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王心意（1/1）

“主子，皇上出了凤仪宫直接去了陶然居。”

“皇上这么看重皇后，她说的话皇上居然直接无视了？真是没用！废物！都是废物！”

“您别生气，这次没叫她留在那湖里，是奴婢的失误。”

“不行，眼看着皇上越来越在意她，本宫一定要叫这个贱人死在本宫手里！”

后宫一个华丽的宫殿里隐隐在酝酿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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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流产的妃嫔很多，纯贵嫔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她是唯一一个流产后能被皇上怜惜至此的。

按规矩，后宫女子小产后撤牌子不许侍寝，不仅是身体需要养好，还因为暂时不干净怕冲撞了帝王。

偏她纯贵嫔是独一无二的，皇上不仅当场晋她位份，当天晚上还留下来陪她安慰她，之后更是天天往陶然居跑，嘘寒问暖的。

景明帝向来是冷静自持的，好是好，但好的有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体贴了？

不清楚的妃嫔还在继续懵懂着，以为是因着救了二皇子的缘故。

但有些消息灵通的，从景明帝这一连串的举动中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看来后宫又要迎来新的劲敌了。

是的，虽然皇上已经下了封口令，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现场这么嘈杂，那些在场的宫人不可能全处死，查清确认清白后放出来的宫人谁也不知道背后是哪位主子娘娘。

回去后稍微描述一下现场的情景，再结合各方反应，有点渠道的差不多都能猜测出「纯贵嫔流产」一事。

不管这后宫的女人如何嫉妒皇上对纯贵嫔的宠爱，还是该庆幸纯贵嫔的孩子没了，时间都在这些后宫女人们连门都进不去的嫉恨中缓缓过去。

时间来到了九月底，开始进入秋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渐渐转凉。

这段时间因为「流产」这事，陶然居处处是中药味，难得出了太阳，加上微风，倒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

“白露，叫人把软榻搬出去，本宫要晒晒太阳，整日闷在这屋里，没有病也养出病了。”

江宁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毛毯，一头青丝随意披散着，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身上，好像一身的懒散都要给晒出来了。闭目养神，倒是真慢慢睡过去了。

秦云程来到陶然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图，好像整个人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他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喝茶沉思，偶尔抬头看看江宁。

江宁一觉睡醒，还没来得及伸个舒服的懒腰，就看到了一旁坐着的皇帝。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让人提醒妾？”

“朕看你睡得正香，没舍得吵你，你倒是会享受。”

“皇上，您日理万机，却还要日日前来陶然居，辛苦了。”江宁勉强扬起笑脸，眼睛却是麻木的，“您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耽误了正事。”

话音未落，就见秦云程大步走到她旁边坐下，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秦云程脸色微僵，却又无可奈何。周围伺候的宫人习惯性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半个月，外人看着皇帝一直往陶然居跑，羡慕嫉妒死了江宁，然而只有皇上和江宁身边伺候的人才知道，纯贵嫔一直在把皇上往外推。

虽然已经好几次了，但是每回气氛都会立刻紧张起来，宫人们恨不得自己隐身，再多来几次，心脏是真受不了。

也不知道这纯贵嫔是怎么了，孩子没了固然很伤心，然而现在最要紧的是巩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要让皇上因为此事对她不满。谁知纯贵嫔这些时日一直不给皇上面子，万一被厌弃了该如何是好。

“爱妃，不要胡说！朕不喜欢你说这种话。”秦云程的目光中竟然有着淡淡的痛苦。

江宁一震，意识到皇帝好像是认真的，一时竟怔在了那里。

起初江宁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因为流产而痛苦的假象，后面发现皇帝似乎也真的因为这个事对她内疚，她就想多假装几日心灰意冷的状态。

这段时间看着皇帝一天一天地往陶然居来，没有一丝厌烦和敷衍，江宁本就打算这几日找个好时机恢复以往的形象。

但这会儿看着皇帝眼里的情绪，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皇帝对她不会是认真的喜欢吧？

“爱妃，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朕有多自责，朕没有保护好你。”江宁感觉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她只是想借这个好机会多激发一些景明帝的内疚与宠爱，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实际的利益。可她没想到的是经过这事，景明帝认清了自己内心。

秦云程是真的自责内疚。在这之前，因为江宁就在后宫等着他，只要他想了，就随时能招人侍寝，所以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小姑娘，却只是粗浅地以为，自己的这种喜欢就是对后宫妃子的喜欢，就好像以前宠爱其他妃嫔一样，再怎么喜欢也就这样了。

他错了。这件事发生以后，当看着他的爱妃一动不动的半躺在地上，秦云程觉得心里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样，不是失去一个可以日常逗乐子的妃子，而是突然发觉，若是以后的人生里没有一个她，该多么无趣，难以接受。

尤其在得知江宁没有危险但他们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他是真的自责后悔。

秦云程觉得是自己意识的太晚了，才导致这样的事发生，如果他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安排人看护着，怎么也不用她亲自跳湖救人。

对于江宁来说，因为知道自己没怀，所以这半个月只是伪装的难过。但是对于秦云程来说，是真的日日夜夜在后悔自责难过，只是身为帝王，国事最重要，他也只能在忙完正事后才有空难过，甚至还要来安慰江宁这个在他看来更痛苦的人。

秦云程的颤抖在告诉江宁，眼前这个帝王，是真的在痛苦自责和……喜欢她。

江宁把嘴上捂着的手拿下来，抿着嘴，眼泛泪光地看着秦云程，“皇上，妾这段时间总觉得是妾害了这个孩子，妾不配当一个母亲。”

江宁现在知道皇帝对她的喜欢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得按自己计划进行，这出戏还需要一个结尾。

这古代的后宫，皇帝的喜欢是真的，却也很有限，谁也不知道保质期有多久。现代一夫一妻制下还有很多男人按耐不住劈腿出轨呢，何况古代的皇帝？

此时此刻的喜欢是认真的，但以后谁能保证？

“这段时日，妾总想着推开您，既是害怕您怪妾，也是因为妾自己后悔想一个人赎罪。”

“要赎罪也是朕来，与你何干？”秦云程带着特有的温暖气息，轻轻在她唇上珍爱、怜惜地亲着，“你不知道，朕有多自责。”

江宁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就是这个人，在这遥远的时空成为了她的依靠，她没办法选择，只能接受，为此处心积虑，但她不后悔。

真心换真心。江宁知道，以后自己要改变相处的态度了。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或早或晚，总能看出来的。

她做不到全身心付出，却也必须投入五六分爱意。

“皇上，妾好想您。”江宁搂住秦云程脖颈，依恋的蹭了蹭，带着鼻音撒娇。

“朕也想你。”秦云程顾忌江宁的身子，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手掌克制的来回抚着江宁披散开来的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