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调干部的苦逼日子（1/1）

在大机关借调，是一个“当孙子”的历史。

起的比鸡早，干得比牛多，下班比小姐都要晚。

当然，会当孙子也是本事，否则也就难以当成大爷。正如一句名言：“背不起十字架，就戴不起皇冠”。

江伟仍然坚持晚上11点准时上床睡觉，早上5点左右爬起来加班。

韩翔对此十分佩服，觉得江伟的材料写得又快又好，经常加班，但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

累并快乐着，这是江伟的总体感受。

在这里，江伟虽然身处最底层，但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的，开阔了自己的视野，丰富了自己的知识，看清了自身的差距。

由于江伟经常帮助敬志信写材料，再加上两人年龄相当，他们成了好朋友。

敬志信非常喜欢与江伟接触，因为他感觉自己以前为之头疼的材料，被江伟轻轻松松地给帮他给解决了。

最近，杨处长好像没有再说他的材料写得狗屁不通了，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又开始显现出来。

一到开饭时刻，他喜欢和江伟一起去。

这时候，江伟似乎还在那里苦思冥想。敬志信就会说：“走，该吃饭了。”

这时江伟总会在那里磨蹭，仿佛沉浸在文字当中不能自拔，敬志信就会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江伟感觉到自己最幸福的时光，应该就是在餐厅吃饭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敬志信总会给他介绍周围的同事，这位是谁谁谁，那位是哪个处的处长，这个美女是哪个处的，碰到关系不错的，敬志信还把江伟引荐给他们认识。

两个多月下来，江伟不仅了解了国家H部人事司办文办会办事的程序，尤其是通过敬志信和韩翔的介绍，他基本认识了人事司的所有人员，至少混了个脸熟。

一天吃饭时，前排饭桌突然坐过来一个大美女，上身只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衫，下身穿了一条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款式简洁的运动鞋，这身质朴的装束，给她原本就楚楚动人的女性魅力之中又平添了几分超然脱俗的气质。

敬志信低声说：“这是咱们司第一美女，教育培训处李雅欣，长得是不是比明星都美。”

“她30多了，还这么美，听说她老公是驻外武官，常年在国外”。

江伟长这么大，电视里的美女抛开不论，现实中确实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可能是由于穿着白衬衫的缘故，她的皮肤白的发亮。

自认为阅女无数的江伟在第一眼见到李雅欣时，心中就突如其来闪过一个呼之欲出的名字——貂蝉。

是的，就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貂蝉长什么样子，今人谁也没有见过，但在江伟的想象之中，坐在眼前两米外的李雅欣就是貂蝉的化身，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姿容秀丽，细腰雪肤，完全符合江伟对所有关于古典美女的想象。

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尤其是她那屁股蛋又圆又大又翘，婀娜多姿令人为之目眩。

江伟不禁感叹,大机关不但人才济济,而且美女长的也是美不胜收。

………………

江伟来京城后接到过大美女吕喑打过的一次电话。

当时刚来还不到一周，那天晚上8点钟，江伟正在加班，一上来吕喑就说：“你这个大忙人，想我了没有？”

江伟见周围没人就调笑道：“怎么能不想，现在我的脖子还疼着呢？”

吕喑噗嗤一笑道：“让你疼你才有记性。”

“嫂子，给你打过电话嘛？肯定没有吧，所以你记着，现在只有我最关心你。”

“明年春天，我准备休几天假，我要去京城找你，你准备怎么迎接我呀？”

江伟调笑道：“你想让我怎么迎接你，要不我专门做一个保障方案，呈给你审批一下。”

吕喑噗呲一笑：“这还差不多，你至少得带我去吃一次米其林餐厅吧。”

江伟哈哈大笑：“要求不高，没问题。”

这时韩翔进来找江伟，江伟只好说：“我们同事找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吕喑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这样，为了工作，什么都不要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韩翔调侃道：“是媳妇打来的？我也一样，现在媳妇给我打电话，除了埋怨就是埋怨。”

“我刚来京城借调的时候，也想你一样干劲十足，但现在已经1年多了，新鲜劲早就过去了，整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家里也照顾不上，老婆埋怨几句是正常的。”

江伟感同身受，顺口附和道：“还是要多给家里打打电话，再忙，家不能忘了，后方稳固,前方才能打胜仗。”

看来道理大家都懂，但很多时候，就是难以做到。难怪有人说，拿教育别人的话，自己能够做到一半，早就成功了。

韩翔一边说一边叹气：“借调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我刚来的时候，调配处有一个小伙借调了8年都没有纳编进来，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单位，听说媳妇都和他离婚了，快40岁的大男人，临走的时候嚎啕大哭，真是太惨了。”

“8年呀，抗日战争都打完了。”

“借调的同志，做牛做马、不分昼夜，就像是一部机器，被布署着做永远没完没了的任务，但得到的太少了。”

江伟认真地听着韩翔发牢骚，始终一声不吭。主要是他还来得时间不长，对这些都还没有切身体会。

“今年元旦，综合处负责领取发放人事司的福利，有水果、粮油等，我推着小推车从机关保障局领回来，然后又逐个处去发放，在编干部都有，但唯独借调干部没有，你说多辛酸。”

“还有冲饭卡的钱，都是自己掏腰包。”

“有时候想想，借调干部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能留下来嘛，谁不想来京城，谁不想来大机关，谁不想成功在握，谁不想功成名就。”

“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在耍流氓，对咱们来说，不以纳编为目的借调也是在耍流氓。”

韩翔一连串的牢骚话，确实道出了借调干部的辛酸与无奈。

但江伟的思绪并没有被搅乱，他现在无比清醒，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唯一能够让领导记住自己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办文，二是办事。

其中办文是最核心的，机关所有工作运转90%都是靠公文流转。

领导看您的能力，也是看你写公文的能力。

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真心听你说话，在大机关，你的所有才华、所有努力、所有思想只能在材料中体现。

当江伟准备回招待所时，已经晚上11点钟，突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吕喑回电话。

但这么晚了，但又不确定吕喑是否入睡，便发了条微信:睡了嘛？

很快吕喑电话就回了过来，声音有气无力道：“我有点病了，爸妈都不在我身边，没有人陪我入睡，前几个小时我强忍着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时间理我，我都快哭了。”

江伟赶忙道歉。

吕喑撒娇道：“那你的赔偿我，你唱一首歌给我听。”

江伟有点难为情：“我有点五音不全，唱得不好听。”

“我不管，你必须唱给我听，哪怕是公鸭嗓也行。”吕喑有点不依不饶。

江伟实在拗不过她，就唱了一首“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集，黑夜里，祈求黎明快来临，只有你，给我温暖晨曦……。”

唱到一半的时候，就听不到吕喑的声音了，他以为她睡着了，就轻轻说了一声：“晚安，吕喑，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江伟不知道的是，电话另一端的吕喑并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用力在脸上抹泪，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前段时间，吕喑给她母亲讲了自己可能爱上了一位有妇之夫，她母亲大怒，大骂吕喑有病、脑子烧坏了……。

她本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但他内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就算不顾一切和江伟好，自己也不会幸福，他太忙了，他不属于自己，他属于工作。

从那晚之后，吕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