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夙愿（1/1）
前方是一棵百年古树，树上孤零零挂着一些枯枝。老矮人就在这古树下停下，而那个垂死的异变人倚靠在这树下。
现在他全身正往外散着淡蓝色的光辉，这光辉就好像生命的精华。
这个异变人的样貌和之前那个很类似。不同的是他有一颗巨大的麋鹿脑袋。一双鹿角压在上面。不过这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与他体型相得益彰。它的眼睛有种明显的清澈和安详，却不像之前的那个一样如空洞的深渊。
他身体瘦弱得好像一副骨架。
“咳......咳......”
异变人的声音从徐客和老矮人心中响起，只是多少有些无力。
“感谢你们，远方旅者，能来这里听我这个将死之人得遗言，这是我的荣幸。”
“来自斯瓦尔特阿尔海姆的矮人么? 咳......”
异变人的眼睛凝视着老矮人，他的目光能够穿透心灵，直击人的灵魂。
“米德加德的人类是么？”
“我曾经去过那里，那里是多么美丽的地方，你也掉入这里了么？同样的感谢赠予您。”
异变人同时也看到徐客，眸子里产生一些微光。
“我叫米乐，来自瓦纳海姆。”
“您好，米乐，我们听到了你的哀伤。”
老矮人平静地说道，他知道这位来自瓦纳海姆的异变人即将迎来终结。
“是，这是我留在斯瓦尔特阿尔海姆最后的声音。”
“你们介意听听我的过去么？”
米乐说道，带着临死前的安详。
徐客与老矮人对视了一眼。
“你说吧。”他们同时说道。
“之前在家乡，我遇见了一个漩涡。好奇之下，我进入其中，这里面仅有一种生物，大如巨兽。即便我的体型，放在那里，也就是大人眼中小孩一般。”
“我称他们为隧道虫，因为他们生活在这个隧道中。”
“隧道虫？”
徐客心中疑惑，他也是通过隧道进入这里，不过只一眨眼就进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为旅者引路。”
“这虫子在那里不停巡游，咳......”
“抱着好奇，我就抓住隧道虫的一个突起。这突起就好像是专门长出来的把手，提供给旅者抓握。”
“跟着隧道虫，我来到了另一个漩涡。穿过这个旋涡，便来到一个冰封世界。”
“这个世界好像叫做尤顿海姆，我也记不清了，是一位智者告诉我的。”
“这里的生物是如此巨大，甚至于山川都显得逊色。”
“咳......咳......从此以后我成为了一位冒险家，一边寻找着家园的归途，一边和当地生物或者说文明接触。这使我大开眼界，也让我心灵变得平静。”
说到这，这个异变人停顿下来，他低头看向徐客。
“年轻人，我感到你心中生出疑惑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么？”
徐客听到异变人的心声，思索过后，他接了话。
“您好，米乐，我也是从隧道进来，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并没有什么你说的隧道虫。”
“还有就是我不是米德加德人，我也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是么，我没有去过这个地方。请宽恕我的无知。”
异变人抱歉道。
接着，异变人又继续自诉。
“最后，我来到这里。这里有很多同伴，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原来叫做斯瓦尔特阿尔海姆，是一个永夜的世界。”
“还有就是，其他同伴也是不小心误入一个旋涡，最后来到这里。”
“他们与我一样，来自于不同的世界。”
“我试着融入这里，只是这里的统治族群并不欢迎外来者。我只能尝试接触其他的生物。”
“只可惜我却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问题，这里的食物对我们来说是有毒的。有些同伴吃掉食物，变得疯狂而又残暴，最后竟成一个怪物。”
“我不想变成那样，我拒绝食用食物，可是身体却一天天消瘦。”
“我只想寻找到旋涡，找到回家的路。”
异变人的神情变得忧伤，他眼中没有泪水，可能到现在这个时候，他的眼泪已经干涸。
“只是好像世界跟我在开玩笑，不管怎么拼命寻找旋涡，就是没有踪影。”
“哦，还有那绵长的隧道，我这个体型没法儿进入。咳......”
“如今，随着力量几近枯竭，我这份残躯仅剩的生命也只能支撑我为这个世界留下绝响，只是可惜再也看不到家乡了。”
异变人满面悲怆，费力举起手，眼睛专注着远方。
“来自斯瓦尔特阿尔海姆的矮人，还有你，年轻人，你们是我生命的见证者。祝愿你们一路安康。”
异变人回过头，跟徐客与老矮人道别。
“谢谢，米乐，为你悲惨的遭遇感到抱歉。”
老矮人说道，不过余光瞥见这位异变人身上的衣物。
“米乐，再次为你的遭遇感到抱歉，只可惜我们不过是两位旅者，并不能帮你什么。”
“我们正要去黑暗精灵小镇，寻找着一些衣物，好遮住身躯，以躲开黑暗精灵这肮脏种族的视线。”
老矮人说道，微微欠身。
听到这里，异变人也知道老矮人意有所指，便用手轻轻撕下两块布料。
“希望这些能帮到你们。”
徐客和老矮人接过布料，直接披在身上。
这下，外人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
“再次表达我们的感谢。”
他们同时说道。
接着，对着异变人深深鞠了一个躬，他们就缓步离开了。
走不多时，那个地方又传来呦呦鹿鸣。
“喔~~喔~~”
声音还是像之前一样，安静又祥和。
只是现在在听到它，徐客却感觉到一种孤寂。
这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消失。
徐客回过头，看了一眼古树方向，寄托着哀思，继续踏上征途。
......
过不多久，老矮人与徐客彻底离开迷雾。
再往前就是一大片开阔地。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好，师傅。”
随便找到一块空地，徐客与老矮人便坐了下来。
接着，老矮人朝远方眺望，他对着徐客说道：
“接下来，走过这片开阔地，我们就能到黑暗精灵小镇，记住一定不能暴露哪怕一点肌肤。”
“虽然这镇子不会直接明目张胆抓你，但一被发现，周围的黑暗精灵就会开始躁动。”
“好，师傅。徒弟明白。”徐客回道。
再往前走一段路，老矮人说的小镇便出现在徐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