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终章（二）（1/1）

一声雷鸣过后，一道闪电劈开华胥混杂着诡异色彩的上空。漂浮在这些诡异色彩中的金色露台坍塌，它的废墟落下将它下方不远处的孤宅埋葬。

......

“什么？”且月的确对此有所察觉，但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可是....怎么会...”

她因悲伤而语无伦次，她重复着那些毫无逻辑的话语最后只是陷入了沉默，她沉默着用力握紧川泽的手，沉默着流下眼泪，沉默着看向他。

他感受着她内心翻涌而起的那些复杂的情绪也感受着属于自己的自内心而起的情绪，在片刻的沉默后，他轻柔地将她搂入了他的怀中。他用颤抖地手像往常他曾做过很多次那样抚摸她柔软的发丝。

“川泽，我们去看日出吧。我想去看日出和你一起。”

“好。”他毫无迟疑地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们驱车上了山，却在半山腰下车，而后两人手牵着手踩着雪缓缓爬上了山。在山顶，他们并肩坐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紧紧依偎，沉默着等待日出仿佛一对在末日迎接日光的恋人。

等了很久，天终于开始亮了，太阳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们仍然靠在一起，沉默地凝望着泛白的天幕。

“其实，没有太阳天也会亮的，大雨也并不是因为晴天的出现而停止的。且月”终于，川泽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仍然还害怕着。”

“离别之时，早已不同了。”

且月侧过脸看向他，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神色柔静，只是眼眶有些发红。且月觉得他的身上突然凭空多出几分神性，这使得他像是淡蓝色的柔和得如同朦胧轻纱般的月光，这光照到她身上缓慢却持续不断地温暖了她。

川泽缓缓贴近她，直到他们的呼吸只在咫尺之间，他们对视着。而此刻，远处的天幕早已被金黄色的朝阳尽染，阳光落到他们身上将他们照亮。

“太阳出来了。”川泽轻声说道。

且月回过头，看向远处悬在天幕上的太阳，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晃眼。而后她再次侧过脸看向川泽却发现他正在消散。

“川泽”她有些激动的起身，有些哽咽地喊他的名字。

川泽也站起了身，他沉默着并不回应她。只是伸手扶住她的头，缓缓靠近她，直到他们的头紧紧贴在一起。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绵绵不绝落下。在一道金光后，且月闭上了眼，陷入无边无际的白色之中。她拼尽全力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一阵耳鸣过后，她听到了雷声，风声和雨声。

那雨声随着雷声的愈演愈烈而越来越大，终于在一阵雷声过后她睁开了眼。

她在房间里，这里窗门紧闭着，灰色的帘子覆盖着透明的玻璃，窗外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从床上坐起掀开被褥离开了床，她缓步走到床边将覆盖在玻璃窗上的灰色帘子拉起，她耳边的雷声风声和雨声在这一刻突然具象化。

窗外下着大雨，若隐若现地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和呼啸的风声。短暂地观察过后她转身走出了那个房间，走到了雨里。

匆匆落下的雨湿润她的衣衫，她站在雨里闭着眼任由大雨的侵袭，直到他撑伞而来，他绣着银色蝴蝶的暗红色袖口被雨水沁湿，胸口的青龙玉佩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

终于，他停了下来，停在了且月的身旁，这里的一切也随着他脚步的停止而静止，雨珠悬空，闪电停滞，雷鸣戛然而止。

“且月。”

且月抬头看向他，对上他的目光，而他的目光里闪动意味不明的感情，是亏欠还是不舍或者别的什么？而后他川泽低头俯身最后一次深深吻了她。

“走吧，穿过这片大雨，离开这里，不要再回头。”

“去哪里？”且月不解。

“走出这片大雨，即使未来这场大雨余下的潮湿依旧会包裹着你，但你再也不会被困住了 。你有力量，你能对抗虚无，你会成为你自己，你会去到你真正想去的未来。”

“未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

“且月，往前走，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自己是谁，你的未来是什么。”川泽依旧哽咽着语气强装平缓地说着。

且月内心不断涌上的悲伤是春日的潮水，夏日的雾都，潮水，水汽带来的潮湿密密麻麻覆盖包裹着她的心。但她却不再因此而感到绝望麻木，但她仍旧此而落下眼泪。于是她伸手最后一次拥抱了他。

而后且月放开了他，不再看向他，只是伸手为自己拭干眼泪就转身离开了他。

她身影单薄缓慢地向前移动着，这一次川泽不再跟随在她身后或者走在她身旁，他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里，川泽才将目光从她离开的方向移开。他将手中巨大的黑伞抛下，在黑伞落地的一瞬这里静止的一切又动了起来。

雨水落到他的身上浸湿他的衣袍，他全然不觉只是抬手结印施法。

“且月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他喃喃低语。

巨大的金光后，川泽消散了，银色的蝴蝶自金光中飞出成群结队穿过大雨，穿过空间。

且月穿越了大雨走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白中，正当她疑惑应该往哪继续走时。一大片银色的蝴蝶凭空出现在了这里，这些银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来回围着她打转，似乎想要带她去某处。于是她跟随着这些银色蝴蝶向前走着，直到一扇木门出现在这片白色空间时这些蝴蝶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