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送死的差事（1/1）
生为国民，死为国魂。
王立轩可能就在此时明白了这个胸针和刘姨之前给他的披风怎么会流转到自己的手中了。
明白了刘姨为什么说这是一种精神传承而非纪念。
虽然他从心眼里很敬佩这种人，但他实在难以苟同，他扪心自问，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我明白的。”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我明白它的意义。”王立轩又说了一次。
他的眼神很坚定，吐词很清晰：“虽然我和父亲的接触不多，但他一直是我的目标！”
孙广山用袖子一擦，胡乱抹去眼里的泪水，大声赞扬道：“好孩子！是他的种！骨子里就是！”
这下王立轩没有反驳他。
他沉默了两秒，开口道：“虽然我很想和孙叔细聊，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孙叔，我还有急事儿要做，得走了。”
“对了，忘记问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总不会是……”孙广山皱起了眉。
“是为了完成副校的作业。”王立轩看向孙广山中校。
“作业？这么危险的地方？”军官们有点儿疑惑。
“我们是有特遣队的保护的。”
副校实施的制度在几乎每一个军人都清清楚楚，但没有什么作业是来这么危险的前线。
“该死，是特遣队和守护者联系上了，又是中央……”有人嘟囔道。
“你今年多大了？”孙广山问他。
“18。”
这下孙广山的眉头是彻底皱起来了，不光是他，还有许多军官都神色凝重：“是被召集的那批新生，18岁的一定是。”
周围开始不断传来小声的交流。
蒋金铭少校问他：“你们签了什么东西吗？我是说……协议？”
王立轩脸色茫然地看向蒋金铭：“什么协议？”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签什么协议，而这却引起了军官们的一片呼声：“什么？！”
“生死协议！”
看着王立轩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蒋金铭少校继续解释道：“简而言之它是由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协议，表示了死亡无关学校或单位的事，是个人意愿，还有一份是遗书，可以让你给亲人留下些东西。完成危险的作业前是一定要签署生死协议的，就例如有关巨噬蠕虫的一切作业也都是要签署生死协议，它已经达到特等危险了！”
王立轩无奈的苦笑一声：“可能是怕我们临阵脱逃吧。”
看来校方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他留啊，非要逼到绝境才好。
不知有谁问了他一句：“那你是哪个副校的？是你们整个副校的学生吗？”
他答道：“振中，E市的振中副校，学生的话，是只有我们这一届。”
不少军官瞬间着急起来：“完了完了，我女儿也在！”
“他们根本没签协议，谁知道他们要去完成这么危险的作业啊……”
“镇定、镇定！你们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要我说……”其他军官根本劝不住。
“镇定个屁！老子送我儿子去上副校不是为了让这个辣鸡学校送他去死的！不是你的娃儿你不心疼是吧？！”
这可谓是扣了一顶大帽子了，劝他们的军官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我有个下属的儿子听说也在振中，不知道是不是新生啊……”
“我女儿也在这里吗……我要去找振中的徐卫东这老小子好好谈谈！看看他想要什么死法儿！”
军官们一时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好了，不要和一群没开智的军痞子一样喊打喊杀，你们理智一点儿！”孙广山向军官们吼道。
“孙广山你什么意思！老子的女儿莫名其妙快死了你现在叫我理智一点儿？！换你你能理智不？”
“那你在这儿和我喊有意义吗！”孙广山骂道：“脑子里全装了浆糊是吧？”
“和你喊当然没有用！我要去找我女儿！你放开我！”孙广山压着那名军官不让他有所动作。
“别添乱了。”孙广山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道，“你急大家都很急，在座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子女在振中的！乔柏斌！！！”
“我去你妹的！”只见被唤作乔柏斌的军官一个扭身，在孙广山震惊的目光下如同鱼儿得水般灵活的将手臂抽离出来，随后一脚踹开了孙广山，一个大跨步朝帐篷外冲去。
他跑到门口，忽的转过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看向椅子上的王立轩：“小子！你们在哪里集合？”
“备战……”王立轩话还没说完，乔柏斌就一头冲了出去。
有了这场闹剧，帐篷里都安静了下来，一片死寂在人群中漫延。
“这样吧，一人派几个手下去保护他们的安全，暗地里行事不要被特遣队他们发现就好。”孙广山提议道，“我也准备去看一看，反正现在这里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
不少军官都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直到有人开口否决：“这次任务很可能是中央授意，万一我们打乱了中央的计划该怎么办？”
“去他的计划！敢拿我孩子的命开玩笑，我宰了他个中央！反正我们又不归中央管，怕他个毛线！”有人立刻反驳了他。
“这样吧，乐意去的去，不乐意去的，保密总归行吧？看在有不少战友的面子上。”孙广山退一步说道，“就算被发现了，你们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这下没人反驳他了。
孙广山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转而看向王立轩，那双眼异常精明：“现在你是什么感觉呢？”
王立轩苦笑一声道：“说实话有点儿难过，压根儿没想到原来这是远超我们能力范围外的作业，听起来是个送死的差事。”
孙广山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但送死的差事也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你如果派人去保护我们，那那些人也是有很大的死亡风险的……”他顿了顿，再度开口，“我上副校本来就是为了追随父亲的脚步，在此时又怎能临阵脱逃！”
“那你现在可以去和他们会合了。”孙广山说道。
王立轩点点头，脚步坚定的向外走去。
本来他就必须回到队伍中去，否则他会有极大嫌疑的。他大致也能猜到，这是孙广山对自己的考验，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大概已经及格了。
看到这个情景，孙广山的眼神柔和了些。
至少目前看来，王立轩的一言一行都是正常的。
……
“你们在闹什么？”老人年迈的声音传来，等他进了帐篷，众人才发现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人，“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汤涛大校。”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挺直了腰板，向来者敬了个礼。
老人将手上虚脱的人往地上一丢，他们才看清楚了人脸，正是刚才的乔柏斌！
“四十多马上就五十的人了，做事还不计较后果！”大校板着脸训诫道，“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们是这么多人都拦不住他一个人吗？！”
“报告大校，非常抱歉！”孙广山大声答道。
大校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是要说什么做什么：“我也能理解，在座的不少都是E市的军官，子女都在振中上学。”
“但此事我刚才已然明了，并希望各位不要插手，这是给各位的忠告，当然，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上。”大校板着脸说道，“我也不希望下次看到你们如此目无纪律的时候！”
大校走后，有军官小声问道：“怎么办……”
孙广山只给了他一个晦暗莫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