的剩余价值。
于是他解下这些俘虏的甲胄,分出两屯善射的骑兵看管这些俘虏,让俘虏们负责为渔民重建家园。
当然,赵旻最多让这些俘虏吃个半饱,还要让他们干重体力劳动,以防他们私逃甚至作乱。
为此,腹黑男沾沾自喜:老子比那残暴不仁、爱杀降卒的曹操强多了!
顾雍和陆逊被绑缚得极为结实,口中还被塞进一块麻布,分开关押于陈矫为赵旻准备的那艘斗舰上。
孙权同样被赵旻绑缚结实,押进赵旻、孙策与鲁肃所在的这艘斗舰舱室中面壁思过。
赵旻…当然是亲自动手、亲自押送。
在将舱门锁上之前,这个老银币阴恻恻道:“孙仲谋,你若敢再犯我徐州,我必再送你一场全军覆没!你若敢亲征,嘿嘿,当心你项上首级!”
给未来的东吴大帝留下大片心理阴影后,老银币兼腹黑男志得意满地缓步离去。
在他特意嘱咐之下,直至子时,两艘斗舰方才缓缓泊于王孟营地旁。
步骘、卫旌和王孟早已等候他们多时。
在迎接赵旻等人下船时,王孟和步骘又为其主公献上助攻。
“主公,旧营地已烧为焦土,且艨艟一时之间征调不及,不如暂且于船上留宿一宿如何?”
赵旻暗道:干得漂亮!明日再拖上一拖,最晚傍晚时,吕范和太史慈必能赶至江都,届时孙策便将彻底无忧!
于是他温言道:“王司马英勇作战,甚为劳苦;子山兄和子旗兄筹措艨艟亦颇多艰。
既如此,诸位今晚且安心歇息,待明日用过午饭后,我再护送孙将军南归不迟。”
经过这一昼夜,吴郡士族私兵已被赵旻和孙策消耗近万人,而且此时赵旻和孙策有近四千之众。
此消彼长之下,加之兵卒们鏖战劳累,王孟便懒得再搭建守备森严之营寨。
他们在两艘斗舰停泊的江渚上就地扎营,如此一来,若骤然遇袭尚可互相照应。
王孟吩咐麾下兵卒为战马添足草料、留足巡夜兵卒后,便与麾下儿郎们一起枕戈和衣而眠。
步骘和卫旌则随赵旻上船歇息。
见赵旻与孙策把手言欢,进入同一间舱室歇息,鲁肃担忧不已。
于是他悄悄将步骘请入自己舱室之中。
“子山,你族中可有出色女子?”
鲁肃蹙着眉问步骘。
步骘一怔:“子敬兄尚未婚配?”
鲁肃摇头叹息:“主公与吴侯…似乎…这…我难以启齿。”
步骘恍然大悟。
他哑然失笑道:“子敬兄勿忧!弟本欲至江东投奔同族一位族兄,因与元龙兄及季弼兄甚为投缘,这才于广陵驻足。
弟那位族兄有一女,年方二八,闺名练师,娉婷袅娜、妩媚动人,今随弟族兄暂住于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