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漩涡（1/1）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徐客还在睡着，嘴角上诞着口水。
一直到阳光照在徐客的位置后，他才悠悠地睁开眼睛，此时口水已经湿了徐客的衣角。
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站起身来。
徐客眼神有些涣散，他还沉浸在昨晚儿的梦中。
那个女子的身影总是萦绕在他脑海中，他们在梦里相顾无言，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一醒来，身影就消失了，任徐客怎么回想，就是无法记起女孩的样貌。
接着，他有些怅然若失地抬起头，默默地扫视着四周。
“叽咕？”
没有人回应。
“走了么？”
徐客叹了一口气，他拿起树枝，像昨天一样磨起来。
过了一会儿，叽咕从一旁草丛中蹦出来，嘴上叼着树枝，下面正挂着一串果子。
抬起头，叽咕望着徐客，徐客还在那磨着树枝。
他将树枝放到地上，然后拽起徐客的衣角。
徐客转过身，看向衣角的方向。
“哎，你没走呀？！”
徐客惊喜地说道。
接着，他眼光的余光瞥见地上放着的树枝，当然，还有那一串果子。
“这是给我的么？”
徐客好奇的问向叽咕。
“叽咕，这个能吃，甜的，给你。”
叽咕说道，他圆睁着眼，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谢谢。”徐客答谢道。
他看着叽咕的样子，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叽咕的头发，叽咕舒服的眯起了眼。
徐客笑了笑，从那串果子中捡起一个大果子。而后一口咬下去，果子直接爆出了汁水。
徐客舔了舔嘴唇，又低头问向叽咕：
“你怎么老是发出叽咕的声音呢？”
“叽咕，我在那个房子时，晚上总会有一个动物过来，他是我在那唯一的朋友，他只会叽咕的叫，我就这样回着他，叽咕。”
叽咕淡淡回道。
“来，你也吃一颗。”
徐客递去一颗果子，叽咕接住果子直接放入嘴里，“噗叽”一声果子的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哈哈哈。”
看着叽咕满脸的狼狈，徐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下一刻，徐客心下又有些感慨。
“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环境，将一个如此天真、单纯的孩子摧残成这个样子。”
徐客擦了擦叽咕的嘴角，而后，他拿着装满海鲜的木杆，往火堆旁走去。
这时，异变陡生！
一只高近2米的野猪从一旁的草丛中冲出，它恶狠狠的盯着徐客，直奔他的腰部袭来。
野猪的獠牙长约一米开外，一旦刺中，徐客非死即残。
眼看反应不过来，徐客只能闭着眼睛站在原地。
“呲！”
就在这时，叽咕嘴中发出野兽的嘶吼。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两脚使劲蹬地。只一瞬间，他直接从地上蹦起两米高，两只手成爪状抓向野猪的脖子。
待两只手嵌入野猪脖子中后，他接着张开嘴直接咬向野猪。
顿时，一股鲜红喷溅而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野猪这才停下了脚步，它痛苦的哀嚎一声，疯狂甩着身体，想要把叽咕甩离。
徐客睁开眼，当前的情景让他直接一楞。
他看着叽咕甩在天上的身体，当即也激动起来，甩掉树枝上的虾，他拿起树枝就朝着野猪眼睛捅去。
“噗嗤”一声，树枝直直插入野猪的眼眶。
饶是受到如此重伤，这野猪凶性却是一分不减。
“嗷呜。”
它愤怒的朝天大吼，不禁刺得徐客耳朵生疼。
徐客死死抓着树枝，即使嚎叫声震得他头脑晕眩也没有放手。
只可惜野猪的力量奇大，又一甩直接将树枝折断，徐客握着断掉的树枝掉在了地上。
在地上，他看见叽咕趴在野猪身上，嘴上不停撕咬着野猪的背部。
“叽……”
还没说完，徐客便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徐客悠悠醒来，摸了摸有些发涨的脑袋。
刚一睁眼，他便看见野猪已经倒在血泊中，而叽咕却拿着一块肉蹲在旁边啃食。
他的背影属实有点骇人，满身都是血，手上和嘴巴上已经成了鲜红。
而原本灰白的肌肤配上这血色，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叽咕，你没事吧？”
徐客轻声问道，晕眩感总是围在他脑中，让他不能清楚的看到四周的情况。
叽咕此时却没有了之前的可怜。
他现在狠狠咬着牙，阴冷的眼神扫视着周遭的一切，好像随时都会暴走一样。
听到徐客的声音，叽咕瞬间汗毛竖起，嘴里发出类似猛兽一般的嘶吼。
正待暴起，叽咕抬头一撇，望见徐客的脸庞。
此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后，猩红的双眼也慢慢恢复了人性。
“叽咕，是你。”
他对着徐客说道，眼中再次恢复清明。
“嗯，没事吧叽咕，这只野猪真可怕，多亏你。”
徐客关心说道，同时眼中有些惊喜。
“野猪？”叽咕却疑惑的呢喃着。
而后转过了头，他看到那只野猪。它已被叽咕咬断脖子，显然是不活了。
叽咕看到这些，又望了望自己双手，没来由地，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他又一次蜷缩在枯木旁，不停在那叽咕的叫着。
“是他！是他！”
看到这个情况，徐客赶忙跑到叽咕面前，他抚着叽咕的背部。
过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住叽咕躁动的情绪。
然后徐客牵着他来到河边洗漱。
不过现在每次徐客瞅见叽咕的眼神，总是能够若有若无地看到一丝凶光。
中间过程暂且不提。
夜幕时分。
徐客躺在床上正待入睡，却又不见了叽咕的身影。
他向河边望去，才发现叽咕正蹲在一个石头上背对着徐客，嘴里悄悄念叨着什么。
徐客慢慢走进，隐约听见叽咕在说话。
“他是朋友，叽咕。”
叽咕声音里带着一丝怯弱。
“这世上没好人，咱们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只有杀了他才安全。”
这回声音明显变得低沉，间或夹杂着嘶嘶声，尖锐而刺耳。
“不行，不能杀他，他是朋友，我要保护他，叽咕。”
“那就把他带进去，让他远离。”
“带到哪里？”
“就是那里。桀”
叽咕的眼神不停在变换着，时而阴险，时而怯弱。
“叽咕，在干什么呢？”
这是徐客的声音。
听到声音，叽咕身体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
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凶狠，不过也不似当初的天真，给人感觉古井无波。
“叽咕，我在看湖水，之前害怕湖水，现在看很舒服。”
叽咕轻声回道，他的眼神躲闪着，接着用手拨了拨湖面。
水波荡漾在湖面上，让这夜的寂静添了一阵波澜。
除此以外，“巨树”叶子的金黄色，染了整个天际。
“是挺舒服。”
徐客不由感叹道。
“不过夜风也变大了，过来休息吧。”
说罢，徐客转身走回草堆。
就在他转过身后，叽咕的眼神又不停在阴冷与怯弱间徘徊。
他又在湖边停留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草堆中，窝在徐客旁边沉沉睡去。
......
待到清晨，徐客醒来。
喝了一点昨天烧的水，叽咕又不见了，不过徐客也不在意，一如既往叉起了海鲜。
溪水从“高山”流下，奇异的虾在湖面跳腾着。
对于徐客来说，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必定是舒服的。
只是，这个世界总会在你安逸时，开一些玩笑。
过了一会儿，叽咕回来了。不过他这次却着急的跑到徐客面前。
“我发现在那里有个旋涡，和我出来时一样的旋涡！”
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高山”的方向。
“是那个通向你家的漩涡？”徐客问道。
“是的，是的，我见过那个旋涡，感觉好熟悉。”
叽咕睁大眼睛，脚上跳着，指向那个方向。
看他着急的样子，徐客知道这对他来说肯定意义非凡。
“行，你带我去，我们去看看。”
随即，徐客便在后面跟着叽咕走去。
路上。
前方，一根巨大的根须横亘在前，他挡了徐客的路。
“叽咕，还有别的路么？”
徐客大喘着气，闻向叽咕。
叽咕的眼睛打着转，而后抬起头看向徐客，眼底有些阴冷，只是下一刻却又消失了。
“有的，跟我来。”
说着，叽咕继续往前走去，徐客杵着一根树枝渐渐地跟上了叽咕。
终于，在日上三竿时，徐客和叽咕来到一个洞口前。
这是一个树洞，再往前便是这个“高山”。
“就在这里，旋涡在这里面。”
叽咕说道。
“好，走，看看去。”
徐客说着，抬起脚向里面走去，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叽咕这时已经是和他同步往前。
不过几分钟，徐客便走到旋涡处，徐客打眼看向这个漩涡。
它好像在流动。
虽然已经深入到树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漩涡徐客就是能看得清楚。
五彩斑斓的黑？
徐客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但好像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旋涡那深邃的颜色。
“叽咕，这是你家乡那条路么？叽咕？”
转过头，这才发现，叽咕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正待回头去找时，洞口的光线突然变暗。
像是意识到什么，徐客迅速向洞口跑去。
只是当他跑到洞口时，最后一眼却只看到叽咕推着石头的身影，然后一黑，洞口被堵住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将洞口堵住！”
徐客大声喊叫。
“桀桀桀~”
阴恻恻的笑从外面传来。
“你该感谢我没杀你，要不是他极力阻止我，你早就死了。”
这是叽咕的声音？有点像，但是徐客却无法确定，这声音阴冷又带着一丝威胁。
“你不是叽咕？你把它怎么了！”
徐客没抑制住愤怒，大声质问外面人，同时试图推开石头。
可惜，徐客并不是什么壮硕巨汉。
任他使出吃奶力气，也不能撼动这石头分毫。
“叽咕，对不起，是他，在我被绑时，其实不光是那个生物。”
声音突然变得怯弱。
“每到被打的我忍受不住时，他就会出来。”
这回确实是叽咕，他语句中带着难受与痛苦。
“他是谁？”
徐客浑身已经没了力气，他放弃了推动石头的念头，坐在地上。
“他在我身体里，叽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来后一直不见他，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叽咕轻声回道。
“你能推开这个石头么？”徐客问道。
“能，但做不到，叽咕，他好厉害，我一直动不了，只能看着。”叽咕说道。
“你别想了。”
叽咕另一个声音说道。
“你是威胁，我不会让你接近我们。世上没有好人，只有远离，才会安全。”
“他是朋友，叽咕。”
“不，他是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