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云婧看病（1/1）

陈妈妈从群芳园出来以后，就回到大太太处回话。

进了门就看见大太太正拿着七小姐云茉做的荷包细细打量，见陈妈妈回来了，大太太头也不抬的问道：“都吩咐下去了？”

陈妈妈忙笑：“是。两位小姐都说要好好为老太太做寿礼呢。”

大太太轻笑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外头就进来一个丫鬟，恭敬的说：“太太，大老爷请的先生到了。”

大太太一听，顾不上别的，放下荷包带着陈妈妈匆匆出去了。

二进门处，一个穿着绸缎青衣的中年男子正在和大老爷说话，一个小厮背着一个大小适中的药箱站在一旁。

见大太太来，众人见过，又说了一番客套话。大太太瞥了一眼那药箱，一眼认出是黄花梨木的，还镶着一些银边装饰，不着痕迹的满意点头。

那人别过大老爷，跟着大太太和众仆人，一路往后宅东边的湘竹园去了。

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竹风已经立在门口很久了。见到大太太众人远远的出现在路的尽头，竹风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

竹风还没来得及行礼，大太太已经急急问道：“屋里都准备好了吗？”

竹风行了一礼，道：“回太太，都准备好了。小姐就在楼上，就等先生进去了。”

大太太点点头，忙引着先生进了湘竹园。

等众人上了楼，云婧已经在榻上斜着，水湖绿色的纱帐已经放了下来。竹风将一小枕放在床榻边，轻轻的唤道：“小姐，将手腕伸出来吧。先生来了。”

纱帐里慢慢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腕。这手腕骨瘦如柴，半点血色也无，青筋和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太太看了云婧这样，眼中的心痛难以言喻。大太太看不下去，忙扭头问：“先生请坐。这是我们家三姐儿，从小便这样。您能不能帮我们瞧瞧，我女儿这病，能不能医的好？”

那先生也不客气，坐下后一只手搭上了云婧的手腕。两眼一闭，细细探究起来。

一时间，屋里无人敢说话，只听见窗外轻轻的风声。大太太两眼紧紧盯着先生的脸，眼中全是紧张，试图从先生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好结果。

不过片刻功夫，先生抬起手，轻声说：“三小姐请把手收回去吧。”

大太太忍不住凑近一步。先生看了一眼大太太，示意她楼下说话。大太太嘱咐竹风等人好好伺候好三小姐，跟着先生下了楼。

楼下已经有丫鬟递上了泡好的茶叶，先生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迎上了大太太急切的目光。

“先生，我们家三姐儿这病....”大太太问着，双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可她却浑然不自知。

那先生放下茶碗，想了想，这才说：“来之前，老夫也得了武安侯世子夫人的交代，说贵府三小姐是从小便是这样虚弱。”

话音刚落，大太太就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小时候也不是这样，健康的很。只是她两岁那年，冬季里竟然跌进了花园的池塘，捞上来以后高热了几天，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可也落下了病根，这一病，就病了十几年。”

先生点点头，捋了捋山羊胡，说道：“这就对了。三小姐小时候寒气入了肺，这才变成了这副模样。从脉象上看，三小姐的脉虚浮无力，这也是经年的亏空了。”

大太太点点头：“这些年，什么人参养荣丸不知吃了多少，就是不见好转。若是春秋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还好，像这种夏天或者是冬天，几乎咳的不能入睡。”

先生听了，沉吟片刻，又道：“人参养荣丸也是不错的，缓缓进补。方才从三小姐的脉象上看，之前似乎是有些好转的。”

“三小姐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又刺激的脉象变得病染沉疴了？”

听到这儿，大太太心里猛的升起一股火，眼睛恨意毫不遮掩。先生轻轻扭过头去，假意品茶。他做大夫已久，行走后宅，自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很显然，这又是涉及到沈家后宅阴私之事。

大太太默默咽下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先生所言极是。”

“前几年，我们请了个有名的大夫来给三姐儿看病。那大夫也是说要好好养着。不过他给的药方确实好用，眼瞅着三姐儿一月好过一月，我本以为从此就要除了病根...”

说到这儿，大太太叹了口气，掏出帕子轻轻擦擦眼圈：“谁知道，三年前，和她最要好的四姐儿不幸病逝了。我们三姐儿是个心软重情之人，从那之后，我们三姐儿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那先生这听了，这才恍然道：“这便对了。”

大太太忙问：“先生何意啊？”

那先生笑起来：“贵府三小姐这病，本不难治。先前那位大夫开的方子只是调理小姐身体的。大太太您也说了，小姐的身体是一日好过一日，这说明药是对症的。”

大太太连忙点头，又听先生继续说道：“只不过，三小姐这病，最忌讳深思劳神，思虑太过是最为耗费心血之气的。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三小姐的病...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医书上有许多这样的记载，但凡心高气傲聪慧异常的人，总会多多少少的有这样的病症。大太太，您总听过这句话，叫做慧极必伤吧？”

先生见大太太一脸愁容，这才缓缓说道：“不过，只要三小姐能放宽心，不要过度劳神，补气养血。这病啊，就能好。”

大太太这才如从云端到了地面，有了踏实感，大喜：“请先生赐药方。”

先生却摆摆手，捋了捋山羊胡子，说：“方子，老夫可以写给太太。可这药...恕老夫无能。”

大太太慌起来，眼看三女儿的病就能好，谁料眼前的大夫却如此说，忙站起身，冲着大夫一福身：“求先生救救我女儿。”

那先生一看，忙起身虚扶了大太太一把：“太太这是何故？我与沈兄同朝为官，且有您家大姑奶奶的嘱咐，自当尽心尽力。”

“只不过...”

见先生面有难色，大太太急急说道：“先生有什么尽管开口。银钱不是问题。”

先生听了，摇摇头，思索片刻，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只不过，有一味药材，只有天家才有。轻易是寻不来的...”

大太太眼神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