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忆（1/1）

杜牧亭最近多了个怪癖，就是老想背着陆容走。

陆容刚开始是以为杜牧亭是背着好玩的。空的时候，陆容也由着他。但是杜牧亭背完以后，陆容看着杜牧亭的表情，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起先陆容还问呢，但是杜牧亭每次都是闷闷不乐的、还特别幽怨的看着自己。

陆容耐心并不是个特别好的人，但到底心里也是在意杜牧亭的，陆容逮着机会，说道：“你要再不说原因，我以后就当没看见啊。”

杜牧亭最后才嘀咕道：“我以前还背过你的，我现在背了你那么多次，你一次都没想起来。”第一次陆容趴上来的时候，杜牧亭高兴的都快哭了，以为陆容是想起了什么才特意在那里等着自己，让自己把她给背回去。

然而，那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杜牧亭想的那么一回事，那只是个美丽的巧合。后来，杜牧亭不死心的老想着兴许多背几次陆容，她就能记起来了。但毫无疑问的，最后还是没有，陆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容默了，撇了撇嘴，问道：“我那时候几岁？”陆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真的有被杜牧亭背过，陆容发誓，那肯定不会是十岁以后的事情。因为那时候陆容已经有男女有别的意识了，不可能会让杜牧亭背的。

杜牧亭闭嘴了，也没再说话。

陆容无法，这个她真的没办法想起来。陆容甚至怀疑可能是很小的时候，毕竟往回推，除了五岁那年祖父走了这件事情印象深刻外，其他事情真的记不太清。八岁以后的记忆，倒还是能想个大概，反正是没有杜牧亭的。

陆容也不坚持，看着一脸忧郁趴在桌上的杜牧亭，陆容侧头吻了一下杜牧亭的脸，算是安慰。

但杜牧亭除却在床上那件事情得寸进尺外，还有这件事情也挺得寸进尺的。陆容亲了他一下，他就缠着陆容再来几下，还得是嘴对嘴，时间长点的。

陆容是杜牧亭的软肋，但是一段陆容已经忘却的记忆，却是陆容对杜牧亭的软肋。

王管事这次办事倒是快的很，王管事回想那些织布机，简直顺利的如有神助。第三天就有人上门来买了，而且结的是现钱。

等织布机全部搬走，王管事就跟工人们，一起打扫。把平时上工的房间，按照陆容的吩咐，把地用水擦的干干净净的，窗户，大门，甚至连缝隙都仔仔细细的打扫到了。

工人们也干的起劲，也庆幸当时自己没走。现在不仅要来一批新的织布机，而且陆小姐还给她们的工钱给翻倍了。虽说老早就翻倍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以为只是临时的。现在确实更好了，以后的工钱就固定了，而且表现好的话，工钱还有可能往上再加。

都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但是陆家的这番动作，无论是内行人还是外行人，都只能是看个热闹。

这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前几天大出风头的乔家，这热度还没下来呢，就又开始新一番的热潮。

杜牧亭的性子乖张，当然也是生意上的能手。在关于乔婉的行事上，一向是高调，高调的不能再高调。

这机器入城的时间，杜牧亭老早就知晓的。而且伴着现在外面对陆家的议论，杜牧亭成功的说服了一向行事低调的陆太太和陆容，把机器入陆家工坊的事情，办的是有声有色的。

杜牧亭动作是大，让机器在城里逛了一大圈，然后才入的陆家工坊，前后也不乏有警/察厅的一路保驾。杜牧亭带着机器招摇撞市，可不是露的机器的全貌，而是全都装在木板箱里的。街上的人其实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杜牧亭对外的说辞，是陆家工坊新进了一批织布机。反正这么大的木板箱，谁知道里面放的是一个织布机还是两个？

陆家工坊门口，甚至有模有样的摆上了香案桌。理所当然的，被杜牧亭刚才这么大肆的折腾，跟着看热闹来的人，可是不少。不说人山人海，就只是镇远街这块，被围的水泄不通。

杜牧亭做这些，看着不着调，但也不是瞎弄弄。只是意在告诉别人，陆家工坊上面可是有人罩着的，想要耍心眼的请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这个也还不算完，许是最近苏姨太太给总督太太添的堵太多了，也许是总督太太想再给陆家工坊做一次脸面。反正当陆容上完香后，一直站在一旁的蒋明凯当众拿出一份协议。这份协议是当初杜牧亭帮忙发出去，总督太太以五十台机器换乔家两成半干股的协议。

蒋明凯上前亲手递上，言笑晏晏的道：“舍妹兰馨已在参股协议上签好字，还请陆小姐也签下字，也能让陆蒋两家的合作，名正言顺！”

蒋明凯虽然说得是蒋家，但是有眼力劲的人都知道，总督太太娘家姓蒋，名兰馨。更何况，蒋明凯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这份协议上签字的可是他家妹，也就是总督太太本人。由于苏静月已经嫁给张北宸做妾，这样一来，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陆家和张家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处于对立面了。

蒋明凯这话，也不是白说说的。虽然蒋明凯说话不急不缓的，看似温文儒雅，但眉眼间的精明，却是展露无遗的。只要是有眼的，基本上都能看出来，蒋明凯不是个简单的。

而刚才蒋明凯明明确确跟陆容提的是陆蒋两家，意思也很直白，总督太太和蒋家是一体的！既然总督太太在乔家工坊有干股，谁要是敢弄乔家工坊，损了总督太太的赚头，蒋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另外，蒋明凯也是趁机在城里立个风向标，站队的时候，可是要看清楚了：是姨太太的张家那边，还是总督太太的陆家这边？

陆容若有所思的朝杜牧亭看了一眼，杜牧亭似有所感应似的，也转头冲陆容笑了笑。陆向北给陆容递了支笔。

陆容了然的挑了下眉，伸手将笔接了过去，当街就签上了那一份三式的协议。一份是陆家的，一份是总督太太的，剩下的那一份，是蒋明凯自己留底用的。

等所谓的“仪式”结束了以后，陆家工坊自此开始了一路辉煌的新篇章。

陆容将蒋明凯请了进去，而杜牧亭则带着自家兄弟跟在他们身后，毕竟拆木箱子，也是需要人力；搬机器，更是需要力气。

因着蒋明凯是昨晚才到的城里，对陆家工坊是完全陌生的。陆容将蒋明凯带到工人上工的房间后，将长、宽等基本概况一一告知蒋明凯，接下来就看蒋明凯的安排了。

蒋明凯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撇开陆容，独自在房里来回逛了几圈之后，又用脚粗粗的丈量比对了好一会，这才开始着手指挥着将机器安置在房间里。

杜牧亭在工坊里帮着忙活了一天，干的是精疲力尽的。虽然杜牧亭是陆家姑爷，这干活的事情，也得自己亲手来。原因无他，这个重活，请外人来不方便。请自家兄弟来，杜牧亭更是要一起帮着干的，即使杜牧亭的兄弟们并不介意。

也幸好，杜牧亭是个折腾惯了的。有时候去上海码头提货，要是货多，杜牧亭也得上阵干些力气活的。不过即使杜牧亭有些底子，这用了一天力的胳膊，到现在还是酸的很。

陆容看着杜牧亭时不时的伸一下胳臂，转身坐到杜牧亭的旁边，伸手试着给杜牧亭按了按。

陆容这么照顾自己还是头一回呢。杜牧亭开心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这待遇，真真切切的可是头一回。

陆容边按边问道：“这个力道行不行？”

杜牧亭咧着嘴，乐呵呵的点头，道：“行！”否管什么力道，只要陆容给他按，他就高兴。

陆容顿住了手，自己刚才根本就没使什么劲。但陆容接下来也没多问，反正问了也知道杜牧亭肯定只会答一个字：“行！”

陆容一边按着杜牧亭硬邦邦的胳臂，一边抬眼细心观察着杜牧亭脸上的细微表情，来分辨自己力道的适不适合，以便调整力道。陆容给杜牧亭按了好一会儿，终于摸着了能让杜牧亭舒缓些的力度，才问起道：“总督太太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杜牧亭一愣，随后问道：“你知道了？”

陆容摇了摇头，“猜的。”其实只要细心一点，也许从总督太太送来的玉如意时候就能想到了。按常理来说，就算是总督太太想借着陆家打击苏姨太太，最明智的做法，是不动声色的，不声不响的在背后安排就是。刚开始总督太太是隐着的，然后成亲的时候是半隐着，但到现在连蒋明凯都光明正大的出声了，而且动静还弄的这么高调，莫名的让陆容感觉到蒋明凯好像是在宣战一样。虽然陆家工坊又得了蒋家的庇护，但没弄清楚情况，陆容心里不踏实。

“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但是我上海的朋友，有传话过来，最近总督出去聚会什么的，都带着苏姨太太。那些聚会以往都是总督太太，正房才会去的。蒋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别人伤他一分，他肯定会还十分回去。蒋明凯这次回来，机器只是顺带的，主要是为了帮总督太太。看着吧，估计不用一年，总督的位置，肯定会换个人上的。”杜牧亭对总督这作为是看不上眼的，就算现在不怎么待见总督太太，正房的体面总归要顾及。何况总督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当年总督太太可是出了不少力。而且蒋家是个大世家，树大根深，即使转移到国外去，国内的人脉，可都是还在的！就凭这些机器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到，杜牧亭敢肯定，蒋家以前的大部分人脉，现在应该在总督太太手里。不然总督太太能这么有底气的跟总督撕破脸皮？

“真的？”

瞧着陆容一脸严肃和认真，杜牧亭心中莫名一软，伸手捏了下陆容滑嫩的脸蛋，嘚瑟道：“真的！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失准过！”

陆容没好气的笑着拍了杜牧亭的手一下，乔婉也相信杜牧亭的能耐，也知道要是没把握，杜牧亭之前也不会这么安排了。

陆容这刚想着杜牧亭的自信都是从哪里来的，没想到杜牧亭一个倾身就将陆容从正面给紧紧的抱住了，将头慢慢的搁在陆容的肩膀上，只听得杜牧亭纳纳且不舍的道：“媳妇，我后天要去上海一趟。”

陆容一愣，疑惑的问道：“是为了总督那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