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冀城再相见，姑臧三日还5（1/1）
“妾送卫将军出城。”
赵旻颔首。
“如此，有劳王夫人。”
卫府众人此时皆已放弃治疗。
反正前有曹孟德，苟哥不是好人妇的头一个，更何况之前…他们的无良主公已经有了卞夫人和大乔。
赵家的糟老头子眼皮狠狠一跳…
这糟老头子却非但不敢开口，连头都不敢抬…
去岁卫府在凉州大杀四方，韩遂至今都音讯全无、死不见尸（除骨头外，肉体应该已被细菌分解成肥料滋养大地），谁还敢捋卫将军虎须？
卫府众人正要离去，却听得王家仆客高呼。
“主君，毛府君至！”
毛府君，便是如今的安阳太守、陈留士人毛玠毛孝先。
赵旻闻言向下压压手，示意众人归席。
少顷，毛玠大步流星而来，径直走到赵旻几前、深深一揖。
“玠参见主公！”
随即，其人又与一众同僚见礼。
冀城一众士族豪强同时起身、向毛玠行礼。
机灵的王家仆客早已为毛玠搬来小几和坐席、并摆上美酒菜肴。
毛玠不急于入席，而是再次向赵旻深施一礼。
“主公，玠有负主公重托，请主公责罚。”
赵旻知道毛玠为何请罪，是以前者笑着挥挥袍袖。
“孝先不必自责，乱世尚未终结，兼且一两年之间，户口焉能增长如此之速？”
没错，让毛玠自责的，正是汉阳郡的户口问题。
但人又不是猫狗，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便呈几何倍数增长？
赵旻复又道：“孝先，五年之内汉阳郡若可增户至十万、人口增至五十万，我便心满意足。”
在历史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在曹魏所谓的凉州鼎盛时期，凉州整体人口恐怕都不足五十万。
因为陇右，也就是陇西，那是曹魏和蜀汉必争之地。
历史上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十一伐中原，战场均在凉州。
连年战乱之下，凉州还能有多少人口？
综上所述，赵旻对毛玠提出的要求不可谓不苛刻…
但话说回来…
杂胡难道不是人口？
所以，赵旻的意思不言而喻。
见毛玠抚须若有所思，赵旻微微一笑。
“孝先，如何？你可否达成此户口？”
冀城一众士族抚须蹙眉，王异那对凝视着赵旻的美眸一亮，俨然若有所悟。
与毛玠皆为中原士人、且与其人有故交的荀攸，忍不住提醒道。
“孝先，凉州丁口实则不在少数也！”
毛玠终于恍然大悟，但同时，其人一脸难以置信。
“主公之意为…收纳杂胡为大汉子民？”
赵旻颔首后霍然而起。
其人抚须正色道。
“自古皆贵中华，而贱夷、狄，吾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吾如父母。
南匈奴人如是，氐人如是，诸羌、乌孙、大月氏、大宛、康居等，亦将如是！吾堂堂皇汉，应如前汉世宗武皇帝时一般，纳四夷为子民、收天下之民心！”
赵旻一言不合就装笔。
好家伙！
后世那位胸襟、气魄可包容天地的天可汗之名言，也被赵旻这个大笔袋提前搬运至此。
赵旻这等磅礴大气之言一出，在场之人皆被触动。
本就崇拜赵旻的卫府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主公之广阔胸襟，某等拜服！”
本就视恩师赵旻如神人的曹彰、曹植二人，此刻更是恨不得当场喊赵旻一声“阿父”。
若非亡父孝期未满，这俩小子恐怕还会催促卞夫人尽快改嫁赵旻。
直至此时，表面谦卑、实则心高气傲的曹洪，方才对赵旻彻底心服口服。
曹洪暗道：孟德兄气魄虽苍凉豪迈、胸襟可达四海，然终不及从文远矣！
王异被赵旻震惊到久久不能言，其人美眸异彩涟涟。
冀城士族则干脆拜倒顿首。
“卫将军志存高远，老朽等必竭心尽力、助卫将军重现前汉之荣光！”
赵旻…
装笔成功。
然后…其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其人洒然转身、从容离去。
“我与诸君共勉！告辞！”
王异将赵旻送出城后，凝望着赵旻那昂藏挺拔的背影，美眸中神色复杂。
远去的赵旻环顾左右，突然笑道。
“诸君，欲使夷、狄臣服于我皇汉，首先应使其如南匈奴、氐人一般，对我皇汉畏服方可！
我之所以率五万卫府铁骑出征，其用意便在于此也。诸君务必竭尽全力，我等方可一战而竟全功！我与诸君共勉！”
是夜，卫府众人志气昂扬、壮怀激烈。
归营后，众人三五成群、各自组群热议。
个中详情不再赘述。
一言蔽之，在赵旻装笔成功之后，卫府众人又一次统一了思想认识：
先打服凉州、西域之夷狄，再设西域都护府统御之，以复前汉之荣光！
于是乎，翌日卯时，在这种豪迈雄壮的气氛中，五万铁骑准时开拔…
赵旻并未留给庞统一兵一卒。
因为马休的部曲已转交于斩了马休的夏侯惇、曹仁二人，大散关如今并不缺兵力。
大军整装待发之时，王异也率一队部曲匆匆而来。
王异当然不是超勇美少女香妹子，故而其人需要部曲沿途护卫…
当然了，因赵旻之故，王妹子不必再率数百部曲随行。
凉州之地民风剽悍，女子善骑马、懂武艺不足为奇。
冀城距姑臧城有一千二百余里，赵旻只给了渊哥三日时间。
是以，一路上卫府大军仍然晓行夜宿、以日行四百里的超快速度赶赴姑臧城。
在次日的戌时中（晚上八点左右），卫府大军便途经襄武城（今定西市陇西县），抵达媪围城（今白银市景泰县）外。
这也得益于因商队往返、道路得以修缮之故。
大军既至媪围城外，便到了赵旻与王异说再见的时间。
二人重逢短暂、再相见难。
是以二人虽有万语千言，却相视无语凝噎、最终幽幽一叹。
赵旻咬了咬牙、调转马首，向军营疾驰而还。
王异俏脸上，珠泪涟涟…
佳人注定今夜无眠。
媪围城外军营中，赵旻刚刚整理好床铺，石韬和崔州平二人便出现在赵旻帐外。
“深夜造访主公，请主公恕罪。”
赵旻挥挥袍袖。
“无妨，你等且入内！”
三人落座后，赵旻含笑看向二人。
“一旬左右我军便急行近三千里，广元、州平，你二人可否适应？”
二人作揖答道：“回主公，某等曾略习武艺，筋骨尚可，并无问题。”
前文曾提及，汉末士族豪强子弟，大多文武双全。
司马徽门下弟子更是如此：徐庶剑术便不在史阿之下，而且与赵旻一样，徐庶的剑术…是杀人的剑术，简洁、精练而又高效。
赵旻颔首后又道。
“你二人寻我，乃为探讨西域治策而来？”
石韬、崔州平早已习惯赵旻之多智近妖，是以二人颔首行礼。
石韬道：“回主公，正是如此。愚以为，治西域当效仿秦及前汉之羁縻，而不可一味攻伐。”
所谓“羁縻”，类似于今日的“两治”。
即在“遐荒绝域、刑政殊于函夏”的区域，实施“怀柔远人，义在羁縻”的政策。
说人话，羁縻之策就是由当地酋首自治、奉集权王朝为主、以朝贡的形式向集权王朝天子上缴税收。
崔州平补充道：“是故，主公重设西域都护府后，可任命西域大国诸王为都尉，协助大都护共治西域，愚以为，如此西域方可安也。”
赵旻设立西域都护府，最主要目的当然是保障丝绸之路畅通无阻，但话说回来…
西域若战乱不休，谁还敢做生意？
所以总体而言，石韬、崔州平的提议完全正确。
苟哥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