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消失的半张脸（1/1）

刘沛忙说，“在哪里，快给我们看看。”

仵作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符号在腹部，此时尸体经过冷冻难以轻易脱衣，我把当时验尸的记录拿给大人们瞧瞧可好？”

刘沛点了点头，“快去拿吧！”

仵作很快就拿来了当时验尸的笔录，每份中都有一张夹在其中的画。

刘沛把四张画抽出，“都是你一人画的吗？”

仵作点了点头，“虽然这里有许多仵作，但府衙中的规矩是一人负责一案，这四人同属一案，便都由我进行验尸。”

“我需要看看尸体，”刘沛毕竟是宫中画师教出的好手，若是仵作完全根据尸体上面的图案进行作画，同样的符号应该呈现出同样的下笔方向，而眼前这四个如同眼睛般的符号有的是从左往右画，有的是从右往左，“你一定是根据痕迹的深浅作画的吧！”

“大人好眼力，若是大人们想看，我这便着手准备。”

石灵子作为目前‘唯一’的女子，硬着头皮对仵作说，“我可以帮你。”

仵作对刘沛行了个礼，“姜公子人品贵重，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女子们生前要守着贞洁，即便是死后她们的家人也定是不愿意随便让男子看尸体，请公子们即便是酒后也不要对人说起此事。”

刘沛点了点头，“我们定会谨记您的嘱托。”

仵作跟石灵子一块解开了女尸们的衣衫，再用黑布遮挡尸体其他部分之后，那些眼睛符号才暴露在众人面前，跟想象中不同，那些眼睛竟然是真的用墨汁画上去的，所以仵作为了还原每个符号的笔画，严格按照画画之人下笔的方向描摹，虽然四具尸体左下腹部所画皆是眼睛符号，但这些眼睛其实都是不同的。

刘沛仔细查看了这四个下笔不同的眼睛符号，“一般这类符号相同却笔画不同的案子会被认为是模仿作案，大人以为如何？”

仵作摆摆手，“姜公子可不必这样客气，我算什么大人，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会是个模仿作案，但仔细想来却不符合常理？”

“哪里不符合常理？”

“姜小公子仔细想想，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若是这四个女子中的一个被最初的犯人杀死之后刻上了这个痕迹，之后被另外的人看到从而模仿作案，那么为什么每个人在作案时都会引起下一个人继续作案呢？就没有人想到报官？或者说为什么他们非要模仿这个眼睛刻痕呢？”

刘沛问，“您能够确定这些痕迹都是死后刻画上的吗？”

仵作叫刘沛凑近些看，“生前的刻痕会有些愈合的痕迹，就算是刻完人就死了也会如此，可您看这刻痕，边缘清晰，没有任何收缩的痕迹，甚至连下刀的方向力度都能够清晰无比的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所以在下可以肯定，这些个眼睛一定是女子们死后才被人刻到皮肤上的。”

“刀呢，可有眉目？”

“目前还没有，这些刻痕整齐还能看出力道和下刀方向，在下只能分辨出这是某种刃薄的短刀。”

刘沛看着尸体叹了一口气，“您平日里修眉毛吗？”

仵作笑称，“府衙里的人都是不修边幅的粗人，我整日里对着尸体也就……修眉刀！对，就是修眉刀。”

仵作自己也是女子，大抵是灯下黑，竟然让她忽略了对这四位死者来说最容易得到又最常见的刀。

崇山按照刘沛的吩咐到街上买回几种修眉刀和一块猪肉，刘沛与仵作一同试验之后几乎能够确定就是有人用修眉刀制造出了这些眼睛刻痕。

“我之前一直把死者消失的半张脸跟她们身上的刻痕联系在一块，现在想来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案子一直没有进展的缘由。”

刘沛拍拍仵作的肩膀，“此事还不到山穷水尽之处，既然近期依旧有案子发生，那么作案者一定还没有逃出此地，我先吩咐下去，叫人严格把守各城门的进出，万一有可疑人员出城，也好先行捉拿。”

仵作对刘沛行了个礼，“姜公子百忙之中来到此地造福百姓，实在是我洛阳人民的福气。”

刘沛看着冰冷的四具女尸，“此时说谢为时尚早，先让我看看失去的面庞吧！”

仵作点了点头，掀开黑布，令人惊悚的一幕呈现在众人眼前，石灵子呆若木鸡，胃里早上吃进去的食物上涌，她急忙捂着嘴跑了出去。

崇山皱着眉头撇过头去不看尸体。

随着仵作一个个掀开盖在女尸脸上的黑布，刘沛等人简直是毛骨悚然。只见女尸们并不是像他们之前想象的那般，整个头颅被砍掉了一半，“半脸新娘”的称呼似乎格外准确，女孩子们的半张脸就像是被什么动物啃掉了一般，若是在暗处看去，就像是新娘们的半张脸直接消失了。

仵作说，“我知道这里的伤是如何形成的，姜小公子听了不要恶心，你看，这里的咬痕无比整齐，食肉动物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有两根比寻常牙齿更长更尖的犬齿，唯独有一种食肉的东西，没有那两个明显的犬齿。”她欲言又止。

崇山也忍不住了，几步走到门口推门出去呕吐。

“人，人没有明显的犬齿。”刘沛心中一沉，仔仔细细的看着女子们脸上的伤痕，确实边缘呈现微微的弧形，还没有犬齿，“有没有可能是失去了犬齿的野兽？”

“姑娘自己信吗？”

刘沛心中一惊。

“男人出去了，姑娘也不必惊恐，我是仵作，也能看活人，既然姑娘说自己是名满天下的姜公子，那么你便是姜公子，我只想跟您一块把案子查清楚，其余的与我无关。”

刘沛赶快收起心中的惊讶，“野兽的咬痕会更大更不清晰些，我只是觉得若是人咬了人脸，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我这还有更恶心的猜测，修眉刀很小，塞在袖子里就拿走了，可这些咬下来的脸皮，带着血可不好藏，所以……我猜是……直接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